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自己良心罢了。倒是殿下你,因为救我受了伤,你千金之躯,我何德何能……”
一旁的小荷嗤之以鼻:“她是技不如人,从小不好好练武才受的伤,姑娘你就不用对她感到抱歉了。”水云见小荷如此说话时白露居然不怒反笑,转而想到舒瑜和时白露的关系于是心下了然,也对小荷欠了身:“水云为了追上那车队必得今日出发,来不及上府上向你家小姐登门拜谢,却还得她赠了这许多银子珠宝。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有机会水云必当结草衔环。”
小荷也欠身还礼。
时白露看了看天色:“姑娘这就出发吧,护送刘骏的车队走了这半日大抵是到了和汴州的交界处,应当会休息一晚,你若此时快马加鞭,想必能赶上。只是……”时白露思量了一番,还是照实说了出来,“刘骏虽然重孝道,但是自小没了母亲,又只知苦读诗书,不懂得如何与女子打交道,虽然知道你是他父亲未过门的妾室,只怕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接受。你想在他身边照料他,并非易事。”
水云对时白露的话没有感到丝毫意外,释然地笑笑:“殿下的话我早就考虑过了,只是你大概不知道,青楼女子身贫命贱但若当真有了倾心之人,却会横生傲骨,不撞南墙誓不回头。他父亲不在人世了,我身为他父亲未过门的妾室,自当照顾他,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权利,旁人无法剥夺。”水云说完,转身上了马车,最后拜了一拜,“水云就此别过,惟愿殿下和舒大人此生平安喜乐,有缘再会。”
车夫扬鞭一挥,马儿吃痛,伴着“嗒嗒”的马蹄声,水云渐渐消失在二人的视线。
时白露看着那辆孑然而行的马车,心内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无情的人都是一般无情,有情人却个个不同。
“小荷,你家小姐呢?”她转身叫住正要离开的小荷,小荷嘴张了张,又似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地说:“因为私自藏了刘公子,陛下虽说功过相抵不予处罚奖赏,但是被老爷罚了半个月的闭门思过。”
半个月?这么久……
时白露还要再问,却见自远处传来传令官的声音——
“陛下命您进宫。”时白露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听雨轩。
时宴站在环廊上抬头看着雨后初晴的天空,感受着阳光透过云层泻下来的丝丝暖意。王芍命人拿了披风给她披上:“虽然天晴了,但是还是冷的,毕竟年关将至,陛下还是得小心着些。”
年关将至……时宴轻轻拍了拍手:“对了,年关要到了,边境战事也放缓了。该下道旨意把江儿他们诏回楚京过年了。”王芍知她对边家一直心存愧疚,也宽慰她说:“燕国自与我国签了协定以来,一直安分守己。而且境内内乱不断,一时无暇分/身,想来把边将军诏到京里过年并无不妥。”时宴点点头,她就是这般想的。
“儿臣参见母亲,不知母亲急诏儿臣进宫所为何事?”时宴转身,瞧见时白露一身常服跪在环廊的木地板上,想必是来得急了,没有换衣服。“没事就不能唤你进宫了吗?”时白露微愣,时宴今天怎么了,平白无故诏她进宫,语气还如此奇怪,左右一时半会儿猜不透,只得顺着她装疯卖傻,嬉笑着摇头:“哪里哪里,母亲随时随地可叫唤儿臣。”
时宴招手让她起来,自己转身朝湖心亭走去。只见那里早早摆放好了桌子和矮凳,桌子上还摆着茶具和几碟精致的糕点。时白露咽了咽口水,这怎么有种……鸿门宴的味道……时宴倒了杯茶,又用筷子夹了粒酸梅放进茶里递给她:“宫中送去的膳食不合胃口吗?怎么不见你胖一些。”时白露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茶杯:“没有,很好吃。是儿臣胃口不是很好,吃不下许多。”
“这是熟普洱,最是养胃。酸梅生津止渴,你尝尝。”时宴也是胃口不好,是以最喜欢这款茶。她喝了一口之后,瞧见时白露被梅子酸的龇牙咧嘴,失声一笑,“我忘了你自小不爱酸食,这梅子极酸。我该命人榨成梅汁,往茶里滴上几滴就给你喝的。”
时白露摇摇头:“不必了,母亲。这样就很好喝了,榨成汁后恐怕反而会破坏它的鲜美。”时宴见她虽如此说,却是立时从旁拿了块核桃酥吃了化解口中酸味。“我听医官上报,你已拆了纱布,伤口渐渐愈合了?”
“是的,多谢母亲关心。”
时宴点头:“如此甚好。”说罢招招手,唤来了一名宫女,“你去朕的书房,把藤条拿来。”“咳咳咳咳咳咳咳……”时白露闻言一口气没缓上来,嘴里的食物残渣梗在喉管中,猛烈地咳了起来。时宴皱眉伸手替她抚背:“这核桃酥有这么好吃?吃得这么急,看把自己噎着了吧。”
时白露有些不习惯时宴的触碰,虽然脸上强作掩饰,但是向旁边挪了挪位子,避过了时宴的手。时宴看在眼里,默默收回了手,两人相坐无言,气氛一时间尴尬异常。在一旁看着的王芍摇摇头,时白露自小不喜欢别人触碰,倒确不是分离了这九年才生疏的,时宴也许有些操之过急了。
“陛下,藤条拿来了。”时白露略略看了一眼,有些畏惧地扭转了头。这玩意,简直是她童年在楚京的噩梦。时宴接过藤条,拿在手上掂量了几下重量,又朝空中挥舞了几下,与空气接触后发出了“嗖嗖”的声响。
时白露咽了咽口水,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着地板。
“母……母亲……你这是……”
“啪——”时宴用藤条末梢拍打了一下桌沿,抬眼看向正在一点点往后挪的时白露:“妓院和赌馆可还好玩?”
☆、第 11 章
时白露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时宴诏她进宫真的是一场鸿门宴。也是,时宴一国之君,在哪里没有布着她的眼线,叶一既是她派来的护卫回京后自得将查案时的一切事项禀给她听。若换做平时,时白露肯定抱着时宴衣角讨饶认错只求少挨些责罚了,可现在看着那手柄上挂着锦缎流苏的藤条身后就一阵发紧,脑袋也转得慢了许多,只想着蒙骗过去躲了这顿打。
时白露僵硬地笑了笑:“母亲,妓院可是为了找那账本才去的……”
时宴若有所思,拖长着音调“哦”了一声,食指扳起藤条的一角,弯到一个弧度后迅速放开,看见藤条在空中来回抖动了数次才缓缓停下,极有韧性。“那赌馆呢?”时白露语塞,紧张地看着那离自己几步之遥的藤条,越看越觉得那家伙像一条正对着自己吐着蛇信子蠢蠢欲动的毒舌,时宴忽然用藤条往地上狠狠一拍,吓得时白露手脚并用地一直退到再无可退之处的廊亭柱旁。“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妓院和赌馆是你能去的地方?要账本非得你去要吗?舒瑜要不得,叶一要不得?赌馆这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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