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什么‘风水镜’到底是怎么回事?”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被自家舅舅从被子里拎出来吃饭的霍简盘腿坐在椅子上,照着郁深流的希望问陈圆。
瞟了一眼霍简头上**窝一样的头发,陈圆啜了一口茶,无视了坐在旁边装作自己不存在的郁深流,然后,他向着霍简解释:“其实说起来,这种镜子并不少见。在很多地区,特别是古风保存完好的地区,在门口这种地方挂镜子是常见的事情。不仅仅是门口,如果是格局相对紧凑的居民区这样的地方,阳台上挂镜子也算是一种常态。”
“师父,既然是常态,那为什么你还要说那个王老板继续下去不得好报?”霍简倒觉得奇了怪了。
郁深流十分镇定地数着自己碗里有多少颗米,好像对陈圆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一般。
陈圆显得很耐心,就像是真的在教导徒弟一样。他回答说:“牛味美,可滋补,但牛和栗子同食却会使人呕吐,这是为何呢?”
“相克?不,是因为所处之地不同!”霍简先下意识地说出相克两个字,紧接着明白了陈圆的意思。陈圆是类举了一个例子,就像牛和其他食物一同吃不会有问题,和栗子却不行一样。那所谓的风水镜可以挂,但是也要看能挂在什么地方!
陈圆含笑颔首。一点就通,看样子霍简果然在玄学方面颇有天分。
他继续解释说:“一般而言,镜子在玄学中是一种非常重要的道具,尤其是在风水堪舆中。通常情况下,镜显人影,映照真实,故而属‘正’‘真’,能够辟邪驱怪。所以,很多时候,镜子是可以用于‘镇’或者‘封印’的。”
“等等,师父,你说封印?”霍简表情惊讶,“难道什么鬼神之类的,都是真正存在的?”如果说风水或者算命还能解释为人类尚不能完全用科学解释的东西的话,谈到神鬼之类,也未免太不科学了吧!至少霍简觉得,自己能非常容易地接受风水算命之类,但是要提到神鬼之说,他就实在没办法彻底相信,只能半信半疑了。
陈圆摇摇头,“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就好像现在很多银行门口都要有瑞兽雕塑一样,也是犬镇’‘守’之意,明白吗?”很多坟墓中也会专门在关键部位设镜子,也是为了一个镇的意思。镇未必是镇压之类,也可以是稳定等等意思。
霍简点点头,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除了这个之外,另一方面,镜子反光芒,所以又有‘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含义。很多人家如果住家的地方不好,周围有什么煞气,晦气之类,都会用镜子将之挡下,反。这种挂镜子的方法,其实就是为了挡下不好的事物,挡下灾劫,倒也无可厚非。”陈圆继续述说着,“只是,这种习俗慢慢传播,最后变得有事没事都想要用镜子挡,把镜子到处乱挂。”说到这里,陈圆摇了摇头,“就像是在居民区这样的地方,人口多了之后,楼房往往讲究风水比较少,经常会存在冲克了阳宅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住户都用镜子来化煞气,这正常,但是在阳台上对着另一户人家挂镜子,或者在大门口对着对面挂镜子,就过分了。”
听陈圆讲到这里,霍简恍然:“这样挂镜子,就是在损人利己吧。”镜子对着的那户人家自然有害处,而挂镜子的将自己家的折损转嫁到了别家去。
孺子可教。陈圆冲着霍简赞许地笑了笑,继续说:“有的人或许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这样无意之间还好说。但是有的人,是明知道后果,还故意这么做。虽有一句话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私心太过,必遭果报。”
“我曾经说过,一个人的福报是有限的,他应得多少就是多少。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切都被算得清清楚楚。”
“风水之道,在玄学中和算命并举,就是因为风水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能力很大。简而言之,就算一个人的命格差得头顶,通过风水,却也能暂时激发潜力,得到强大的财运官运等等,甚至让普通人只能仰望,以为这人从此之后一步登天。然而风水到底不是真正的命格,它只是一种辅助的手段,一时之间能够激发,但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格,不行善事,不积福德,最后只能一落千丈,尝到恶果。甚至因为之前过分激发的缘故,下场会很惨。”
“那位王老板就是这样,我看他的面相怎么看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店里的生意这么好。在之前看见他店外那面镜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陈圆叹了口气,“这周围好几家的生意都是不咸不淡,实际上这在市中心本身就显得不对劲,偏偏又他一家的生意好,更加不对劲了。”
“照我看,那几家店在的地方,当初应该不是什么好地界,所以周围好几家店的生意和隔了几十米远的地方完全两样。”
陈圆说出自己判断的时候,郁深流立刻附和:“那一带原本叫做老潭子,据说是从前有个深水潭,水常年低温。有很多人在水潭里面游泳,莫名其妙就出了事,后来就被填平了变成居民区,然后前年才拆迁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陈圆终于正眼看了郁深流一眼,“你专门去查阅过历年的卷宗?”
“这一任市长的政绩,就是在全市改造出了十几个这样的商业集中点啊。”郁深流摊摊手。
“水属,如果潭水常年低温,说明这个地方重,这种地方作为商场之类的,金运不佳,所以生意通常不会很好。”陈圆据郁深流说的东西分析着,“那几家店在地方,大概就是因为地区不对,所以生意不好。”
“王老板的店是商铺,把镜子挂在那上面正中间,就好像是在人的印堂动了手脚,效力颇大,所以在一段时间里,他店里不怕本地的气场,生意火爆。但是堵不如疏,就那么几十米的地方,那一面镜子强行压抑着,啧。”陈圆摇着头,“以前居民区之类的压不住,但改造成了商区之后,如果没有那镜子压着,靠那地段的人流量,用人气一冲,就算有气,几年时间下来基本也干净了。但被这么一压,他自己店里没事,其他店被弄得更倒霉了。而一面镜子能压多久?我看他的面色,过不了多久恐怕那块地被压久了的气就该爆发了。”
“王老板这几年顺风顺水,好运气都行完了。就是郁深流的命格,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好运气,时常也倒个霉什么的不是?所以接下来他该是厄运了,再加上气的问题,所以我才说他要是不想出大事,就该把镜子取下来,这样至少能解决气的问题。否则连番打击之下,是真会家破人亡的。”
陈圆最后叹了一口气:“可惜了。看他挂的镜子和手法就知道他可能是碰巧了而已,所以我才去劝他两句。他既然不听,就只能这样。”
陈圆之前那种口气也算劝?郁深流微妙地眼神飘忽了一下。他可是头一次见陈圆用那种口气说话。
似乎是看到郁深流的表情,陈圆勾了勾嘴角,然后似有所指地说:“有时候,有些话,说到那里就够了,再多就过分了。”
霍简没看见陈圆和郁深流之间的暗流汹涌,他奇怪的是,“那,舅舅去调解一下难道能有多好的福报吗?”
“好歹他也是个副市长,禄气是能够缓解气的问题的。他是去调解了几个关键人物,也影响了那个地区的问题,明白吗?”陈圆说着“他”,有意无意看着郁深流。
霍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陈圆的说法,“但是师傅,你不觉得你说的什么‘气’,‘禄气’之类的,都有点玄过头了吗?”
“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你可以将它理解成一种磁场或者生物场。”陈圆这么解释一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下午你还要上班吧?郁深流,该出门了。”之前郁深流陪他去买手机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饭点晚了。
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如此,郁深流虽然还想磨蹭一会儿,但到底自制力让他果断起身,“那我走了。”告别的同时,记下这段时间手机店那边就可能出事的问题,说不定他能够趁机做点什么……至少通过这件事也能为自己增加一些筹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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