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做什么啊?”
花田:“喵——”
扑到他怀里撒娇。
钟仪笑了,无比满足的模样。
大年初一,放着鞭炮,府上做客的人似乎少了很多,钟仪并没有去问,在床上躺着。
花田却吵得不停,无奈,起了床,去看了看娘亲,她依旧在休息,走到大街上,却又不知道做什么。
这一天,花田似乎十分活泼,奔奔跳跳地。钟仪喂它吃什么它就吃什么,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花田——”
“喵!”
“花田——”
“喵喵——”
这一天,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钟仪带着花田去了以前常常去玩的地方,一边怀念,一边快乐,又一边惆怅。
当晚,洗漱过后,花田又蹲在枕畔,看着钟仪。
钟仪有些疲倦:“乖,花田睡觉。”
“喵——”
细微地一声,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钟仪睡着了,梦见了钟礼,他长得更加英俊了,花田在他的怀里,猫眼圆亮圆亮的,一眨不眨地看着钟仪。
钟礼笑了,转身。
钟仪道:“别走!别走!”
猛然惊醒,他四处环视,发现,花田不见了。
钟仪到处找寻,依旧不见它的踪影。
他失望了,呆呆地看着一包还没有喂它吃完的小鱼干。
于是,他再也没有找到过它。
☆、第八十章 此去经年(一)
花田的丢失,对钟仪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钟函和燕惠都知晓后,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看着他们的小儿子默默地将前几日清洗过的猫食盆收走了。
那么钟仪正在做些什么呢?
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坐在床上,听着窗外喜庆的爆竹声响个不停,又有春节嫁娶的人家,更是将唢呐吹得十分响亮。
一连几天,钟仪都待在小阁楼里,看看书,练练字,似乎总是出现了幻听,听到熟悉的“喵”,有的时候就会惊喜地睁大眼睛,立马回头去看,结果却总是相同的——地板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猫窝躺在那里。
偶尔也做起了梦,不过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想念的,想要他们回来自己身边的人,还有事物,都离迷离的梦境远远的,似乎躲起来,故意不去见他。
终于,有一天,天气晴朗,一扫之前的风霜雨雪。
钟仪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他想叫园丁过来送铲子,后来才想起来,园丁早就被辞退了。
燕惠的病情总不见起色,又或者是好一些,然后再过几天,又加重一些,药材都是用好的,才勉勉强强地维持着燕惠如今孱弱的病体。
云英书院里的老头子很多,大多是喜欢倚老卖老,论资历,论年届。
钟函年轻,却又有才华,平日带人和气善良,招了人嫉妒,钟函自从燕惠生病之后,分了心,被那些老骨头抓住把柄训斥了一顿。
似乎这些还不够,一点也没有念什么情分,钟函一日早早去了书院之后,发现自己的书房门被锁起来了,再后来,才传来了姗姗来迟的消息,说是钟函被书院辞退了。
钟函听了,没有做声,安安分分地收拾了琴谱和书籍,将书房从头到尾地打扫干净后,关上了门,从此,再也没有去过云英书院。
钟仪是丝毫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钟函寄过来信上总是提起好的,有着希望的,全然没有提起自己被排挤,被辞退,燕惠依旧在生病等等。
钟仪问钟函:“那,爹爹以后打算做什么?”
钟函放下毛笔,侧头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神色平静:“以后吗?可能还是会去找个书院做夫子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澜沧书院的,就是你哥哥……”钟函顿了一下,钟仪反而没什么表情:“那恭喜爹爹啦。”
钟仪冲爹爹微微一笑:“我就知道爹爹总会有办法的。”
钟函也笑了,却又将信收回了抽屉。
钟仪对此略微有些疑惑。
尔后想到了钟礼,钟仪心里面依旧是难过。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钟函执笔,看着小儿子有些孤寂的背影,话语脱口而出:“小仪,阿礼,阿礼他可能回不来了。”
钟仪只是侧过头,露出好看的侧脸:“嗯。”
他又转回头,走了几步,道:“我知道,或许,他该回来的时候是会回来的。”
钟函堵住了,讷讷道:“放心,他很安全。”
“……”钟仪还是回过头了,认真地看着钟函:“爹爹,你知道阿礼在哪儿?”
钟函低下头,摇了摇:“不知道……我觉得,他还好好的,你不要担心。”
钟仪心里有些奇怪,点点头,转过身去,走出了门。
这一天,阳光明媚,钟仪摞起袖子,去了小花园。
在花田喜欢的冷叶木下挖了一个小小的土坑,将花田喜欢用的小猫窝,小挠子,吃饭的猫食盆,喜欢的小玩具全部都放在了里面。
他白皙的手捧着泥土,轻轻地掩埋上去,轻轻地,轻轻地,似乎在和陪伴他长大的那只小花猫做着最后的告别……
几日之后,钟仪发现自己穿着的狐裘衣摆处破了,便打算拿去给阿蓉缝补,刚出了小阁楼,路过了庭院,突然听到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
谁?
钟仪听着声音,转身,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一个丹青色的素袍,一头墨发垂在身后,只裹着纯色的毛袄,身材清瘦,显然是钟函。
另一个人身材高挑,穿着深色的大氅,似乎在低声同钟函说着什么。
那个长的很好看的韩王爷?
钟仪倏尔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每次看见韩王爷都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事。
面上浮起了微笑,轻轻地走了几步。
两人的谈话声清晰了起来。
韩懿道:“听我的,好不好?”
钟函垂目,犹豫道:“可是……”
韩懿握住钟函干净修长的手,与他额头相抵,轻声道:“去我府里,像以前一样。”
“……!!!!!!”
钟仪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红了白皙的脸颊,耳垂也是粉红色的,那个沉稳高贵的韩王爷,就如同对待情人一样,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脸上带着轻笑。
钟仪躲到了身旁的松树丛下,浑身发冷。
一双手,交握着,戴着祖母绿戒指的食指轻轻抚摸着爹爹的耳垂,然后是淡色的唇,一个占有欲十足的拥抱。
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别的原因,钟仪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手脚冰凉,心口似乎没有了热气,眼眶却湿润了起来。
在泪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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