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批完一份文件,放下了笔。
周俊进来,给李永利奉上热茶,又给贺朝阳续了水,这才掩门出去了。
“市长,您找我有事?”李永利是安南市区的抗灾总指挥,现在安南市区的情况基本稳定了,贺朝阳见他工作得力,又调他去负责物资调拨工作。
“你那边的工作安排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
“现在最稀缺的就是建材,水泥和砖块就不用说了,章古县水泥厂在地震中受损严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生产,而咱们省的基础工业本就薄弱,现在搞建设需要的钢材大部分都要从外省购入,国家给咱们调拨了一部分,可是比起重建需要的数额,还有很大一部分要咱们自己解决。”
“这个我来协调。”贺朝阳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现在全国捐献的物资都在你那里有登记吧?”贺朝阳慎重问道。
“有的。”李永利不敢含糊,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他就不得不佩服贺市长的勇气,早在做防灾预案的时候,贺市长就明确指出,安南市必须留出足够的场地来存放物资,不管是国家调拨也好,还是民间捐献也好,这些物资必须一笔不少的登记造册。
不管底下催要的多么着急,物资管理工作也绝不能发生混乱,东西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必须有据可查。这不是空话,贺朝阳已经做出了明确指示,安南的物资账目要做到随时可以对外公布,接受社会各界监督。
一旦出了问题,不问理由,就地免职。
这招狠啊!李永利接手物资这一块时,简直就像脑袋上了顶了一支达摩克利斯之剑,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来形容他的心态,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李永利并不是最倒霉的,听说管捐款的财政局长已经不只一次跟人抱怨过了,贺市长做的太过了,为了不乱花一分捐款,他不仅把省审计厅的人拉了过来,连国家审计署的专家他也请得动!
有了审计专家坐镇还不算,他还要求定期公布账目,以便善心人士们能及时跟踪自己捐款的去向。
紧箍咒那是一层套一层,财政局长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可是你不干,想上来的人有的是,别看现在安南市的最高领导是马书记,可是论在干部群众中的威望,贺朝阳敢认第二,就没敢称第一!
而且,虽然贺市长要求严厉了些,可是人家也没错啊!
贺市长说了,一块钱的捐款也是一份善心,善心是不容亵渎的,咱们有责任管理好每一分捐款,也有必要告诉捐款人你的善款用到了哪里。
这是一个负责任政府的基本态度。
可是对这个基本态度,很多人都想说一声:呸!
“书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卢自芳找到马跃洪,急道:“再让姓贺的这么搞下去,安南就,就……”
“就怎么了?”马跃洪额头盖着毛巾,不悦地睁开了眼。
“就只剩一个领导了。”卢自芳觑着马跃洪,说话越来越小声。
“哼,他头上那个代字还没去掉呢!”话说的很硬气,可是马跃洪也知道,等人代会过后贺朝阳就是板上钉钉的市长了。这么大的功劳也给抹煞掉,全国人民都不答应。可是现在贺朝阳在安南的威望越来越高,已经隐隐有盖过自己的势头,这对于在安南工作了六七年了马跃洪来说,是很难忍受的。
“书记,咱们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卢自芳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您看,咱们是不是从这里入手?”说完,附在马跃洪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儿。
马跃洪听完,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卢自芳不敢催促,耐心等待着。
马跃洪手指摩挲着茶杯,直到一杯温茶彻底变冷,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125、谁在布局 ...
“未未,困不?”深夜,贺朝阳终于有时间和凌未聊聊天了。
“还成,你呢?”凌未想说你困就去睡,但是又舍不得挂掉电话,只能一边支着耳朵听贺朝阳说话,一边自己跟自己较劲。
“我也还好。”贺朝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道:“工作已经上了轨道,别的都好说,就是想你没法解决。”
“瞎说什么呢。”凌未脸红了。
“短时间内我是不能离开安南了,未未,你要不要来看看我?”
凌未闻言,苦笑一声,“我以什么名义去?”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以前没当市长时,拼命地往上爬。可是爬到地位相当了,又被这个身份限制住了。
如果安南没地震,两个人还能趁着周末的时间约个城市打飞的见一面,可是现在安南正在重建时期,别说贺朝阳要谨守职责,就连凌未也不能轻易到安南去。
南平和宁北相隔万里之遥,你一个应州的市长跑到震后的安南干什么?送救援物资还是援建项目?如果不是,那么这个举动有什么特殊的政治意义没有?
凌未数次想要去安南,但是一想到这些问题就不由得头痛不已。
“以私人的名义过来……”贺朝阳话说到一半,自己就否了。“行不通。”
“当然行不通!”凌未无奈道:“你不是说想让我到宁北去吗?我现在露面了,以后被人认出来,不是上赶着找麻烦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怎么办?”贺市长撒泼了。
“那……不是有照片吗?”听说某人在他的口袋夹层里随身携带呢,凌未当时还怕跟视频照片一样出事,严令他不许携带,结果贺朝阳也贼,让刘知夏给他合成了一张楚云舒和凌未的照片,楚云舒带着大墨镜遮着脸,根本就看不出长相来。但是有了这个护身符,贺朝阳也就不怕暴露了。
“照片也不是真人啊!”贺市长抱怨上了,“你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你的照片那啥时,还得把姓楚的那一半折过去,要不然心里有障碍。”
“那啥?”凌市长想到一个可能,脸黑了。
“你老公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没事也会对着你照片……嗯嗯?”贺朝阳挤眉弄眼道,那猥琐的话意顺着电话线就钻进了凌未的耳朵,臊得凌市长抓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能想点正经事吗?”
“我想了啊!”贺市长委屈了,“家庭和谐是社会稳定的最主要因素,咱俩都不和谐了,你让我怎么安心干工作嘛。”
“咱俩怎么不和谐了?”凌市长拧眉道:“我最近没跟你闹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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