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易大喊大叫:“我勒个去!原来你也会把琴弦弄断啊!”
钟仪发怔:“不对劲……”
尹子重无奈地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手帕:“你是不怎么对劲。”
钟仪不接,依旧怔忪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半晌,他喃喃道:“我觉得,我哥哥可能出事了。”
傅三易咬苹果的动作一顿,和尹子重复杂对视。
尹子重微微一笑,露出少有的温和笑容,道:“心有灵犀?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三易咬了一口苹果:“别瞎想啦,你哥哥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看你,带着一麻袋子的钱。”
钟仪勉强笑了:“那倒是不错。”他低头,拿着手帕捂住伤口。
安都,钟府。
最近钟府的信差特别忙,韩王府的信占了三分之二,钟函特意叮嘱,一定要亲自将信送到他书房里去,于是老刘管家总是避开府里人的视线,不定时地送信。
无奈,那个韩王府的红色印泥是在是太明显了,王爷们用的印泥里都有金粉,在一堆信件之中十分醒目。
这几天,钟函总是头痛地看着上面不停的重复的字体:没有消息。
接下来便是长篇累牍的情话。
钟函只觉得头脑又昏又涨,无法思考。
他趴伏在桌面上,担忧地思考着大儿子的下落。
今天,韩王府的信又准时到了。
老刘管家一脸正经,手上却偷偷摸摸地将信藏进了袖袍。
抬步便向钟函书房走去。
可是突然被人挡了道。
燕惠一身水蓝色纱裙,美人姿态端庄,可是脸色却是掩不住的憔悴。
她微微一笑:“老刘管家,往哪儿去?”
☆、第六十八章 碎裂
燕惠笑吟吟地看着老刘管家,她暗中观察了有段时间了,最近函的精神一直不好,似乎有什么心事。
直到昨天下午, 她亲眼看见了钟函再一次拆开了信,脸色又阴沉下来,便猜想或许是这信的原因。
二来,最近府中的信差几乎是每天都来,燕惠百思不得其解,函和谁这么密切的联系?
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念想:莫非是……
老刘管家一直用着同一个白色大信封将东西藏在里面,也看不出是从哪儿寄来的。
燕惠并不喜欢去查探钟函的**,如果他不想让燕惠看,燕惠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然而,如果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高高在上的韩王爷不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偏偏又来干扰甚至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她自然是不可以容忍的。
昨天晚上,不,前天晚上也是,每次在深夜的时候,函都会深深地叹气,燕惠担心,或许有什么事情一直烦扰着他。
所以,燕惠才拦住了老刘管家。
老刘管家露出十分为难的脸色:“夫人,我还要去给老爷送信呢。”
燕惠微笑道:“我给函送过去,你回去吧。”
老刘管家将手背在了身后,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老爷交代过的。”
燕惠心里一沉,面色有些难看:“是多么要紧的事?函却不告诉我?”言罢,便是难过的神色,泫然欲泣。
老刘管家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想起来钟函的叮嘱:“老刘,万万不可让夫人看见,实不相瞒,这是一件不好的祸事,夫人最近身体不好,若是知晓,她必定伤心难过,所以,请你务必直接将信送到我的书房来,切记切记!”
老刘管家一咬牙,道:“夫人得罪。”便不管不顾地绕开燕惠,径自去了钟函的书房。
燕惠一怔,老刘管家已然不见了身影。
老刘管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钟函的书房,此时钟函正坐在窗前发呆。见他来了,忙道:“怎么了?”
老刘管家喘着气,道:“方才……方才夫人拦阻,想要看这封信……”
钟函大惊:“那你给她看了?”
老刘管家摇头:“自是没有,不过……不过我看夫人的模样,以为是您故意瞒着她,心里难过着呢。”
钟函叹息:“我也是无可奈何……罢了,有劳你了。”
老刘管家道:“不敢当,不敢当啊。”从袖中掏出大信封,递给了钟函,自己便退下了。
钟函环顾四周,看看没人,连忙拆开。
信上简洁地写着:“有确切消息,今晚府上,本王当面相告。”
钟函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有其他字体。
咬牙切齿,却又别无他法。
夜晚,星光点点,钟函和燕惠在庭院里用着晚饭。
燕惠夹着菜给钟函:“最近在忙些什么,总觉得你有些疲惫。”
钟函摇了摇头,微微笑了:“没有,只是在想从前失传的一首琴谱。”
燕惠微微点头,心中有些落寞,勉强一笑,似是无意般地提起:“最近,府上的信多了许多……”说罢,看着钟函。
钟函笑道:“最近为了修补琴谱,问各地的老友要一些资料,他们反复叮嘱说是毕生心血,不可给旁人知晓……所以,便有些保密了。”
燕惠听了,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便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了。”
钟函道:“自然,他们还说过不久要来安都游玩,到时候自然有咱们忙得了。”
燕惠笑着道:“好,我到时候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对了,今年夏天不如再去郧地看看邹儒大哥,如何?”
钟函道:“你想去咱们便去。”
一顿晚饭下来,没有让丫鬟们插手,钟函帮着燕惠收拾碗碟,燕惠心里舒服了不少,心想:许是自己生病久了,有些多心了。
此时夜晚已然不冷了,燕惠披一件薄纱衣,依偎在钟函怀里看着满天繁星。
燕惠道:“这么多星星,明天定是晴天了。”
钟函微微笑了:“是吧。”
钟函的笑声清朗,燕惠听着,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
两人低声说了些许话,燕惠就有些疲惫了,她道:“有些困了。”
钟函扶着她往房间里走:“也有些冷了,不如先歇息吧。”
燕惠道:“你呢?”
钟函顿了顿:“我要去书房,你先睡吧。”
燕惠没有起疑心,理解地点了点头:“好的,晚上别太熬夜。”
两人回了卧室,钟函看着燕惠散了一头长发,有些妖娆地缠绕到了腰间,穿着淡紫色的里衣靠着床头微笑地看他,烛光柔柔地笼罩出一层朦胧的光,笑的温柔,轻声道:“去吧,我过会儿便睡了。”
钟函心中涌起莫名的难受,低头道:“好的。”
此时并不是很晚,出了门,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是吃过晚饭,一家老小出门消食的。
他站在自家门口,正想着是自己走过去,还是找一辆小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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