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心疼与犹豫。
卫慕穗看得心烦,厉声道:“你以为这事过去之后,你还能做这个知州吗?!你家兔崽子还能是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知州公子吗?!惹到清荷那尊瘟神,你们父子能保命就不错了!”
见卫慕穗有些生气,梅浩淼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忙道:“王爷息怒!是下官太过贪心了。”
见梅浩淼诚惶诚恐的态度,卫慕穗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却还是冷哼一声,“这官,你还想不想做了?”
“自然是想的!”
“哪怕是个从七品也想?”
“如果是王爷给安排的,哪怕是九品,下官也是乐意的!下官知道以王爷的能力,从七品也定是个好差事!”梅浩淼能搭上卫慕穗这么久,自是知道如何溜须拍马才能讨卫慕穗欢心。
“呵,算你识趣。”卫慕穗果然被哄得有些飘飘然,“本王打算等风头一过,便给你去你家兔崽子流放的津安府讨个闲职,去了那儿,你自是知道该如何做吧?”津安府在辉朝版图的东北,与东澜国接壤。
“下官不敢说是王爷的知音,但也自觉是了解王爷的。此事交给下官,王爷自可放心。”
“若不是这一点,就冲着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你觉得本王还容得了你?”
“王爷说的是,下官知错了,从今往后,下官一定好好管教犬子,来日共为王爷效力。”
“只要管好他别给本王惹事就好。若是去了边疆,他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坏了本王大事,可休怪本王手下不留人了。”
“王爷尽管放心,若是他日这兔崽子坏了王爷大事,下官定当大义灭亲,无须王爷出手。”
“本王便信你这次。待本王大事一成,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下官恭祝王爷早日心想事成。”
林家是开医馆、做药材生意的,卫慕清和沈冬雪赶到时,林家老板正在给人看病。
沈冬雪看着林老板已然斑白的双鬓,想起林小姐的遭遇,忍不住红了眼眶。卫慕清见状,拍拍她的手安慰。
待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卫慕清才示意云泽上前一步道:“林老板,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老板见二人身后跟了不少侍卫,心头蓦地一慌,忙道:“小店已打烊,二位若是拿药就医,不如明日请早。”
“老板不必惊慌,在下与梅家并非一路。今日在下跟内子前来为的正是尘封已久的‘公道’二字。天理昭昭,却也需要人来替天行道不是?”沈冬雪上前一步,挡在卫慕清身前,拦住了林老板挥过来赶人的手臂。
老板看看两人,又看看站在两人身后毫无动作的侍卫,对自己的草木皆兵感到有些羞愧,便道:“着实抱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哎!两位这边请吧。”
“林老板,在下乃红林县沈家二子沈东学,这是内子清荷公主。”
“草民见过公主、驸马。”林老板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林老板快快请坐,今日前来,怕是免不了又要揭老板心头疤,还望老板多担待。”沈冬雪觉得十分抱歉,拱拱手道。
林老板已然红了眼眶,泪在眼中打着转,神色却是激动的,“若是能还小女一个公道,便是伤口撒盐又有何妨!德文,快去喊你娘来。”
不多时,一个病弱的妇人就在林德文的搀扶下出来了。
“民妇见过公主、驸马。”
“林夫人快请坐,”见林夫人一脸病容,沈冬雪又难过了起来,“逝者已矣,还望林夫人能早日放下。”
“驸马说的是,只是小女冤死,死不瞑目,民妇这做娘亲的哪能这么容易放下呢?”
“哎。”沈冬雪长叹一口气。
卫慕清看了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沈冬雪一眼,道:“昏官害人,终究害己!父皇已然知晓,今日本宫与驸马便是奉了皇命来还被昏官坑害的冤魂一个公道的。当年的具体情况,还望林老板能详细告知。”
林老板闻言已是老泪纵横,抹了一把脸,缓缓讲起了两年前林小姐的不幸遭遇。这期间,林夫人几度泣不成声,林文德一面默默流泪,一面安抚自己的娘。卫慕清和沈冬雪虽是了解了大概,但是真当听到事情的全部,也是难过得泪流满面。
“草民失态了。”
“人之常情,还要感谢林老板肯自揭伤疤。待过些日子,在下与公主回京,不知林老板是否有意随在下进京做个人证?”
卫慕清见林老板面有犹豫,想起他上京告御状却被人痛揍的经历,便道:“随本宫上京,本宫自当保你周全。”
“草民愿随公主、驸马同往京城。”林文德见自己的父亲仍在犹豫,便站出来道。
“在下先谢过林公子了。”沈冬雪起身道谢,又从怀里掏出银票,“这是一百两银票,在下跟公主的一点心意,收着吧。”
“这怎么成?草民不过是做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事,受不起这银票。”林文德又把银票推了回来。
“驸马给你你就收着吧,反正这也算是从梅家收来的,本就是他们欠你们林家的。”卫慕清起身站到沈冬雪身旁道。
“多谢公主、驸马!这一百两,草民想拿去建个粥棚施粥,以谢老天开眼,派公主与驸马前来还小妹一个公道。也算为大家积福。”
“林公子有心了,”沈冬雪道,“在下便不多打扰了,还望夫人早日放下,保重身子,这样林小姐在天之灵也才能安心。”
“驸马说的是,草民会好好劝家母早日走出来的。”
“那在下与公主先告辞了。”
“草民恭送公主、驸马。”
从林家的医馆出来,云泽手里还提了两副药,沈冬雪和卫慕清的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泛红。角落里一道猥琐的身影在看着马车远去后,迅速返回了州衙。
梅浩淼找到卫慕穗,“公主和驸马从州衙出门就去了林家医馆,走的时候拿了两副药,看样子两人还哭过。”
见卫慕穗不说话,梅浩淼心里有些慌,忙道:“下官没有请示王爷就派人跟踪,是不是坏了王爷的事?下官该死,请王爷责罚!”
