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措。
“盟主印丢了,”谢临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整个侠义厅骤然安静下来。谢临好像完全没有被周围影响,语气淡淡,神情冷静。
“成婚那日有人趁乱来盗盟主印,我与那人交手,混战中盟主印摔做了两半,我拿回一半,另一半被拿走了。盟主印已经不能再由沐雪保管,往后放在我这里吧,”谢临道,“师父临终前,把九霄经传给了我。若是哪位同门不服,我持剑相侯。”
九曲面色铁青,直勾勾地瞪着谢临,谢临的眼睛却自始至终望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直到最后眼神落回满厅的人,也没有给九曲一个回应。
“慢着,盟主之位非同小可……”郑中南肃然道。
“师叔们不同意,也可来与我一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师父当年就是凭着在同门中武功出色,又传承师祖的九霄经,才坐得盟主之位,”谢临罕见地打断了郑中南,“自然,九个月之后是武林大会,那时我若没胜出,另当别论。”
“今日各位都在场,我就一并说了,我与沐雪的婚事就此做消。诸位只当那一场婚礼没存在过,我与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往后,也不会有。”
鸦雀无声。
九曲一甩拂尘,大步离去。
外界如何,似乎再没了声音,好像有人影在晃动,但最终一个接一个的人还是从谢临身旁走出去。他逆流般独自站着,直到大厅里空了,身体才微微晃动了下。
“阿榭,”林楹声音低得像叹息,“没事了。”
谢临仍是没有动静,林楹担心地走到他面前,良久后,才见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怎么没事,”谢临笑了笑,“才刚开始呢。”
石阶湿凉。夜愈深,寒气愈重。
谢临在九曲门前跪着,垂着的眼睫在脸颊上投下一线阴影。九曲的房中亮着灯火,人影映在窗户中,却不回应他。
院中更漏滴过三更,房门哗然大开。九曲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面目。她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屋中,没有合门。
谢临松了口气,知道这是让他进去的意思。他抹了一指石阶上的灰尘,缓缓起了身。
“怎么,有何赐教,”九曲身姿笔直如松,背对着谢临。
“师叔,”谢临小心地唤了一声。
九曲转身过来,却抬手给了谢临一耳光。一巴掌又狠又重,谢临生生受了,口舌间一股铁锈味,嘴角也流出血沫来。
“还有脸叫我师叔,”九曲横眉倒竖,“你今日做出这欺师灭祖的事情,大庭广众下叫你成明师叔出丑,你师父新丧百日便要夺盟主之位,我武林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谢临没有出声。
九曲却愈发恼怒:“说话,哑巴了!”
“我……”谢临默了一瞬,声音艰涩,“师叔,我想保护一个人,可他们,那么轻易就能毁掉他……”
九曲怔了,谢临的神色看得她几乎心头一酸,差点要问他那巴掌打重了没。
谢临顿了顿,面色已然如常:“我没有做错。几位师叔和师妹逼我在先,欺人太甚,我已经给了他们情面。盟主之位是凭各人本事,我恭候他们,但他们赢不了我。”
第136章
奚明雅把玩着手里缺了半块的盟主印,既没问秦惜为何只拿回半块,也没怪他办事不力,反而问了一句:“怎么没动卢沐雪?”
“她不是你的盟友么,”秦惜道。
奚明雅笑着摇了摇头,眉心微微地蹙起:“她现在没用了,你就是杀了她,我也不会怪罪你。听说另外半块盟主印在谢临那里,他得了九霄经,这几日连败四十九个同门,暂任武林盟主了。”
秦惜有些怔然。
“那半块盟主印,是你故意留给他的,”奚明雅忽然道。
秦惜心头狂跳,连忙收回神思,面上不露端倪地道:“既然武林盟里的事都瞒不过舅舅,是不是故意的,舅舅怎会不知。”
他此言虚虚实实,也有试探之意。奚明雅果然不再追问,秦惜心下却起了隐忧,到底是谁在武林盟里给奚明雅充当眼线,谢临又知道么。
“白露为霜,也在谢临手上吧,”奚明雅又道。
“我不知道,”秦惜道。
奚明雅用手捞了捞道旁的花朵:“不知道也不妨事,他既然敢抢这个位子,也该有本事镇住那把剑,否则将来落得个凄惨下场,可就是自作自受了……这木芙蓉是你新栽的?”
秦惜垂眼,默了一会儿才道:“母亲生前喜欢。”
“……是么,”奚明雅低声叹道。
无声许久,奚明雅道:“明日/你代我去见一个人,见到他,你想知道的便都有了。”
秦惜眼看着他离开懿园,才察觉自己满手心的冷汗。他摸着木芙蓉重叠绰约的花瓣,眼睛里细微地溅起一丝笑意。
日暮,伶人的笛声散布在盛京的每一个角落。
秦惜进了一品楼,一路由店小二引到了水天阁。水晶帘后的客人正独自品茗,他抬起头来,目光直白地落在秦惜脸上,一时没有离去。
店小二告了退。那客人挥了挥手,自屏风后传来的悠悠丝竹声也戛然而止。满室寂静得叫人不安。
秦惜落座在那人对面,道:“我代舅舅前来,见过江大人。”
江九都,是当朝宰相,便是奚明雅要他来见的人。他年纪与奚明雅相仿,面目温润,文雅似水,一派谦谦君子的作风。此时听到秦惜这不冷不热的招呼,江九都也只是笑了笑:“不必多礼,在外还是随意些。只是没想到……昭王府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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