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亲:“……”
钟仪不好意思的从碗里抬头,对上爹爹含着笑意的眼睛。
钟函侧头对燕惠道:“小仪吃的多了,让他去上学吧。”
燕惠有些失落地放下汤勺,放弃了打算继续喂饱钟小仪的想法,秀眉微敛:“小仪,你去换衣服吧。”
钟仪呼出一口气:“那小仪回房了。”
钟仪飞快地逃走。
燕惠有些感叹:“这么快,小仪今天真的要去云英书院上学了,真想看见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钟函听了笑道:“当然是像他爹爹。”
燕惠侧头,瞧了瞧眉目依旧俊秀温和的钟函,笑道:“如果小仪的性子随你,反倒是会出乎钟仪的意料。”
钟函给自己舀了一大勺粥,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小仪会越来越沉稳懂事的。”
钟礼慢悠悠地咬掉最后一块软饼,叹了一口气:“沉稳懂事还早着呢——”
燕惠一愣:“怎讲?”
钟礼勾唇一笑,眼睛璀璨:“等会儿就知道了。”
燕惠和钟函对视,疑惑。
不出几秒,厅房便冲回一个熟悉的人影。
钟仪气喘吁吁地趴在桌上。
燕惠下了一大跳,放下碗筷:“怎么了小仪?”
钟仪“哼哧哼哧”地喘完气,勉强道:“没事……我忘带……玉牌了。”
钟函无奈:“玉牌是云英书院学生的身份凭证,你可要好好放在身上,不要弄丢了。”
钟仪乖乖受教,奔向房。
衣服经过娘亲和阿蓉的巧手,显然合身了许多。
淡青色的长袍长裤在钟仪身上倒也把钟仪衬出了几分明朗爽洁。
钟礼抱臂,倚着门看钟小仪在落地镜前“搔首弄姿”。
刻意地打了个哈欠,钟礼戏谑道:“和谁去相亲呢?莫非是看中刘小胖了?”
钟仪被他吓得一惊,又被他的话气的不轻。
这话是出自于他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之类的游戏,曾经钟仪被抽到过一次做“新娘”,被迫披上红盖头,然后让钟仪来选相亲对象。
钟仪闭着眼随手一指:“就是你!”
耳边突然炸起哄笑声。
钟仪睁开眼,发现面红耳赤的刘小胖站在钟仪面前。
刘小胖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说:“小仪……我真高兴,你是……第一个……选我的‘新娘’呢,还有,小仪,你……真好看……”
钟仪:“……”
后来记不清了,应该是很混乱的场面,因为最后钟仪记得,他是被刚好放学回来的阿礼背在背上扛回去的……据说当时他龇牙咧嘴的模样给单纯无辜的刘小胖留下了难以泯灭的深刻印象……
阿礼拿起钟仪的背包,挑眉:“还发呆,难不成看上我了?”他还煞有介事地来回瞟瞟钟仪:“啧啧,你勉强入的了我的眼。”
钟仪冷笑:“呵呵。”
捏紧了拳头,揍了上去。
阿礼在钟仪背后装模作样地喊:“痛!好痛!小仪,你好狠心——”
钟仪闻若未闻地走至房门外,和刚刚觅食回来的花田打了个招呼,凑到它耳边说:“如果阿礼再发疯,你就给我治治他!”
花田耳朵一哆嗦,猫脸迅速呈现严肃的表情:“喵!”
钟仪摸摸它的柔软皮毛,满足地向大门走去。
马大叔帮钟仪领着背包,送钟仪上了马车:“小少爷,坐稳了,一会儿就到。”
钟仪心情很好:“好的,有劳马大叔。”
钟小仪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院落的那一刹那,花田就投降了。
钟小仪房内的地毯上,钟礼眯着眼挠着花田的脖子下巴,花田享受地露出肚皮。
钟礼笑地和蔼可亲:“花田,小仪以后和谁走得近,你可要记牢了。”
花田眯着猫眼,发出愉快“咕噜”一声。
钟礼继续微笑:“你说,你会不会第一时间通报给我?”
花田立刻睁大双眼,圆圆亮亮的眼神中充满忠诚的光芒:“喵!”
钟礼满意笑笑,继续抚摸花田,走之前赏给花田一包银鱼干。
钟小仪之前只在教学水平中等偏上的上学,自然没有见过大学院的气派。
今天是秋季里的一个大晴天,太阳很早就出来了。
书院大门早就被各式各样的马车轿子堵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声音混杂着传来。
不是只有六个选拔出来的琴子吗?难道是高年级的今天也一起开学?
总而言之,人很多。
马大叔凭着过人的技术,硬是将钟小仪送到了书院里面。
掀开马车帘,走马观花地胡乱看着书院前殿的亭台楼阁,绿树红花,陌生又熟悉的那座高高的木质楼房以及那块悬在高高大门上,著名的镶金牌匾。
下了马车,钟仪晕头转向,回头看了看背后的车水马龙,钟仪不由催促:“马大叔,我们进去吧。”
马大叔擦擦汗,将钟仪的背包拿着,憨厚地笑:“好的好的。”
他们抬步就走,步子很大,动作很快。
然而他们这么火急火燎地走路姿态还是被一名年轻夫子“勇敢”地拦住了。
年轻夫子高高瘦瘦,面容白净。他穿着云英书院的夫子制服,但是款式和爹爹的不同,应该是后来新任的。
年轻夫子笑了:“我是学院的夫子,你是通过琴师选拔,进入云英书院的琴子吗?”
钟仪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夫子。”
年轻夫子弯腰,与钟仪的眼睛平视:“把你的玉牌给我看看好吗?”
钟仪用力点头。
然后开始在衣服里翻找——为了玉牌的安全起见,钟仪将他放在了里层衣服的里层口袋。
等玉牌翻出来之后,钟仪又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年轻夫子。
祝纹从钟小仪的小小手掌中接过,因为贴近身体,玉牌已经有了一些温度。
这种温度,很容易让本来心就柔软的人更加柔软。
祝纹认真地检查一番,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钟仪?”
钟仪老实点头:“是。”
年轻夫子笑了,容颜在微暖的阳光中显得柔和亲切。
他说:“我是你的夫子,祝纹。”
钟仪心中猛然一跳:这么巧?一来就碰上带自己的夫子?
钟仪想了想,试探的问:“祝夫子是宴会级别的琴师吗?”
祝纹笑眯眯地点头。
钟仪惊讶:“可是您看起来好年轻啊,真了不起。”
祝纹歪了歪头,笑道:“我今年已经十八了,比起你的父亲——钟函钟琴师,我可差得远呢。”
想起爹爹从云英书院结业时才十五岁,的确是天才。
不过祝纹也就十八岁,也是天才。
钟仪表示压力很大。
祝纹温柔地看着钟仪,钟仪习惯把所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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