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听了点头道:“兄弟有事交代就是,为兄定会全力以赴。”
韦仁连忙称谢道:“那兄弟在这先谢过大哥了!小弟想这次如果能够顺利的将皇上交办的差事办妥的话,就请嫂夫人出面替我去提亲。”
“哦!原来是这事。这是好事啊,兄弟现在贵为伯爵,正是要娶一位夫人为你执掌内院之事,不知兄弟看中了哪家名门闺秀?这事为兄一定为你办妥,到时可要叨扰几杯喜酒啊!”索额图说道。
“我想要兄嫂到时向太皇太后提亲,我要娶苏麻喇姑。”韦仁道。
“什么?苏麻喇姑!”这时,索额图双眼立刻凸了出来,吃惊的疑问道,“兄弟!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苏麻喇姑可是太皇太后的心尖肉,听说当今这位对她也是有心的,你可真敢想啊!”
“怎么?大哥想出尔反尔啊!”韦仁调侃道。
“这倒不是,提亲是好事。只不过其中还是很有难度,为兄怕到时不能帮助你完成心愿,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只要到时兄嫂为我出面便行,至于是成功与否,小弟绝不会埋怨的!”韦仁正色道。
“那好!等你顺利回京后,为兄一定帮你出面办理此事。”索额图听韦仁如此说,便点头答应了。接着,他桀桀的笑道:“嘻嘻……兄弟,能不能告诉哥哥,你是怎么将那个冰山美人弄到手的?”
正说话间,小人来报,说是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来拜。
“施琅!从台湾回来的那个施琅?”韦仁疑问道,“他来找我干甚么?”
索额图笑道:“施靖海跟韦兄弟的交情怎样?”
韦仁摇头道:“从来没见过。”
索额图道:“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爵封靖海将军,他的用意,那是再明白不过的。兄弟可能有所不知,他一心一意要打台湾,为父母妻儿报仇。这些年来,老是缠着我们,要我们向皇上进言,为了这件事,花的银子没二十万,也有十五万了。他知道兄弟是皇上驾前的第一位大红人,自然要来钻这门路,他来见你肯定不会空手而来的。再说,兄弟此次去福建办差,见见他也无妨。”
韦仁在前世便知道这施琅的故事,现在只能充愣道:“原来如此。他为甚么非打台湾不可?”
索额图道:“施琅本来是郑成功部下大将,后来郑成功疑心他要反,要拿他,却给他逃走了,郑成功气不过,将他一家子全杀了。于是,他一气之下便反了台湾,投靠了朝廷。不过这人打水战确实有一手的,降了大清之后,曾跟郑成功打过一仗,居然将郑成功打败了。”
韦仁点头道:“连郑成功这样的英雄豪杰,也在他手下吃过败仗,这人倒不可不见。大哥,咱们一起去见见他。”
说着他携起索额图的手向走大厅去。
此刻,施琅正坐在大厅最下首一张椅上,听到靴声,便即站起,见两人从内堂出来,当即抢上几步,请下安去,朗声道:“索大人,韦大人,卑职施琅参见。”
韦仁急忙上前拱手道:“施琅将军是大英雄,能够过府来见我,真是三生有幸!来来来,请坐,请坐,大家别客气。”
施琅恭敬的道:“韦大人如此谦下,令人好生佩服。您是堂堂鹿鼎伯,又是少年早发,往后封公封侯,那是指日之间的事。”
韦仁哈哈大笑,说道:“多谢施将军的金口了!倘若真有这一日,定要多谢你。”
韦仁打量施琅,见他五十左右年纪,身材不高,但是筋骨结实,目光炯炯,甚是英悍,只是他的容颜很是憔悴,看上去颇有风尘之色,想必在京城闲置已久,日子过得不是十分的如意。
施琅从身边的茶几上捧起一只锦盒,道:“恭喜韦大人荣升伯爵,这里是下官的一份薄礼,请韦爵爷不要嫌弃。”
说着,施琅打开锦盒的盖子,里边装着一只白玉碗,纯净温润,玉质极佳,刻工也甚精致。
索额图抢先拿起玉碗,仔细端详了一遍,笑道:“韦大人,这份礼可不轻哪,老施花的心血也真不小。”他指着碗中刻着几行字道。“加官晋爵,眷晚生施琅敬赠。不错!不错!”
