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狰狞,双手交握在裆前,抓握着的东西不言而喻。在离他膝盖不到一掌的地方,一方碎了一个角的砚台,让在场的众人清楚明白的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所有人都觉得裤裆一凉……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玉爱,拉了香怜赶紧去看薛蟠。玉爱、香怜一左一右蹲在薛蟠身边,伸手又不敢碰他,“薛大爷……”玉爱心中焦急慌乱,喊了一声薛蟠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看着一旁的香怜求助。香怜倒显得十分冷静,示意玉爱一起扶起薛蟠,架在了自己身上,抬头冷着眼扫了学堂众人一圈,”看什么!这可是薛大爷!都不想要自己的眼睛了?!“众人被他一声厉喝,或低头或转脸。香怜见众人移开了视线,便冷着脸对惊呆在门口的薛蟠的小厮大声吼道:”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备马车回府,赶紧找人先回去通知薛太太和宝小姐,先请了大夫回去候着!“说完便和玉爱架着薛蟠出了学堂,走到门口时斜了站在那里的贾宝玉一眼。贾宝玉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只当他还在在意先前的事,心中烦躁,‘本就是他们不对在先,我与鲸卿还未追究什么,他竟如此……真真是……’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好再计较什么,拉了秦钟也准备回去,却被秦钟拉住,见他眼神飘忽,唯唯诺诺,欲言又止,”宝玉……你的手……”“我的手?”贾宝玉疑惑的抬手一看,原本白皙的手掌此时乌黑一片,手掌间微微有些濡湿,猛地想起自己刚才随手间扔出一个东西,眼神慢慢的移到了刚刚薛蟠蜷缩着的地方,看见那碎了一角的砚台,整个人呆在了那里!那不是自己的砚台吗?!众人见事情闹大了,顿时一哄而散,整个学堂只留下贾宝玉三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贾环在众人一哄而散时就拉着顺安跑了出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在回府的路上,贾环对着顺安感叹:“不愧是给宝二爷用的砚台,那种程度摔下去也只是碎了一个角。”走在一旁的顺安翻了个白眼,您是想说以那砚台摔下去的程度,薛家大爷怕是要废了吧!您当我没看见那砚台原本不是照着薛家大爷飞过去的,是半路突然改变了路径吗?主子,您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贾环如何会不知他在腹诽,捻了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轻笑道:“臭小子,记住,坏也要坏在点子上!倒是那香怜,平时没怎么注意,今日倒是让人刮目相看,表面鲁莽冲动,实则是懂得隐藏自己;遇事有分寸,够冷静。查查他的生平,若是可用便收了吧。“似有微风刮过,顺安又翻了个白眼,主子比你们不知厉害多少,就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回应主子了吧!又对着三爷调侃道:”主子啊!唐大哥他们是杀手啊!杀手!你这样用他们来探听消息真的好吗?”
却说香怜、玉爱架着薛蟠乘马车到贾府侧门口,薛宝钗闺阁女子不好出来,只有薛姨妈带了七八个丫鬟小厮在门口焦急张望。见香怜、玉爱架着薛蟠下车,便有小厮赶紧上前接过搀扶。薛姨妈一向视薛蟠如命根儿,见儿子面色痛苦,夹着双腿哼哼唧唧竟是伤了命根子,顿时惊惶无措,红了眼圈,“我的小祖宗,你这是遭了什么大祸,竟是伤着了那里啊?!”又赶紧让人搀了薛蟠进去,自己也哽咽着跟在后面。玉爱心中着急,也想跟上去,却被香怜拉住,“薛太太本就不喜欢我们,你如今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徒惹人厌烦,跟上去干吗?!”说话间又拉了玉爱上了马车,也不离去,只让车夫将马车驾到门口路旁。玉爱被香怜拉到车里,反手握住香怜的手,语气惊慌:“怎么办?薛太太会不会把事情怪到我们头上?我们这样的身份,若是得罪了这样的权贵,一万次也不够死啊!!!”他们算是哪门子权贵?香怜眼中寒光滑过,也不接玉爱的话,只安抚的拉了玉爱在怀里,闭了眼睛养神。等一下,怕是会有一番责难要应对。
薛蟠被扶进屋里安放在床上,早有薛宝钗领了大夫在一旁候着。大夫去给薛蟠诊脉查看身体,薛宝钗便拉了薛姨妈到外间去询问平日里跟着薛蟠的小厮。回来报信的人只说哥哥在学堂里受了伤,却不想是伤到了那里!薛宝钗一个大姑娘,想想都满面通红,却仍是硬着头皮问那小厮;“今日在学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又怎会伤到了......”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便拧了眉头等着小厮回答。那小厮跟在薛蟠身边几年,自以为对薛蟠还算了解,香怜、玉爱此时正得薛蟠的意,若是得罪了他们,事后对着薛蟠小枕头风一吹,受罪的还是自己,倒是宝二爷.....主子一家总不好去对宝二爷质问发落吧?于是,小厮将事情删删减减,含含糊糊的讲了一遍,说宝二爷因身边的后生与玉爱吵了几句,又说学堂里不知怎的乱了起来,最后说大爷是被砚台砸伤的,凶手却不知是谁,绝口不提玉爱得罪了宝二爷,香怜差点与人家大打出手的事。其他的小厮随从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明白其中利害,见他这么说,也纷纷回应。
薛宝钗听了小厮的回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薛姨妈听薛蟠是被砚台砸伤的,一时血气急涌,险些昏厥过去,被薛宝钗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又想起了什么,厉声道;”那香怜玉爱整日与蟠儿一起,如今蟠儿受了伤,怎不见他们?快去,将他们叫来见我!”跪在地上的小厮眼珠子转了一圈,不等别人回答,便开口回话,“奴才这就去!”说罢,麻溜儿的出了屋子。玉爱被香怜抱在怀中,仍是心中不安,手拧着香怜的衣角都快拧出花儿了,忽听到车外有人喊他们。香怜猛地睁开眼,只对玉爱说了一句:“等会儿不管什么人问什么话,你都不要出声,只听着我说就行。”拉了玉爱下车,看是薛蟠身边的小厮。听闻薛太太要见,玉爱一下子慌了神。跟着小厮一路走来,听小厮将刚才屋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就到了屋前,进门前香怜对小厮回了一个眼神,满是感激。
香怜拉了玉爱,进门就跪下向薛姨妈磕头请罪,“我俩平日里多得大爷宠爱庇护,今日混乱之中却没能护住大爷,实在有罪,请太太发落。”香怜说的恳切,玉爱更是眼圈微红,薛姨妈不似王夫人,本就不是厉害歹毒之人,不然薛宝钗也不会在父亲死了之后早早的就撑起整个家。此时看他两人这样,反而不好再开口说什么。薛宝钗站在薛姨妈身旁,见薛姨妈不好开口,打量了一下二人,态度不算坏,语气却颇有些严肃地说:“叫你们来也并非是要怪罪你们,学堂里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伤了哥哥,你们可看见了?”
“这......”玉爱谨记香怜的话,只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香怜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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