么的,起的晚,早饭没吃,已经饿的快没行了。
门铃响的时候他正在玄关处放东西,伸出手开门,宋彦牵着温顺的许璟戈站在门口,两人相视一笑,张偲远带着两人进屋。
“小璟,新年快乐。”
许璟戈伸手让宋彦脱去外套,弯着眼角浅浅一笑:“新年快乐。”
厨房内的高晟听见声响,正要关火出来打招呼,张偲远眼睛一斜,把他压在厨房继续做饭。
许璟戈和宋彦在客厅坐着,隐约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你的朋友,不出去打个招呼?”
“都是自己人,客套什么,我都快饿死了。”
“早上喊了你的,说了多少次不要赖床。”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越来越唠叨了。”
“洗个苹果给你?”
“我刚才吃了第三个……”
“……”
高晟是不会做饭的,没有工作的时候在家随便煮个泡面了事,这两年因为有了张偲远才去报了培训班。家里有个挑食的主儿,没办法,现在厨艺愈加精进,张偲远越来越不愿意在外面吃了。
“可乐鸡翅再多放点糖。”
“不了,太甜了不好。”
“我想吃甜的。”
“就是因为你想吃才不放糖了。”
“……”
“你干嘛这么小气?”
“我小气?”
“嗯。”
“昨天晚上,冰箱里消失了一个榛子蛋糕,一个提拉米苏,一盒冰淇淋,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快做饭,真是……”
两个小时,高晟直到做完饭才得空和宋彦与许璟戈打招呼。
四人相对而坐,吃完饭张偲远便拉着宋彦进了书房,说是公司里有一些事要商量。
许璟戈端着热茶站在阳台上发呆,耳边依稀听到厨房里高晟洗碗的声音。顿了顿,许璟戈端起杯子喝水,却发现之前冒着热气的茶已经凉透。
转身想去换杯茶,走了两步还是作罢。
“是不是要热水?”
高晟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许璟戈双手抱着杯子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问他,见他迟疑着点头便重新倒了一杯水给他。
许璟戈急着去接,不小心碰到杯子,热水溢出来倒在手上,刺人的灼热感瞬间袭来。
高晟连忙放下杯子,拉过许璟戈的手仔细查看,急切的问:“还好吧?我带你去冲些凉水。”
许璟戈怔怔的,任由高晟拉着他的手放在水龙头底下,而后又牵着他进屋给他涂药,裹上纱布。
高晟的动作很温柔,许璟戈垂着眼安静的等待手上的疼痛感慢慢减弱,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道了个谢:“麻烦你了……高先生。”
高晟无谓的一笑:“幸亏不严重,记得伤口好之前不要碰水。”
许璟戈抚着手指上的纱布,轻轻点头。
高晟没有走开,也没有说话。许璟戈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开一点,同样不再言语,空气一时间陷入沉静。
良久,高晟凝视着许璟戈,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小璟?”
许璟戈身体一震,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听他们是这样喊的你,不介意吧?”高晟望进许璟戈眼里,明明不相识,却被他莫名吸引。
“都可以。”许璟戈抿抿唇,淡淡回答。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的父亲亲密接触,许璟戈五味杂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高晟一笑,顿了片刻,问:“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该二十三了。”
“二十三?”高晟似若有所思,露出一个半是无奈的笑:“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该是和你同龄。”
许璟戈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紧。他?如果他不自量力的猜测对了的话,那他从未想过高晟竟还能记得他的年龄。
“不知道高先生说的是……”许璟戈反复吞吐着气息,却抑制不住跳动的心脏。
高晟一声叹息,脸上的郁色在苦涩的笑容里渐渐显现出来。他将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眼睛半眯着看着眼前的景象。
许璟戈的脊背印在他瞳孔里,少顷,他缓缓开口:“本是家事,说出来倒是让你见笑了,我说的那个人,是我儿子。”
许璟戈胸膛微微起伏,忍着颤音问:“儿子?”
“是啊,儿子。”高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此刻听上去携着压抑的苍凉。
“我在还不到当父亲的年纪时有了一个儿子,不过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一无所知,他的名字,他的长相,他的下落……我给了他生命,却从未负起过责任,说是父亲,我也不配。我试图找过他们,可是以前住的地方早已不是我离开时的模样,所以什么都找不到。”
“既然这样,你还记挂着干什么。”许璟戈眼也未抬,声音凉凉的。
“毕竟是我对不起他,还有他母亲。”
“那么,没有爱,对吧,高先生。”
高晟一愣,却没有反驳。
“也许你觉得我狠心,残酷,但所有人都只看到这一面,我的苦楚又有何人能懂?”高晟平静的声音有了一丝波澜,“爱情本该是自由的,可是他们从来不让我追求我自己的爱情。变态,恶心,这就是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难道只是和大多数人不同就注定得不到幸福么?”
“他们是无辜的,我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我受尽了多少冷眼,一次次被打压、被欺负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可难道这种状态就是二十年前我因为离开才得到的辉煌?我也没有爱,怎么能要求我去爱别人……”
话说到最后,高晟的声音已然有些低哑。
我也没有爱,怎么能要求我去爱别人……
许璟戈静静地听完这番话,低垂着的眼慢慢抬起,终究还是没有转过身去。
“你当时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们母子吗?在你离开之后,他们可能会食不果腹,生活困苦。”
“我在的时候也给不了他们什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当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你是恨他的?”
高晟深邃的双眼一动,点头承认:“但我更恨自己,无辜的人由两个变成了三个,错误因为我越来越离谱。”
“反抗呢,结婚的时候……”
“他们饿了我好几天,一间小房子,整整关了我一个星期,后来闹不动了,反抗不了了,一捆绳子,几个人,就那样把我送进了坟墓。”
高晟笑笑,想起那时候的场景仍旧悲凉。
许璟戈沉默良久,终于转过身子望了一眼他二十年未见的父亲,一片漆黑,像他当年抛下他和母亲时那样。
“现在你还恨他么。”
高晟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一只手覆上脸遮住了眼睛:“现在恨的,是他,是那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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