卫慕穗放下手里的书,转过身来道:“行了,这事你做的不错。拿药?怕是沈秋越在牢里落下病根了吧。”
“不像是,下官判了沈秋越秋后问斩便关押在牢,并没有对他用刑。而且公主这次随行也带了御医,若是沈秋越出了问题,应当是直接找御医的。”
“莫非是……”卫慕穗说着猥琐的笑了起来,“闺房之内出了问题?放着医术高明的御医不找,去找民间的大夫,看来定是家丑无疑了。”
马车上,沈冬雪不解为什么卫慕清临走前非要林老板随意给她抓两副药。
卫慕清指着自己的唇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冬雪明知道卫慕清是调戏自己,可依旧按捺不住好奇,只好凑身上前,在卫慕清唇上轻轻触碰一下。正准备坐回去,却被卫慕清揽住后辈,紧紧吻住。
一吻结束,沈冬雪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发烫的脸,问道:“所以是为什么?”
“因为戴宴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卫慕清看她脸红红的十分可爱,干脆把人拉到自己这边坐,“驸马脸皮当真是薄呢。这么容易就脸红了。”
“还不是公主,总在外面就……就……”
“就算闺房之中,驸马的脸皮也是如此的薄呢。不过本宫听人说,这种事多做几次就不会不好意思了,看来是本宫还不够努力啊。”
“公主!”
见沈冬雪面红耳赤,卫慕清笑着收了声,把人搂进怀里好生安慰了。
☆、第 25 章 第25章
接下来的两天,卫慕清和沈冬雪打着去找农户做野味的旗号,找到了依旧在村里做木匠维生的哑木匠。
哑木匠已经娶了亲有了孩子,在听到沈冬雪希望他上京作证之后,也是百般犹豫,倒是在一旁的木匠媳妇站出来说希望木匠可以上京,为早逝的妹妹讨个公道。
在哑木匠这里,两人还有了额外的收获。木匠妹妹被推落水之前有过反抗挣扎,好巧不巧地就拽下了梅赐尧的随身玉佩,玉佩是梅浩淼特意找人雕的,上面还刻了个“尧”字。
木匠没读过书,不识字,也不知道这玉佩能做什么用,只知道妹妹临死前把它紧紧抓在了手里。后来告官被杖责,木匠心灰意冷,也就没有再把这玉佩拿出来。直到娶了媳妇,媳妇整理家中贵重财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玉佩,细讲之下两人发现很可能是梅赐尧的贴身物品,便好生收着,就待有这么一天。
临行前,沈冬雪嘱咐木匠媳妇道:“这段时间,还请大嫂照常过日子,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来的目的,也不要对外说木匠大哥进了京。”
木匠媳妇是个聪明人,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便道:“民妇明白,对外就说我家那口子接了个大活,去祁州赚大钱去了!”
“这些银两是补偿这些日子大哥不能做活的,大嫂先收着吧。待发落了梅家,定当叫他们把欠的都给补上!”
“多谢驸马、公主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唯有给二位立个长生牌位祈福。”
“大嫂有心了。”
出了村子,卫慕清便叫戴宴领了三个侍卫带着哑木匠和林德文抄小路先行一步进京找卫慕程,自己和沈冬雪带着柳风、云泽回了松燕府的客栈。
一来一回已是日落西山。
“爹娘,我们回来了。”
沈老爷见两人回来,连忙上前,急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爹,发生什么了?”
“今早你们前脚刚走,后脚衙门就来了人,把你哥哥给带走了,说是什么今日要升堂审案。我跟你娘想跟着同去,结果来的差役说不行。就让我和你娘在客栈等着,可这都一天了,却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公公、婆婆莫慌,待儿媳前去看看。”卫慕清安抚了一下沈家二老,便带着沈冬雪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州衙。
门口的衙役见到来人,鞠躬行礼道:“下官见过公主。”
“免礼。”说着,卫慕清就要往里走。
然而刚走两步就被衙役拦住了,“公主请留步。”
“这是何意?”卫慕清不怒自威。
衙役立马低了头,语气却仍旧坚定:“大人有令,审案期间,无关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闻言,卫慕清冷笑一声道:“于公来说,本宫是辉朝的公主,于私来讲,本宫是沈秋越的弟妹;于公来说,驸马是从五品的刑部外郎,于私来说,驸马是沈秋越的弟弟,哪个算得是无关人等?”
“可大人有令……”
“按我大辉律例,案子堂审理当公开;若有皇亲国戚涉案,必当有一名皇族旁听。”
“公主此言差矣,”文书从衙门里缓步而出,行了礼道,“按我大辉律例,若此案涉及四品及以上官员时,可选择闭门审理;而沈公子在涉案时并非皇亲国戚,后者也不适用。所以,还请公主留步。”
卫慕清一见这个暂代文书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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