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退了。”
贺朝阳刚才还被爷爷看得如坐针毡,可贺老这话一出口,他马上就抬起了头。
“退了?彻底的?”
“你还想怎么样?”贺老瞪了他一眼,道:“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可是他……”贺朝阳抿了抿嘴,不满道:“他包庇花家,早就该退了!”
在贺老的瞪视下,贺朝阳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再说花越城跑了,他也没……”
“你以为他为什么退?”贺老手杖点地,发出咔咔的脆响,“就你那两下子能彻底扳倒花家?你以为老岳连你这毛头小子都制不住?”
“我……”贺朝阳语塞,这次能这么顺利他也感到奇怪呢。
“要不是我和老蒋舍了面子去迫他谈,要不是留了花越城一条命,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了结。”
贺朝阳吃惊地张大了嘴,他知道这事贺老和蒋老都出面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爷爷,花越城留不得啊!”上一世,花家对贺家出手时,贺老已经过世。也就是因为这个,贺家差点就挺不过那一劫。所以这一世,贺朝阳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花家心软。
“难道你要把老岳逼到鱼死网破?”贺老瞅了他一眼,道:“花家已经败了,但是老岳还在,现在有我和老蒋镇着,他不敢乱动。但是你要把他逼到无路可退,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保全你们。”
贺朝阳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又没做错事,你道什么歉?”
“啊?”这到底是骂他还是夸他?
“不过是留了花越城一条命而已,老岳在一天,他就活一天,等到……”贺老没把话说完,但是贺朝阳也听明白了。
“爷爷,您放心,我会守住贺家的。”
贺老点了点头,道:“你这次做的,还不错。”
后面三个字说的轻飘飘的,但是话中的赞扬却一点都没有打折。贺朝阳看着爷爷故作不经意的模样,抿嘴乐了。
官位不高,势单力孤,但是却能利用有限的资源把京城的世家都套了进去,想到蒋老那又嫉又恨的脸,贺老的心头就一阵止不住的爽快!
看看,这是我贺家的子孙,不仅把你老蒋家的二小子套了进去,你家老大也得顺着我家小二的指挥棒起舞。
虽然贺朝阳的计划还有些疏漏,但是凭一己之力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哪怕是蒋家最看重的蒋大,也是远远不及的。
一个家长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孩子们有出息。
想到家里的几个孩子,贺老满足地眯起了眼。花越城跑了也不要紧,有这么个人在,也能让孩子们历练一下,更何况,只有危机感如影随形,孩子们才会成长的更快。
贺朝阳自然不清楚贺老所想,他还在想怎么对付花越城呢!
哪怕现在不能灭了他,也要找到对方的行踪加以控制。前世的记忆太过惨烈,所有危及到家人的危险人物,都是绝不能放过的。
“说说,这次做的有什么不足。”贺老淡声道。
贺朝阳抬起头,看着贺老淡然无波的眸子,有些迟疑。
“大胆说,我是你爷爷,你怕什么!”
“利用军情泄密这一点,我做的好像有点过。”
“岂止是有点过!”贺老手杖点了点地,道:“与楚家结亲那会儿我就在担心,结果你果然上了勾。”
“爷爷,我……”贺朝阳还待辩解,但是看到贺老睿智的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军情泄密这一点,着实是个险招。”贺老看着他,沉声道:“这一次能侥幸过关,是因为大家都在等一个契机,梁天正在等,京城其他家族也在等,这个时候你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要和那边扯上关系?嫌上面对咱家忌惮不够多是不是?”
贺朝阳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过事情过了就算了。”贺老见他心有悔意,知道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媳妇在军情系统,这一点想撇也撇不开去,但是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你能构陷花家,自然有一天别人也能利用这个来害你。”
这就是军情独立与众多派系之外的原因,只是政见上的分歧还好说,要是扯上了国家隐藏的利刃,那可就不是简单的政治斗争了。
搞不好,国家稳定都要受影响。
贺老久居高位,看事物的眼光自然比贺朝阳要长远。他看着贺朝阳,眼里闪过一丝欣慰,贺朝阳有勇有谋,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昱午很忠心,这样就不会担心出现兄弟相争的局面。
蒋家老二不成器,贺家老二又太成器,贺老一想到蒋老提到蒋小二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心气就顺了很多,同样是操心,至少自家这个让人操心的有价值。
嗯,非常有价值。
结束了爷爷的谈话,贺朝阳回家好好睡了一觉。
有爷爷指点,贺朝阳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又有了新的变化。
政治不仅是斗争,同时也是妥协。怎么能用最小的付出将局势扭转到他想要结果,是一门大学问,他还要好好的修炼。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造一支属于贺朝阳自己的战队,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也将是未来几年他要努力的方向。
花家一役,无人可用的弱点已经暴露人前,贺朝阳这几天没闲着,他找自家二叔深谈了一次,又主动拜会了一些贺家的故旧,花家的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推崇蒋家大少杀伐决断,给了众多世家子弟一条生路。可是在京城上层,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官油子看来,蒋家不过是那根出头的椽子,不得不出面迎敌罢了。
真正将花家踩到脚底的,只怕另有其人。
猜测很多,能联系到贺朝阳身上的,只有寥寥数人。蒋家猜到了内情,却不能声张。这一役,蒋大少得以立威,又得到了众多世家子弟的推崇,在京中风头一时无两。
这种风头,蒋大少不知道是该恨贺朝阳,还是该谢谢他。这种随着别人的计划起舞是什么滋味,恐怕只有蒋大少才能明了了。
就在蒋耀中启程回行政地的时候,李敬州也到了梁副总理的办公室。
“你们这次工作做得不错。”梁副总理板硬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敬州只是哂笑着摇了摇头,“都是应该做的,底下的形势不容乐观啊。”
梁副总理收了笑意,道:“这次的反弹我也看到了,是我太着急了吗?”
“不,只能说我们做的还不够。”一路巡视过来,李敬州对现在的形势也有了基本的判断,“总理,我们的评判方法是不是要改改了?”
牺牲了环境和民生的代价来高速发展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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