韦仁接过玉碗看了看,笑道:“施将军送给我这只玉碗,确实名贵得很,不过我以后吃饭的时候捧在手里便要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碎了饭碗,哈哈,哈哈。”
索额图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施琅也陪着笑了几声。
韦仁收起玉碗,让下人将它收了起来,便问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施将军有何事,当且说来,只要能办到的,我定不会推辞。”
施琅果然说道:“卑职进京已经整整三年了。当年皇上召卑职来京,是垂询平台湾的方略。恐怕是卑职廷对时不当,皇上对平台之事一直没吩咐下来。卑职想请韦大人帮着打听一二。”
韦仁听了笑道:“皇上英明之极,要施将军在京候旨,定有深意。你也不用心急,这平台之事一定是时辰未到,着急也是无用。”
施琅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得蒙韦大人指点,茅塞顿开。卑职一直来心中惶恐,只怕是忤犯了皇上,原来皇上另有深意,卑职这就安心得多了。”
韦仁知道这是施琅故意做作,他也没有在意,立即岔开话题,询问起当年施琅叛台降清的往事。
施琅便将跟随郑成功父子征战东南沿海建立功勋,后得罪郑成功妻子董夫人,被她进谗言被郑成功以犯上不敬的罪名,将其及家人都扣押起来。施琅自知大事不妙,便乘着监守疏忽,逃出监牢,谁知郑成功便杀了他全家,于是他一怒之下便投降大清,立誓要平台灭郑复仇。施琅自从来京见过康熙后,从此便在北京投闲置散,虽然他官至福建水师提督,爵至靖海将军,但他在无职无权北,仅仅领取一份干饷,这对于他一个有雄心壮志,有血海深仇的汉子,绝对是一种折磨。三年来,施琅送礼运动,一心想回任福建,可是钱是花得不少,机会却越来越少了。这次,他得知皇上最宠信的心腹韦爵爷由子爵升任伯爵,又受命巡视福建、广州,便找上门来拜见。此刻听得韦仁言语和他十分投机,登觉回任福建有望,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韦仁道:“统带水师,海上打仗,你倒内行得很。”
施琅道:“卑职一生都在水师,熟识海战。”
韦仁问道:“不知你对外夷的火器有何见识?”
施琅道:“外夷的火器十分犀利,声震如雷、天崩地裂。当年,先帝恩重如山,派我在福建办事。卑职感恩图报,奋不顾身,立了些微功,先升为福建同安副将,后升我为同安总兵。后来我攻克了厦门、金门和梧屿,又联合一批红毛兵,坐了夹板船,便是用了他们洋枪洋炮,把郑成功打得落海而逃。先帝这才升卑职为福建水师提督,又加了靖海将军的头衔。不过,外夷火器使用程序繁琐,击发时间长,射击距离等方面不及我大清弓箭,因而也有许多不足之处。”
“施将军所见不差。”韦仁对索额图道,“大哥,你以为这件事该当怎么办?”
索额图道:“皇上英明,高瞻远瞩,算无遗策,咱们做奴才的,一切听皇上吩咐办事就是了。”
韦仁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这样,施将军的事情,我一定找个机会面奏皇上。”说完,他端起茶碗。侍候的下人高声叫道:“送客!”
施琅起身行礼,辞了出去。索额图说了会闲话,也即辞去。
次日,韦仁进宫去见皇帝,禀告施琅欲攻台湾之事。康熙道:“先除三藩,再平台湾,这是根本的先后次序。一则施琅这人才具是有的,我怕放他回福建之后,这人急于立功报仇,轻举妄动,反而让台湾有了戒备,因此一直留着他在北京。二则遣将不如激将,我留施琅在京,让他全身力气没处使,闷他个半死,将他如同困兽一般圈养,时机一到,只要将他的囚笼打开,他必定如猛虎下山,定然会虎啸山川,生死效命,不敢怠慢了!”
韦仁进宫去见皇帝,禀告施琅欲攻台湾之事。康熙道:“先除三藩,再平台湾,这是根本的先后次序。施琅这人才具是有的,我怕放他回福建之后,这人急于立功报仇,轻举妄动,反而让台湾有了戒备,因此一直留着他在北京。”
韦仁登时恍然大悟,说道:“对,对!施琅一到福建,定要打造战船,操演兵马,搞了个打草惊蛇。咱们攻台湾,定要神不知,鬼不觉,人人以为不打,却忽然打了,打那姓郑的小子一个手忙脚乱。”
康熙微笑道:“用兵虚实之道,正该如此。再说,遣将不如激将,我留施琅在京,让他全身力气没处使,闷他个半死,等到一派出去,那就奋力效命,不敢偷懒了。”
韦仁道:“皇上果然是诸葛孔明再世,算无遗策,圣明无比!”
康熙笑道:“你这臭小子,又在拍马屁了。对了,施琅送了甚么礼物给你?”
韦仁微笑道:“皇上英明,施琅送了我一只玉碗,我可不大喜欢。”
康熙问道:“玉碗有甚么不好?”
韦仁道:“玉碗虽然珍贵,可是一打就烂。奴才跟着皇上办事,双手捧的是一只千年打不烂、万年不生锈的金饭碗,那是大大的不同。”康熙哈哈大笑。
韦仁道:“皇上,奴才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请皇上瞧着,能不能办?”
康熙道:“甚么主意?”
韦仁道:“那施琅跟奴才讲起,他从今与红毛兵联手共同打败过郑成功,奴才想他必定也熟悉外夷人及他们使用的火器说……”
康熙左手在桌上一拍,道:“好主意,好主意。小宝,你聪明得很,你就带他去福建,帮你筹建外夷火枪队。”
康熙当即派人去传了施琅来,对他说道:“朕派韦仁去福建、广州,他一力举荐,说你办事能干,要带你同去。朕将就听着,也不怎么相信。”
施琅连连磕头,说道:“臣跟着韦大人去办事,一定尽忠效命,以报皇上天恩。”
康熙道:“这一次是先试你一试,倘若果然可用,将来再派你去办别的事。”
施琅大喜,磕头道:“皇上天恩浩荡。”
康熙道:“韦仁此行涉及机密,除了韦仁一人之外,朝中无人得知。你一路上所见所闻便当不知,一切遵从韦仁的差遣便是,你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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