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的窘迫生活 - 第4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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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忠平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了。你们撤出现场,事情让地方的人来做。我马上回去。”他没想到某夫人这么沉不住气,手脚还挺快。

    他挂掉电话还未开口,那边的巡警就冷哼哼地说:“想走?你是不是先把自己的流氓行为交代清楚再走?!”

    梅宝突然说:“我不想追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急于脱身的样子。

    景彰却出于私心地不想让自己和这女孩再一次擦肩而过,至少他该知道她的名字,为此,他力劝梅宝还是追究一下,跟他回去做笔录。

    另一个巡警义正言辞地对廖忠平放话:“除了耍流氓还有袭警!你知道你刚刚打的是谁?——是我们刑警大队的景副队长!袭警的罪可是很大的,我看你今晚就不要指望回去了,以后能不能回去也要再看!”

    廖忠平平心静气地商量:“警官,能不能通融下。我有公务在身。”

    然而这俩巡警在这酒吧林立的路段巡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自认为见多识广火眼金睛,一打眼就把一个人的身价看个□不离十。据目测,眼前这个流氓现行犯身上没有一件名牌,发型平平,品位平平,脸上皮肤没有经过细心打理过,神面貌也不嚣张跋扈,丢到人堆里马上就找不到的德行,最关键的是到这个时候也没有说出“我爸是李刚”之类烘托身份的话,八成不会是红二代官二代富二代等等能量大的人物,正是他们可以放心大胆执法的对象。

    于是他们当着众人把廖忠平一顿抢白,说他们是有法必依执法必严,不会放过一个违法乱纪的坏人,特别是流氓现行犯。说话间就要把人全部带回附近的派出所好好审上一晚。

    梅宝突然踉跄了下,景彰忙伸手扶住她,关切询问。

    梅宝苍白地笑了下,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景彰对这陌生女人的脆弱竟微微地心疼起来,他网开一面让两个巡警找个地方把梅宝的证词录一下,然后剩下的人再带会去处理。

    于是酒吧老板不得不腾出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对梅宝这个招惹是非的本事十分无奈。

    景彰亲自来给梅宝做笔录;而那两个巡警努力面对那至今仍捂着蛋凶巴巴的黑人;至于廖忠平暂时没人理却是后期重点处理对象,被没收了手机,整个人被强行要求抱着头蹲在墙角里。

    梅宝都替这几个警察感到胆战心惊了。被他们逼到墙角里如嫌犯般对待的人如果想的话,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会被撅吧撅吧当柴烧,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比较好,背对着蹲在墙角的廖忠平,装作头疼眼花的样子,一眼不敢多看。

    景彰亲自为她倒了杯热水,拿出笔纸,和善地说:“小姐,请问你的名字。”

    “……梅宝。”

    “梅宝……”景彰在唇齿间咀嚼这两个字,“好名字——请问是哪两个字?”

    梅宝一一回答他对基本信息的询问,在被问及身份证号码的时候她稍稍庆幸医生的先见之明。

    两个巡警在极力安抚暴躁老黑的时候还不忘抽空监督廖忠平,“蹲好!手抬高点!再不老实现在就给你拷上!”

    笔录做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神情紧张戴墨镜的年轻人闯进来,一眼看到墙角里抱头蹲着的廖忠平立刻傻眼了,“廖、廖主任你怎么……”

    廖忠平叹气,“我手机被警察同志给没收了,没办法和你们联系。”

    两个巡警反应过来不乐意了,“你谁啊?!你这是妨碍公务……”

    年轻人脸色一沉,上去一个飞脚把俩巡警都踹到在地,失去反抗能力,然后他绕过傻了眼的老黑又迅猛地朝景彰扑去——只一眼他已经迅速判断出敌我。

    景彰在刑警大队是出了名的一把好手,特别在擒拿术上小有手感,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的时候也从来不退缩,当下心中暗道一声找死,正面迎敌,俩人就交起手来……说时迟那时快,五招之后,景彰被年轻人扳着手臂抵在地板上彻底制服。

    梅宝暗暗评价,景彰已经算是不错了。

    景彰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气势了,大喊:“你是谁?!你知道袭击人民警察是犯法的吗?!”

    来人说:“去nmd警察!”

    两个巡警昏头涨脑地好歹把枪从腰间□,还没抬起手,年轻人又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只枪,先一步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他用眼神请示廖忠平如何处理,廖忠平皱眉说:“忘了工作手册上第八条规定了?和地方上的人交手何必搞出这么大动静。”

    年轻人有点惭愧地活,“是,廖主任,我过分紧张了,是王队长派我回来看看,结果您却被这么几个人给控制了……”他正是刚刚被廖忠平打发的手下,就近又回来了。

    廖忠平说:“没什么好紧张的,和警察同志是一场误会。”

    仍旧被按在地板上的景彰大喊:“你对女人耍流氓也叫误会?!——我警告你,现在趁这质还不严重……”

    廖忠平蹲下歪头看了看他,然后把自己的手机从他口袋里搜出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景彰冷笑,大声说:“我叫景彰!市刑警大队二分队副队长就是我!”他觉得自己行得正做的端,在这些不法份子面前就要理直气壮!怕他个□!“你又是谁!”

