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得差多少,更不要提驸马学识渊博了。”
“公主谬赞。”
“再退一步讲,就算她没有看上你,为了让我过的不消停,她也会对你出手的。”
“这……”
“不过驸马不会给她机会的,对吧?”卫慕清坐直了身子,侧过身看着沈冬雪,巧笑倩兮。
沈冬雪连忙摇头,“微臣此生得公主一人足以!得见公主珠玉在先,其他人在微臣眼里便都成了顽石。”
“刚刚说情话还羞红了脸,这会倒是淡然了?”捏了捏沈冬雪的耳垂,卫慕清倾身在她嘴角亲了一口,笑道。
被卫慕清这么一说,沈冬雪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说了情话,脸又红了起来。
见沈冬雪呆呆的,说了情话还不自知,卫慕清心情变得大好,搂过人便是一个悠长的吻,直到马车进了府下车,沈冬雪脸色都还隐约泛着红。
☆、第 29 章 第29章
翌日一早,两人在驸马府用过早膳便乘车去了太子在京郊的园子――得闲园。得闲取自“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意,园子占地面积不大,却修得十分精致,有山有水有竹林。
在皇帝面前提到的,最近耀京十分有名的戏班子,其实是卫慕清派人去邻府乐霖府特意请的,唱本则是找了信得过的人根据梅家父子多年来的恶行而改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从灵州回来后的这几天,卫慕清便一直派了受完罚的云梦盯着。
沈冬雪和卫慕清一同行礼道:“儿臣问父皇、母后安。问皇兄、皇嫂安。”
“湄苏问皇姐、姐夫安。”
“父皇、母后,这边请。”
戏台子搭在了后院,临湖的亭子作为观戏的地方。石桌上早已摆好了瓜果茶点,石凳上也都铺好了软垫。一行人入了座,卫慕清便示意云梦,可以让戏班子开始了。
台上伶人接到了授意便开始咿咿呀呀地按唱本演着,台下看客脸色却是随着戏文变了几变。
做官的草菅人命,做民的苦不堪言,官家子弟横行霸道,却苦了受害的百姓伸冤无门。民家女子被逼嫁给官家子,大婚当夜,哭着谢了父母养育之恩,三尺长绫,命丧黄泉;女子娘家父母闻此噩耗,欲往京城告御状,却在半途被官家人一顿暴打……当看到戏里钦差收贿,私改卷宗,放了昏官和昏官儿子一命时,皇帝已经怒不可遏:“岂有此理!”
卫慕清和沈冬雪连忙起身行礼,“父皇息怒。”
“清荷今日请朕来‘散心’,便是这般散法?”
见皇帝是真的怒了,沈冬雪上前一步道:“回父皇,此举实乃儿臣之意,与公主无关,要怪,父皇就怪儿臣吧。”
“你不用替她担责,朕还不了解她?清荷,你自己说,今日缘何要唱这一出给朕添堵?”
“回父皇,儿臣与驸马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灵州一行,儿臣发现昏官梅浩淼草菅的人命不止一二!云梦,去把卷宗取来。”卫慕清也跟着上前一步,“父皇,儿臣去刑部取来了这些年灵州的卷宗,里面尽数是梅浩淼草菅人命的证据!而钦差绥王殿下,在灵州审案期间,非但没有彻查梅浩淼的罪行,反而私改卷宗,妄图包庇。儿臣到时,绥王应当已经开始审案,可梅赐尧仍在外作威作福,被儿臣碰到其同其狐朋狗友在酒楼强抢民女,还出言不逊,妄图抹黑皇家名誉!”
云梦取了卷宗来,身后还跟了三四个人,每人手里都抱着厚厚的一沓。沈冬雪从云梦手里接过了哑木匠之妹和林家女两个案子的卷宗,用双手举着,躬身道:“父皇请阅。”
皇帝示意卫慕程替自己接过卷宗,拿到手便面色阴沉地看了起来。
见皇帝沉默不语,卫慕清又道:“父皇,此二者之案最为严重,而且人证、物证俱全。云梦,去把人带来。”
不多时,哑木匠和林德文就低着头跟着云梦走了过来,“草民见过皇上、皇后!”
“父皇,这是两位受害女子的兄长。木匠虽不会说话,但是他仍愿意上京来,亲自证明梅赐尧和其昏官父亲害其妹性命的罪恶行径!这个是林德文,林家女的兄长,此行也是为了还自己妹妹的在天之灵一个公道。父皇不妨听听这些年来,林家的遭遇。”
林德文把所有事情前前后后又说了一边,讲到痛处泪流不止。哑木匠在一旁听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妹妹的遭遇,也红了眼眶,用手打着手语,见皇帝有些看不懂,便忍不住“啊啊”叫。
皇帝见两人愤慨又痛苦,不似作伪,便出言安慰两人道:“若此事当真,朕定还你们妹妹一个公道!”
“父皇,这是木匠妹妹被梅赐尧欺侮时反抗,落水前从梅赐尧身上抓下来的。”沈冬雪拿了玉佩,递给了卫慕程,卫慕程接过又转交给了皇帝。
“这块玉佩是梅赐尧出生时,梅浩淼找灵州的玉石大家给雕的,独一无二。儿臣也去找雕刻玉佩的匠人求证了,这里是匠人按过手印的证词。”卫慕清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皇帝。
看完这些证据,皇帝道:“卫慕穗最后是怎么判的?”
“回父皇,如同戏里那样,绥王殿下只依着家兄的案子,判了梅浩淼削官免职、梅赐尧流放津安府。”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那这些案子呢?他怎么处理的?”
