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音浪盖过谁的音浪,十分凄厉地此起彼伏,算是清苦求学生涯中不可多得的自娱自乐。
薛菲捂着耳朵,骂声幼稚,偷偷从教室后边溜出去,爬了两楼,去往灵珊他们班。
事情总是出乎意料。
姐姐的座位是空着的。
心情往下沉,迎头却遇上灵珊的班主任钟振声。
钟老师年近半百,尚且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苍蝇都爬不上去半只,更可恶的是,还戴着一副半框眼镜卖萌。此人的萌点在于,从来只用右手的中指扶眼镜,导致和他说话的人总是搞不懂,他到底是单纯扶眼镜呢,还是已经开始朝自己比中指了。
薛菲打个招呼:“钟老师好。”
钟老师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不是二年级的那个谁吗,跑上来做什么?早读时间不知道学习?”
薛菲摇头:“我来找我姐姐。”
“你姐姐?”钟老师竖起中指扶了扶眼镜,“我们班谁是你姐?”
“邓灵珊。”
“哦,灵珊是你姐姐啊!”钟老师原本苦大仇深的脸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有好消息,昨天出了成绩,你姐姐得一等奖了,和阳成悦并列的名次,你们家准备庆祝吧!只是,”皱了皱眉头,“今天你姐姐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你是她妹妹,难道不知道?”
薛菲心里暗喜,为姐姐高兴,咳嗽一声,“那个,其实不是亲姐,是,”再咳嗽一声,“干姐姐。”
“哦。”钟老师嫌弃地打量她一眼,“你找她什么事?”
薛菲抬起头来:“钟老师,我姐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冒还没好?”
“据说是手受伤了,腱鞘炎。”钟振声有点厌烦,已经自顾自往教室里边走,“你是叫薛菲吧?你干姐姐已经成功拿到保送名额了,你也要努力,别大清早起跑来干姐姐干妹妹的,不务正业。”
薛菲脸一红:“是,知道了,老师。”
带着雀跃的心情三步蹦作一步下楼,隔着校服握着兜里的那个小手机袋,看来这东西还是个福袋,送给姐姐准没错的。
教室里边的喧嚣终于结束,大清早的就开考语文。周铮捕捉到她脸上的喜色,低声问:“小菲菲捡到宝啦?”
薛菲露出虎牙:“嗯。”
周铮来了兴趣:“什么东西,让我也看一看?”
“还没恭喜你体育比赛获奖。”薛菲决定为姐姐和自己的未来攒人品,从此要爱护路上的花花草草,一草一木都不轻易践踏,哪怕是从前自己轻若草芥的周铮同学,从今以后也要加倍地平等以待,“然后,我姐姐也获奖了。我好开心啊。”
周铮抓抓头发:“我那个,和你姐姐那个,不可同日而语的啦。我那个只是小打小闹,顶多算刷日常副本。你姐杀的,可是终极boss。”
薛菲愣一愣:“你知道了?”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第一手资料。
周铮嘿了一声:“还有谁不知道啊?你今早上进校门的时候没看见?那么大的红色公告栏,咱们学校输出六位选手,拿回一等奖的有两位,就是你姐和一个姓阳的,得三等奖的三位,不能保送,但是高考可以加分儿。然后,你姐姐明天要上咱们学校电视台啦。”
薛菲翻了个白眼:“咱们学校电视台就是个辣鸡,有什么好上的。”
周铮把铅笔夹在耳朵上,“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姐姐是已经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了,可是咱们这么多学弟学妹还在苦海之中挣扎啊,嗷嗷待哺着呢,让她和那姓阳的,给咱们传授点经验,怎么学好英语啊,什么心态面对竞赛啊,也好让咱们早点回头是岸啊,你说对不。”
薛菲点点头,赞许地看他一眼,“周铮,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懂的套路还挺多。”
周铮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小菲菲,你能不能别叫我小子小子了,听着好像我是你拜把子兄弟似的,本来你把一头美丽的长发剪了哥就不开心,还叫我小子,更不对味了!!来,你要是真觉得我懂得多,说得对,就叫声哥哥来听一下,哥哥还可以教你更多。”
薛菲掰了掰手腕,笑一笑:“哦?”
周铮背上一寒,摆了摆双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周一早上,尽管没有见到姐姐,薛菲的心情却也还是不错的。只是,姐姐的手,怎么会受伤呢?
到了中午,已经脑补了一万个坏结果了。其中最多的就是,女魔头人为导致姐姐受伤。如果真是这样,她发誓,即使姐姐拦着,她也要找机会在那女魔头身上开几个窟窿,让她褪层皮。
挨到晚间,一边写试卷,一边摸鱼,把手机刷新了一万遍,也刷不出姐姐的回信。兴味索然给自己煮了碗面,却想到,兴许姐姐连水都没得喝,立刻食难下咽,直接端去垃圾桶倒掉。
“宝宝想吃,姐姐做的炸酱面。”她躺在沙发上摸着瘪瘪的肚子,流了几滴眼泪,又怕这屋子的四面墙看笑话,偷偷在自己肩膀上蹭干净了。
又是睁眼到天明。
天刚亮的时候,收到老妈一通电话,接起来,她老人家先是一句:“菲菲宝贝,生日快乐啊。”
薛菲扶额:“宝贝你个头,妈,我都无力吐槽了,我生日是昨天好吗。”
“昨天今天,不都一个样。”王可不以为意,“你应该庆幸你妈还能记得,你左不过就是这两天生的。等我老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连你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到时候还有谁来给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薛菲一怔,“……好,谢谢妈。”
“昨天你邓叔叔都和我说了。我们已经买机票回来了,今天下午就到家。”王可叹口气,“我只听说他以前那老婆,冷得跟冰山似的,偏迷死了一个排的军官,后来不知道怎么中了邪选的你邓叔叔,你叔叔的原话是‘结婚证领到手了还是怀疑自己在做梦。’菲菲,你见过她,你觉得我和她,谁更好看?”
薛菲心里挂怀的是另外的事,对于妈妈的小心思,想要守护也心有余而力不逮,因而实话实说:“没有可比性,妈,都漂亮,不一样的美,但邓叔叔和你在一起肯定更开心。”
王可笑了笑:“那还用讲。”顿一顿,“灵珊走了,你别要死要活的,你那些害人的小心思,也给我收严实了。你得明白,即使你们姊妹现在感情好,终归她以后还是会结婚成家,她不可能永远在家陪着你,做两个老姑娘。”
薛菲觉得话不投机,敷衍道:“妈,不说了,我要上课去了,回聊。”
收了线,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洗脸台梳洗。
镜子前边还有灵珊用来擦脸的一小罐宝宝霜。
薛菲愣了一愣,看着镜子。
镜子里映出不久前某个早晨。
两人并排站在这里洗漱,你挤我我挤你,故意推搡了一阵,终于肩并肩站定了,刷牙的动作却越来越同步,在镜子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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