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白的里衣,褪去了些许平日里的不近人情和王者不怒自威的风范,只是她这句反问的语气,听来就不怎么友好了。
“母亲……您平日操劳,我还是不打扰您……啊——”时白露觉得,下次她一定,一定要少说话,先跑路,才不会每次都被时宴轻而易举地拉到腿上趴着,实在羞耻。
时宴撩开她的衣袍,一连十下巴掌打在臀峰处,整个屋子里只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在回响,时白露默默把头埋着,低地不能更低。
“操劳政事都不如捯饬你辛苦,若不是懒得让人再去取藤条。我这会儿可是怒气未消,你自己心里打量打量。”话虽然说得强硬,但是她手上却一直轻柔揉着,即使不过一点温热。
左右,左右今晚是出不去了。时白露闷闷地应了声:“儿臣不闹了,儿臣和母亲一起睡。”
“啪——”时宴一记十分力道的手板又敲在臀肉上,这下来得突然,时白露不禁低低喊了声,还要伸手去摸,却被时宴打了下来。“什么语气,和我一起睡还是惩罚了?以为谁都能和我一起同榻入睡吗?”
“还想挨打吗?”时白露摇头。
时宴扶着她站起来,自己睡到了床榻的外沿。时白露揉了揉身后,而后脱了外袍和鞋袜,吹灭最后一盏搁在床边的蜡烛。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床榻内侧,睡了下去。本来她有些许不自然,一直看着帐顶,迟迟不能入睡。后来时宴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她惴惴不安地凑到时宴脸前,顿了半晌,又伸出手在时宴脸前晃了几下,见时宴确实睡稳了。她才鼓起勇气蜻蜓点水般在时宴脸颊上留了一个吻,而后快速钻进被子里做鸵鸟状,耳垂带了点浅粉色。她以为时宴睡着了不会知道,可惜她忘了擦掉自己的唇脂。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我不是亲妈,下次直接上钉板︿( ̄︶ ̄)︿
☆、第 36 章
楚京三月,草长莺飞。岸芷汀兰,桃花流水。
京郊一处平坦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的是没过马蹄长势旺盛的马草,风吹浮动晨露,新鲜湿润之感扑面而来。
“姐姐,快来快来!”远处一个上下窜动的淡粉色圆点,声音兴奋而着急,天上那只宽大的五彩纸鸢没了风力,摇摇晃晃地蔫了下来。
盘坐在地上的舒瑜正往地上铺着的油纸布四角放置防风的石块,见时白露看着叠桌上的攒盒迟迟不肯挪步,摇头无奈笑着打开了其中一层,拿了一叠糟鹅胗掌和银鱼鲊出来,而后夹了一块银鱼鲊塞进她嘴里:“你快去,小兮她们该等急了。”
银鱼鲊咸度适中,还带着香脆口感,时白露一边点头一边连吃了四五只。马蹄声徐徐而来,她才拍拍手上碎屑,接过侍卫手里的缰绳,轻巧的翻身上马,白靴上沾了些许泥土。“我可不是贪吃,我是在等马牵过来,你身体不适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已命人来烧炭火了。”
其实不过数百米的距离。清风吹过,舒瑜拢了拢衣领,淡淡笑道:“莫要狡辩,贪吃犯懒,区别尔尔。”
时白露语塞,偏偏时白兮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她不由得扬鞭一挥,纵马而去。
身形瘦弱的何小小蹲在时白兮身旁,她穿着鹅黄色的曲裾,背着和煦的光影呆呆看着自己手上细小、制式简单,颜色泛黄的纸鸢,她想起去年踏春时候爹爹和娘亲特意停了广兴楼的业务,带她和哥哥姐姐们去了并州,那里是纸鸢的故乡。爹爹带着她,一起做了这只纸鸢,而今年踏春,纸鸢还在,爹爹却没了……
一颗颗小豆豆从眼眶里冒出,晕花了纸鸢上的墨迹。
“姐,过来啊,你看我的纸鸢为什么飞不高呀?”何小小闻声忙低头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还没等她站起来,身后的人一把把她抱到怀里,腾出手来捏了捏她脸蛋,声音轻柔而温暖:“草堆里都是露水,衣角都浸湿了,今天不在这儿过夜,我和你舒瑜姐姐可没给你备置换洗衣服,当心着凉。”
时白兮见状,扔掉手里的风筝线,抢到时白露面前,叉腰跺脚:“我吃醋了!”她嘟着嘴生气,额前刘海被自己吹得向上翻动,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时白兮本来瘦弱,比时白露小了两岁,矮了半个脑袋,又兼着她涉世甚浅,言行举止但凭心意,若在平日里时白露必定当成孩子宠着。只是当下,她怀里正抱着个真正的孩子。
“姐姐……我……”何小小怕她为难,小手推了推,想要跳下来。
时白露将她抱得更紧了,声音故意提高:“没事,你小兮姐姐经常吃醋,无醋不欢。”何小小扑哧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时白露心里稍稍安心了,自从那日和她爹爹相聚以后,何小小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饭也吃得少了,何元白伏法当天更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只能隔着木门听见啜泣声。今天适逢久居深宫的时白兮求了恩准,可以出宫游玩,时白露便带着何小小一起来了,散散心也是好的。
“姐……”时白兮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她一脸哀怨的模样倒真不像装的了。
将何小小放了下来,时白露拍拍小孩的脑袋,而后走到时白兮身前,故作正经地指着地上的风筝线说:“小时候我不是教会你了吗?怎么大了又给忘了,实在该打。”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毫无遮蔽物的四周传荡开来,时白兮脸霎时由白变青,又由青转红,她用手挡住屁股,横眉怒对时白露:“你……”
“你什么你,叫姐姐。”时白露偷笑着拿开她的手,又轻轻拍了一下,出奇地时白兮竟然不躲,也不反抗,时白露觉得不对了,低头一看,那孩子竟然泛了泪花。
“……怎么了?打疼了?”时白露觉得自己五分力都没用到,可也只好揽着她到怀里,伸手过去细细揉着,“打疼了你不会说吗,好好地哭什么,平时不是霸道得很吗?”
肩头传来一阵细微持久的疼痛,何小小就要跑过来拦阻,时白露冲她摇摇头,默默忍着。时白兮就是这样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他们三人的父亲也就是时宴的夫君死了。她自小是个药罐子,被时宴宠着护着,没吃过苦,不懂人情世故,很多时候除了对时宴以外,都不知道怎么比较合适的去表达爱和厌恶甚至别的一些情感。
感觉到时白兮捏着自己手臂的力度渐渐轻了,也不再咬着自己肩膀了。时白露轻柔地抬起时白兮的头,用指侧帮她擦拭了眼泪,苦笑着:“可是解气了?”
时白兮哼了一声不说话,水灵灵的眼睛悄悄瞧着那被自己啃咬过的肩头,白衫沁出些许血迹,印在水墨山峦上,像独开一支的腊梅。
“教我。”时白露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风筝线,矮身对着一直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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