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归月称是,又去收拾了药箱来,与那赶马车的车夫并坐在一起,说是病情突发时好做诊治,奚明雅自然应允。
马车一路颠簸,秦惜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偶然做些乱梦,一会儿是谢临的脸,一会儿又是奚为霜的脸。
他闭着眼睛,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走向一个结局。虽然未知,但谢临在那里,并没什么好怕的。
青峰山上,谢临闭门整整一日,傍晚才推门而出。
山风阵阵,卷起林叶沙沙作响,好似时光须臾,世事沉浮。
九曲看着谢临奉过来的物件,没有伸手去接。她脸上罕见地有些惊讶之色:“你这是……”
“我思来想去,这半块盟主印还是保管在师叔这里为全,”谢临道。
“我不管你的事,”九曲断然道。
谢临默然,片刻后,低声道:“奚明雅会不会要挟我,我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收到消息,他带着惜儿出了盛京。若在从前,我大概已经觉得成竹在胸。可现在,却再不敢有半点侥幸。”
“奚明雅不能染指江湖武林。真到那时,师叔不要拿出来就是。我会拼尽全力护惜儿周全,要是不成,我陪着他一起死。”
“我知道他不害怕,也不会怨我。可,不能让他好好活着,就还是我辜负了他。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如此了。”
九曲只觉得那半块石头在手里千钧重。她摩挲着盟主印的边角,红了眼圈,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你们师门,全是些疯疯癫癫的人。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多谢师叔了,”谢临跪下去,缓缓地行了普通的弟子礼。
第150章
次日清晨,奚明雅一行到了武林盟。迎客的弟子问了名讳,又说谢临祭拜前武林盟主去了,先邀他与其他来客一道去览青峰山大好风光。
奚明雅笑着应允,又吩咐车夫:“送给谢盟主的东西,可要看好了。”
一众人远去,车马随着引路弟子来到一个偏院。那弟子供一拱手,正待安置,几个护卫言辞推拒,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弟子去。
秦惜有些踉跄地被带下马车去,他紧闭着眼,还不曾醒来。那几个护卫拿锁链缚住他的双手,又拿黑布蒙了眼睛,随后吱呀一声关上门,把他扔在了房间里。
待到秦惜醒转时,已过了一个时辰。他挣了挣被反绑得发麻的胳膊,正打算撑着手肘坐起来,有一双手却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我没法打开这锁,”岑归月压低声音说。
“我的刀呢,”秦惜只问。
岑归月把刀柄塞到了他手里。秦惜便把刀刃别进锁链里,使着力气试图磨断那锁链。不料那锁链虽细,却极为坚固,刀刃摩擦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来。
守在门外的一个护卫推门而入:“什么声音?”
但见岑归月拿着一把匕首,去别秦惜手腕上的锁链,秦惜身子低伏着,没有动静。岑归月不慌不忙地道:“我探他脉搏不便,便想将那链子挪一挪位置。他已昏迷许久,王爷已吩咐过,万不能叫他死了。”
护卫扫岑归月一眼,拿出腰间的钥匙来开了锁,随后站在一旁:“快点。”
岑归月应了一声,伸出两指压在秦惜的手腕上。过了几个瞬息,他忽然大惊失色:“不好,这里怎会有针痕……”
护卫猛地推开他,俯身要去看。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尚不及一眨眼的时间,脖颈便凉了一下,随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他想拔刀应对,手却不听使唤,与此同时他看清了胸襟上流淌的液体,是血!
嘴巴被人死死地捂着,他甚至连模糊的呻吟都发不出来。护卫抬起头,看清了那一刀毙命的凶手,竟是被他以为昏迷的秦惜。他维持着惊恐且不可置信的神情,很快没了气息。
秦惜缓缓地让尸体倒在床榻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你这杀人的本事,真漂亮,”岑归月见不得这种场面,看一眼便转过一旁,却又悄声叹了一句。
“外面有几个人,”秦惜此时才拿开蒙眼的黑布,他屏着呼吸,走到了窗边。
岑归月与他比手势,“还有三个。”
偷袭一人容易,同时偷袭三人却难,何况那三人皆是顶尖的高手。秦惜正打算戳破窗纸,看一看院中护卫的位置,却又听得来了另一人的脚步声。
九曲持着一把拂尘,见到院落中两人,朗声大笑:“我从前见过几次武林大会,也没见过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敢来。”
那两个护卫相视一眼,并不搭话。
九曲看向那紧闭的屋门,又道:“你们主子不在,守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偷了我们什么宝贝?”她说着便朝屋子走。
“站住!”两个护卫齐齐阻拦,不料一拂尘当面抽来,逼得他们不得不出了手。
九曲以一敌二,竟不见纰漏。不过多时,房顶上又落下一个护卫,加入了缠斗中,九曲这才稍显吃力,却仍然不时出言挑衅,只说他们偷了武林盟的宝贝。
岑归月早打开了后窗:“天助你。我任务完成,再不能与昭王府的人见面,这便逃离了。”
……是谢临,一定是他。秦惜只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湿了眼眶。
他深吸一口气,并不说什么,纵身跃出了窗外。只消须臾,便已是生天。
奚明雅随着众人略略观了景,谢临恰好祭拜回来。此时已是晌午,长空碧蓝,白云高浮,似映照了谢临白衣的颜色。
众人寒暄过几句,谢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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