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权利都没有了?
“母亲……真想知道?”
如此听来,又是一番会令她痛彻心扉的答案,时宴无奈地点头。
时白露咬了咬唇瓣,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那个埋在心底里有些幼稚可笑的理由:“……我想知道,若是您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会一样疼我宠我,否则会令我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不是掺杂了怜悯同情心怀愧疚之后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说到底还是怨自己,怨自己当初多少听进去了那所谓母女相克和泪痣祸国的言语,从她小时候起就对她有疏远的心思,不曾真真好好待她过,才会令她长到这般年岁还对自己起了这些放在寻常人家分外可笑的疑心。
“……受了那许多伤痛,为何身上没有疤痕?听你说来,你师傅倒是个世外高人,她……帮你诊过身体吗,可有何隐患?”若是因为赫连阔的虐待令自己女儿身体留下隐疾,令她如何安生。
“济世宫有肌肤复原的秘术,阿染给我用过。我在济世宫待的那些时日,阿染对我很好,百般照料,什么好药材都拿来喂给我,我离开的时候还赠予我许多珍贵的丹药。”
肌肤复原之术……听来如此玄妙,可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徒劳而获的事情,必定是付出了很难忍受的代价吧。时宴这样想着,于是怀着忐忑难安的心又问道:“肌肤复原?如何……施展?”
只见时白露惨然一笑:“阿染说会留疤都是因为受伤的时候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没有用好药敷抹,所以……刮掉伤疤烂肉,再每日敷上特制的草药,施以针灸舒经活络,如此持续一个月。”其实不只如此,那烙铁的疤痕经年之久如何好消除,只有刮了一遍修养好只剩大致轮廓之后再刮一遍,如此进行了共三次,才彻底还了她原本雪白晶莹的身体肌肤。
生生刮掉长在身上的肉……痛,疼,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语形容此刻的感受。时宴死死地揪住胸前的里衣布料,闷得厉害,眼泪好似已经哭干了,再留不出半滴。时白露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抚慰,若要抚慰她又能说些什么。
“……那么,你此刻可是想好了如何待我吗?”时宴若说没有怀着一点点希望是假的,她知道自己还奢望时白露原谅她,母女和好如初是多么的厚颜无耻,只是又叫她如何真正放得下。
“……或许能理解,但……或许不能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白露这个傻孩子,就这样选择了瞒着时宴,她们两个一直在互相折磨,从未停歇……
☆、第 50 章
“把你芍姨叫进来。”时宴靠在床榻上凝思了半晌才向时白露说道。
这是……要做什么?时白露心里存疑,但还是依言去唤了在外候着的王芍。
“笔墨,布帛,玉玺。”时宴咳喘得厉害,只得话语简洁。王芍忙一一伺候过来,见她手抖着在黄色布帛上才写了几行笔锋收尾处带着虚弱乏力的字迹,王芍不由看向时白露面露惊愕之色。
时白露才要去瞧,却被时宴抬眼盯着,如芒刺在背般僵在了原地。
玉玺印戳降落,旨意即成,时白禹却忽然闯入屋内跪下作揖,眼尖瞧见了时宴拿在手里的玉玺忙省去原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简言意赅道:“母亲,汴州前些日子大旱灾情得退,工部派遣前去修缮水渠挖凿水井的队伍竟挖得一块天然雕琢的奇石,石质纹路通透更是隐隐写就几个赤色大字,只是……”时白禹说着就朝时白露看了一眼,“内容不甚……不甚清明,儿臣想请母亲观望一番。”
“哦?”时宴倦怠地看着时白禹,捋袖又将玉玺放回盘内,“抬来。”
那奇石还颇有几分重量,得两个粗壮臂膀的侍卫拿着木架子才将将抬了进来,放到地板上又是一声闷响。
时白露看了一会儿,而后嘴角勾起几抹嘲讽之意,她这个哥哥着实有些蠢,再看看时宴,此刻已经脸色微变了:“禹儿,何意?”
时白禹以为时宴病重头脑昏沉瞧不分明,忙大步上前用手指了指石面上阴刻下去的几行朱砂篆字,却赫然是一首藏头小诗,每行句首连起来就是“泪痣祸国”的判言。
时白露浅笑着走了过去,用指腹在那笔划间细细摩擦一番,便有几点红漆脱落,时白禹见状脸色便白了几分,忙讪笑着摸摸头:“哈哈,原来,原来并不是天然落成,儿臣眼拙了。”背上激出几滴冷汗,她眼睛未免也太灼人了,若不是他第一计划失败,也不会贸然将这半成品拿到时宴面前,可此刻又该如何是好。
“小露不知道是哥哥眼拙还是故意为之,平白无故弄这么一块石头出来是想作甚?将我视作异端拔除吗?还是说我凯旋而归路上你下的埋伏刺杀没有成功所以又另寻他法以固己位!”
时宴闻言愣了一会儿,那绑在时白露左臂上的绷带明晃晃的刺眼得很,她才想起来之前战事告捷的时候并无汇报说白露受伤了,可是这回来已经十几天了,竟还缠着绷带,分明伤势不轻,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那么……
“……什么,什么埋伏刺杀!你,你莫要在娘面前胡说八道!”时白禹面红脖子粗的,已是话都说不完整,忙跪将下来诚诚恳恳地对着时宴说道,“母亲,这块奇石本来儿臣瞧它所言之事太过蹊跷笃然,又牵涉了小露,并不想将它汇报于您,只是最近国内颇不太平,旱灾才解宋国又大军来犯,您又无故病倒,儿臣便请了一位之前在汴州搭了求雨台最终截了旱情的道长来看,连那位道长也是呜呼唏嘘不已,儿臣为了您的身体安危和江山社稷着想才下定决心呈的此石,若依小露看来这石头不过人造做不得真那便罢了,可作何无端将这种刺杀亲妹之言栽赃到儿臣身上,儿臣觉得冤枉!”
“胡说八道?边薇姐姐押后处理胜利品和处置俘虏,边江哥哥率领大半军队陈胜追击进军宋国国都,我听闻母亲病重轻装便行连夜赶路,行至并州官道遭遇伏击,拼死才杀出一条血路,那群黑衣人便是知道黑纱遮面却是忘了更换箭矢!”时白露冷哼一声从怀里抓出染血的肩头扔到地上,那金属掷地的一声脆响在时白禹耳内嗡嗡作响,如火药弹般轰炸开来。
“……母亲,母亲,这箭头标志虽是太子府没错,可是一样可以按制样仿做,如何做得了证据!”时白禹慌乱无措地说着,更是做贼心虚般拾起箭头往窗外远远抛去。
“咳咳咳咳咳咳……”时宴咳得更急喘了些,险些都抓不过王芍递来的丝帕,呕出了一滩鲜血。
“陛下!”
“母亲……”时白露如梦呓般低语了一声,不知不觉间就将手握上前去,几滴咸苦的液体滑入嘴内,她不知道,时宴什么时候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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