    廖忠平没有理会他,而是给不知什么人打了个电话,简单低调地说自己有点麻烦,有位叫景彰的刑警对他有点小误会。

    景彰冷哼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找的是谁,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一分钟后景彰的电话响起,廖忠平示意手下放人,并亲自伸出手拉他起来。

    景彰拍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本来不想接电话,然而瞥到来电显,他犹豫了,电话是他们大队长打的。

    一接起来大队长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他净干些狗拿耗子狗皮倒灶的事,说刚刚自己在被窝里被省国……安……局的大头给叫起来紧急处理这事,说事态严重,他动的是不该懂的人,如果景彰还拎不清的话就立刻扒了他这身皮什么的。

    景彰被骂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而且他怀疑这电话音量太大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特别是被自己心仪的女人见到这么没面子的时刻,真是尴尬万分。

    廖忠平似乎能体谅他的心情,也不想再做进一步的道别了,临行前他瞥了眼一直缩在角落里试图装晕而不成功的梅宝,略笑了笑,然后走了。

    报警的黑人早已经在中国功夫的威慑下跑了个无影无踪。

    景彰挨训还不许反驳一句,听得是又窝火又惶恐,隐约见明白了那个大流氓的身份似乎是密字口的特务,可是特务也不能随便耍流氓啊!又或者对方是带着任务耍流氓?……

    他撂下电话,对着梅宝抱歉又愧疚地说:“真对不起,梅小姐,出了点意外……刚刚那个人是有特殊使命的人,我们不便对他采取行动。”

    梅宝揉着太阳,说:“已经很感谢你了警察同志……我真的有点不舒服,可以回家了吗?”

    景彰说:“我送你!”

    梅宝说:“不必。”

    景彰还要坚持,电话又响了,还是大队长,这次责令他立刻去附近的国际大酒店处理一宗外国友人猝死事件。

    有案件发生景彰不敢怠慢,只能把儿女情长暂时搁置,和梅宝道别驾车前往国际酒店。

    先一步回到监视车上的廖忠平见到冷汗直流的小王,笑着安慰他:“紧张什么,库珀的死上面如果怪罪下来,责任我会一力承担。”

    小王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硬着头皮说:“可是事情毕竟是在我负责监视的期间发生的。”

    廖忠平让他汇报事发经过。

    库珀在和梅宝手后就接到夫人的电话,相约今晚见面,时间未定,夫人让他在酒店房间随时待命。

    库珀此后一直呆在房间没有出去,连晚饭也是叫的送餐服务。

    然后就是十一点左右,库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之后就突然倒地。

    小王觉得不对当即带领人进了房间查看,发现人已经气绝。

    “初步判断是毒杀。酒杯里的残余物我们已经提取,等待化验结果。”

    “酒店的监控录像?”

    “已经让技术员进行处理。”

    监视屏幕上显示警察也到了现场,一马当先的正是刚刚跟廖忠平在官邸酒吧叫板的刑警景彰。

    那个在官邸出手的特工忍不住问,“廖主任,你为什么特意点名让这个警察处理这宗案件?”

    小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对领导的决策提太多问题。

    然而廖忠平的态度倒还平易近人,说:“没什么,觉得他有能力。”

    梅宝腾云驾雾一样回到住所,洗完澡之后湿着头发爬上床,也不开灯,她蛰伏在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真是不平静的一晚,发生了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她直觉也许这将是标志她人生际遇的分水岭之一,从此之后她的生活会更加不平静。

    她尽量想一些严肃严重的事情,然而绕来绕去她的思绪总是躲不过廖忠平,她自己的嘴唇,触觉的记忆一下子复活,唇齿间仿佛还蕴藏着激吻的触感,像通了小幅电流一样麻酥酥。当时只顾得惊骇,来不及体位,现在她倒像反刍一样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在脑子里重放了无数遍,辗转反侧越想越无法平静。

    她跳下床,满屋子地暴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试图冷静下来整理思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她在夜辰家楼下发现廖忠平开始——然后是她发现正在跟的库珀案可能有他在后面——再然后是她在官邸突然被廖忠平当成卖、□搭讪……等等,他把我当成了那种女人!!

    梅宝顿住脚步愣在黑暗中。

    她一千次一万次设想过两人的重逢,那极有可能发生在追捕自己的路上,或者生死时速,或者兵戈相见,或者他把她打得不成人形然后揪着领子晃着问“为什么?!!”——她的想象中总是这样不带丝毫浪漫的血腥场面,这样才符合她和他的人物关系。

    可是她绝没有想到,真实的相遇居然是——自己被当成妓、女,而廖忠平居然一个熟练买、、春的嫖、、客!!

    他说什么来着?是说要按照荷兰妓、、女的最高时价付费的吧……他怎么知道荷兰女人的价格?!他挺懂的么!……他、他、他怎么这样懂!!!

    梅宝抱着头在房间里乱窜,被自己反刍消化出来的内容弄得几近崩溃。

    那货不是廖忠平那货不是廖忠平!!

    她跑到隔壁练功房,对着沙袋猛打了一个小时,然后气喘吁吁大字型瘫倒在地上,汗水从身上蒸发,她觉得皮肤冷起来,然后向下向里渗透到心脏和大脑。

    她无法自欺欺人,那人就是她从前的好战友好搭档廖忠平……她不想去考虑他之所以变成这样的理由……无论是什么那必然是和自己无关的……一定是这样!

    她的情绪渐平。

    然而,当再次想到廖忠平强吻自己的画面,身体由内而外地又热起来,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对着沙包又暴打了一个小时。

    沙包今晚很忙,很痛苦,最后咻地一声,漏了,里面的细沙簌簌地落在地上。

    梅宝瘫坐下去,灰头土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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