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感浮现出来——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朔回不露痕迹地退了退,看见单构与雪列在雪地里缠绵,火热的吻,脉脉含情的眼神……
不对。
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朔回果断转身,背影高挑而凌厉。
这些时候,还是不要纠缠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湖错的地形。
☆、第一百零四章 电闪雷鸣(一)
对于钟仪来说,在战争爆发前的平静,实在是太短暂了。 %开春,锄地犁田。钟仪跟着邹儒下了田地,同田庄的百姓一起祈祷风调雨顺,保佑庄稼良好收成。
他吃力地锄地,过一会儿,便歇息一阵,放目四望,绿草已经出芽,包着头巾的农民正带着陈恳认真的表情,辛勤劳作着。
夏季,钟仪回家一趟。
家中并未多少变化,只是燕惠似乎又是病了,钟仪对此很是担忧,但是燕惠却说:“老毛病了,咳嗽,过些日子便是好了。”
燕惠说,过几日她要去河城一趟,外公外婆想念她了。
“爹爹去吗?”
“自然。”
坐在窗前,钟仪看了一下花草,燕惠突然拉住他,低声道:“你外公传了信回来,上次你说去郧地看望你的同窗,娘亲就十分担心,最近不太平,边境敌军蠢蠢欲动,你……你莫要再去那边了,答应娘亲,好吗?”
钟仪心里有数,道:“娘亲不用担心,我知道。”
燕惠温柔地看着他,牵着他的手,道:“娘亲挂心着你,放不下你。”
钟仪道:“那娘亲也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燕惠微微一笑。
在家里小住了几日,又匆匆忙忙回了郧地。
他发现,当一个人专心致志地投入某件事情之中,就会对此牵肠挂肚。
旅途中,看着夏季的勃勃生机,觉得,世间万物,都凭着自己的毅力,顽强地生长着。
到了衙门,他敲了敲厢房的门,问道:“那批茶叶呢?投放成了吗?”
里面传出个高亢的嗓音:“成啦!邹太爷都去了茶坊了!”
钟仪喜出望外。
于是,就是这般忙碌着,看着自己的心血在土地上生根发芽,虽然有些大铺子已经撤走了些许,但丝毫没有减退钟仪的热情。
晌午,邹儒敲敲门。
钟仪停了笔,道:“邹叔,何事?”
邹儒露出个大笑脸,道:“又在写公文?”
钟仪道:“是打算再申请一批公款。”
邹儒看了看他的半成品,道:“可以,朝廷如今开明,但是要写得更加详细一些,预算要准,批下来后,年尾的时候也好做账。”
钟仪道:“帮我看看要改的地方吧。”
邹儒便坐了下来,给他修改。
两人讨论了一番,邹儒道:“对了,白家的酒楼今日转卖了,似乎过几天,白四小姐便要离开郧地了。”
钟仪沉默了一会儿,道:“您是想让我去和她道别?”
邹儒道:“那个孩子,我看着倒是喜欢,毕竟是女孩子家家的,找了你几回了,怎么着,你都得去意思意思吧。”
钟仪道:“……我明白了。”
下午,钟仪换了身便衣,去白家老店找白妗语。
那个掌柜正忙着敲敲打打地算账,算盘打得飞了起来,眼皮子都没抬:“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儿有点忙,不招待了。”
钟仪也不好挡了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人,站在路边的一棵香樟树下面,看着来往的 人。
“雨蝶,去和酒楼的老板再吩咐一声……”
钟仪抬起了头,循声望去。
白妗语交代完了,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钟仪走了过去,白妗语慢慢地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要走了?”
“是啊,这次来,便是收回在郧地的生意的。”
“那么,一路顺风。”
“……”白妗语看着钟仪,微笑着说:“就这么来告别吗?”
钟仪看着白妗语,迟疑道:“去荷花池?”
白妗语“扑哧”一笑,笑着笑着,似乎有了泪花。
两人摒弃了闲杂事务,似乎是一心一意要去重温少年时候的记忆。
白妗语拉着钟仪:“咱们搭牛车吧。”
钟仪笑了:“好。”
可是,或许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牛车没看见,光是空闲的单马车就过去了七八辆。
钟仪看着在烈日下晒得微微带着红晕的白妗语,道:“要不,我们就坐马车吧。”
白妗语看了看飞奔过的马车,道:“也只有这样了。”
坐在马车上,将帘子大大地拉开,热乎乎的风从耳畔吹过。
荷花池依旧,穿着如昔的明艳衣裳,绿色荷叶,圆圆满满地碧绿了一片,粉色,嫣红色,配着绿影,开的袅娜清秀。
两人在以前的柳树林下坐着,有些沉默。但是,并不尴尬。
钟仪侧头看着白妗语,他还记得,多年之前,她的脸是鹅蛋模样,如今下巴尖了些,显得娇俏可人,睫毛依旧长长的,眼睛说话的时候是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
“妗语,往后,还来郧地吗?”
“来啊——还要来这儿看小仪哥哥。”
钟仪笑笑,道:“好,我等着。”
一直到了日落,看着夕阳的光耀,红霞满天。
白妗语站了起来。
钟仪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在夕阳里,灿烂的笑容。
五日后,白妗语离开郧地。
转眼,秋季,阴阴绵绵的雨下了起来,钟仪撑着头,发起了呆,小花伏在书桌上,尾巴没精神地拂来拂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钟仪关上了窗户。
就是在这场大范围的秋雨之后,一场更大的血雨腥风从南楚的西面开始强烈地刮了起来!
晋宋联军入侵南晋!
南楚,湖错城。
此时,乌云满天,似乎是黑夜,硝烟滚滚,炮火不停,轰炸后,又猛然地碎裂开,大地,都跟着战栗!
铺天盖地的冷箭来来往往,凄风冷雨并没有停止,一艘艘快艇披上不同的战甲,在一片宽阔的水域上相互试探,然后带着一股子拼劲儿迅速地冲向彼此的阵营。
“砰!——”
“砰!——”
沉重的落水声,两败俱伤。
樊齐和付武站在塔楼之上,他们都是见过战场的人,面对黑压压的敌军,仍然冷静的应对。
尹子卿也站在他们身后。
这是第一天,也才是第一天,晋宋联军就拿出了野蛮强势的劲头,似乎是要宣告着什么,火炮似乎是不烧钱一样,“轰隆轰隆”地射向他们的射击台。
“不要慌乱。”樊齐拿着望远镜,唇紧紧地抿着,道:“吩咐下去,将营地向后撤一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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