卫慕清道:“亦是如同戏文里一般。”
这时,一直安静着的卫慕湄突然开口了:“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今日皇姐安排的这出戏便是照着灵州知州的事情唱的吧。皇妹十分好奇,皇姐是怎么得知灵州知州这些年做的事和二皇兄私下做了什么的?”
“莫非皇妹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
“可皇妹记得私自插手钦差办案,在我辉朝可是重罪,皇姐莫非是忘了?”
“湄苏,不关你的事莫要插言,你先下去。”皇帝摆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总管把卫慕湄领了开去。
卫慕湄闻言,心下再多不满也只能吞进肚里,乖乖跟着总管走了。
“绥王判灵州知州案的卷宗昨日也已呈到了刑部,儿臣也派人取了过来。”说着,卫慕清又从云梦手里接过了一份卷宗,递给了皇帝。
皇帝仔细翻着看完,发现里面对梅浩淼多年来的罪恶行径闭口不谈,只是不痛不痒的提了沈秋越的案子,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一个两个真当朕老昏了头不成!好啊!好啊!朕的好‘栋梁’!朕的好儿子!”
“儿臣以为,若想要杜绝地方官员草菅人命,必须要收回他们手里的生杀大权。”
“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回宫!近几日你和驸马也不必进宫来问安了。”
“父皇今日是真的生公主气了吧?”侧躺在卫慕清胳膊上,沈冬雪问。
“不必担心,父皇气的不是我,他是气他自己当初下放的权利过大呢。待明日上朝,你看戏便是。”卫慕清摸摸她的脸,笑道。
“那今日的事,让父皇意识到卫慕穗的意图了吗?”
“不好说父皇听到‘津安府’有没有想到什么,但能让父皇对卫慕穗不再深信不疑,已经够了。”
“真希望朝廷里没有勾心斗角、贪赃枉法啊。”
“这怎么可能呢?人心总是不会满足的,就好比舅舅薛丞相,哪怕位极人臣,也总想着有朝一日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是的,总有人会知足的,总有人会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平安相守。”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很庆幸,我已经遇到她了。”
看着沈冬雪清澈的眸子,卫慕清笑着吻了上去。
然而就在气氛逐渐旖旎起来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公主、驸马,湄苏公主非要闹着吃厨房养着的那两只兔子!”
☆、第 30 章 第30章
两人闻言,只好从床上起身,套了外衣便开了门。门外云泽和云梦都是一脸焦急与愤怒。
皇帝一怒之下带着皇后、太子、太子妃回了宫,却把被带下去、变相关禁闭的卫慕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待卫慕清和沈冬雪安排好哑木匠和林文德后,又叫戏班子随便唱了一出,看完戏准备回驸马府时,经过管家的提醒,这才发现被忘在得闲园某间屋子里的卫慕湄。
然而此刻宫门已关,卫慕湄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纵使千般嫌弃、万般讨厌,血脉上也终归是同父的姐妹,卫慕清不得不暂时收留了她。
在驸马府一同用过晚膳,留了两个丫鬟侍候卫慕湄,卫慕清便同沈冬雪回了卧房,想着干脆眼不见为静。
然而过了也就半个时辰,云梦、云泽便急匆匆地来敲门。
“怎么回事?”卫慕清站在门口,披着外衣,面色虽不善但却带着丝丝春意。沈冬雪被她挡在身后,脸色也有些红,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被打断了什么。
云泽有些羞,低了头道:“是湄苏公主,说换了地方睡不着觉,便在府里到处走,走到厨房时看到了养着的两只野兔,非闹着要吃。”
“你们没告诉她,这是驸马养着看的、玩的,吃不得吗?”
云梦快要急哭了:“奴婢说了,奴婢什么都说了,可湄苏公主不听,非说她自己堂堂一个辉朝公主,吃只兔子而已,谁都别想拦她。”
“她现在还在厨房?”
“在,湄苏公主说要亲自看着厨房把兔子宰了。”
“去取披风来,本宫到要去看看,她湄苏公主多大能耐,连本宫驸马养的兔子也敢吃!”
“是。”
卫慕清走到时,便看见卫慕湄坐在椅子上,正逼着厨房的人杀兔子,冷笑一声抱胸道:“皇妹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厨房这油污之地是想学厨艺?”
“皇姐和驸马不是歇下了吗?怎得舍得离开暖帐,来厨房看皇妹了?”见卫慕清俯视着自己,卫慕湄心里十分不豫,立刻站起身,挑衅地看着卫慕清和卫慕清身后的沈冬雪。
“本宫驸马养在厨房的兔子都要被吃了,本宫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卫慕湄也学着卫慕清抱胸,冷笑道:“不过是只兔子,皇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皇妹还未成亲,又怎么会了解皇姐的心情呢?这哪是一只兔子的事,这可关系到皇姐和你姐夫的感情呢。”
“哼!”被说及痛处,卫慕湄转过身去,“我今天还就吃定了。”
“你闹便是,闹狠了,你看本宫还会不会顾及你我之间这点姐妹情了!如今已过中秋,这夜里的风可是冷得紧,都开始入骨了,露宿街头可不是什么好选择。说起来,贤妃都没有教过皇妹,‘寄人篱下’就该夹起尾巴做人,凡事听从主人的意愿吗?”
大概是“露宿街头”四个字起了作用,卫慕湄瞪了卫慕清一眼便扭头离开厨房,回了自己的客房,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早朝,如卫慕清所料,皇帝大发雷霆,连下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便是立即召回还在赶往楚州的卫慕穗,换卫慕程担任钦差,即日上任;第二道圣旨则是收回各地知州的生杀大权,如有需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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