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ёisμzω·cοм草风流发表处女作于是,他就开始下笔有如神地进行创作。【】只要一提起笔,他就感觉文思象泉水一样涌出来,心中有一个神在捉着他的笔龙飞凤舞,停都停不下来。一停下来,他脑子里的人物形象就会跳跃着催促他,就要跟他不停地说话,情节也堆积在喉咙口,拼命地要往外挤,甚至还使劲扭着他手中的笔写。
每天晚上,他一吃好晚饭,就来到自习教室,坐下来伏案疾书。写作的时候,他完全沉浸在一种恋爱一样的亢奋状态中,忘我状态里,与小说中的人物共呼吸,同命运,以至常常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直到晚自习教室里的灯熄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收拾书包回宿舍。
第一篇短篇小说《静静的海滩》,他一写就是两万字,五个晚上就写完了草稿。受到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影响,他写一个女人因思想保守而葬身大海的悲剧,呼吁进一步解放思想,希望改革开放的春风早点吹醒那些受到禁锢和异化的人们的心灵。
他写好后,继续看杂志上新发表上的优秀小说和评论。过了三个星期,他才拿出来修改,然后到学校商店里买了几本稿纸,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誊写好,寄给了《萌芽》杂志社。他觉得自己还处在萌芽期,也绝对不会第一次投稿就能发表的,所以不抱多大希望。这篇小说刚寄出,他就开始构思一部中篇小说,头脑里的另外几个短篇也排着队在等候他动笔。
他真的进入了创作狂热期,在三个月内,他一口气写了两部中篇小说,五个短篇小说,还写了一篇关于王蒙小说的评论文章。他非常喜欢王蒙的小说,看多了,就感觉他的小说中许多情节和意象都具有象征意义,于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写了一篇《谈谈王蒙小说的象征喻意》的评论文章。不问三七二十一,都胡乱地寄了出去。
他不知道投稿有什么讲究,在阅览室里随便抄了一些杂志社的地址,写在信封上,然后投进邮筒算数。
两个月过去了,他寄出去的稿子都石沉大海。他就知道自己的作品离发表的距离太远了,人家还有退稿信,他连退稿信都没有。编辑可能只看了个开头,就把他的稿子丢进了废纸篓。还是质量不行啊,李锦轩开始反思自己,更加认真地读书,做笔记,从那些优秀的小说中寻找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但他不怕难为情,经常对宿舍里的同学说:“看来,发表作品真的很难,我寄出去的稿子,都如泥牛入海,杳无信音。”
陈超一听,骄傲地甩了一下头发说:“如果那么好发表,那中国人就都是作家了。”
李锦轩坦诚地说:“可是我写的时候,激动得不行,认为自己的这篇小说就是惊世之作,真是太幼稚了。”
施炳辉说:“写作的人,都有这样几个毛病:一是狂妄自大,二是文人相轻,三是多愁善感。”
李锦轩承认说:“我有第一个毛病,狂妄自大,写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得,这篇小说肯定能一打响,然后引起轰动,一呜惊人,一举成名。”
陈超说:“这三种毛病,我都没有,我的心态很正常。”
施炳辉盯着他问:“那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刚才,当你听到李锦轩寄出去的稿子石沉大海时,你心里是高兴,还是惋惜?你的心里,到底是希望他发表,还是不发表?”
陈超眨着眼睛说:“当然是惋惜,我希望他发表啊。”
“可是,刚才李锦轩说话时,我看见你的脸上泛出一层高兴的亮光。”施炳辉一针见血地说,“你的嫉妒心,其实还不小。”
“我嫉妒他干什么?”陈超讪讪地说,“他能成为我国文坛上升起的一颗新星,继而成为大作家,这是我们的骄傲,我们应当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啊。”
“可问题是,他的稿子石沉大海,你才高兴。”施炳辉为了不让陈超太尴尬,就转脸对李锦轩说,“李锦轩,我要给你泼一盆冷水,你的头脑不要太热。你要发表小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要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必须要有深厚的生活积累和文学功底。长期积累,偶尔得之嘛。但说实话,他的这种刻苦神,却让我很感动,也很佩服。”
汪拥军赞同说:“这倒是真的。我们宿舍里,谁有他这么刻苦?我看他真的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搞创作的程度。这两年来,他出去逛过几次街?看过几场电影?我也没有看到他跟哪个女同学主动说话,或者一起散步。除了上课和班上的一些活动外,他不是泡在阅览室里,就是埋在自习教室里,都快成书呆子了。”
没想到这个书呆子,还真呆出了名堂,应了“勤奋出天才”这句名言。
那是一九八0年三月的一天晚上,他宿舍里的王能飞在阅览室里惊喜地发现了李锦轩的名字,赫然印在了全国文学刊物《萌芽》杂志的目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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