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 第465~466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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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筠婷禁不住回想起当初与牛山相识时的过程她也派了曹查过牛山家的底细他母亲的确久病缠身家中也真是一贫如洗。『』可谁能想得到牛山隐藏的如此之深她调查她的底细没有发现任何异养后来将他们母子养在归云阁也看不出丝毫破绽直到现在他去取了玉佩他竟是萧北舒的人

    阮筠婷疲惫的揉着眉心为证实自己的猜测问道:“你才刚与另外一群黑衣人交手?”

    “是。”精壮的侍卫恭敬的道:“那些人显然只是为了跟踪而来与我兄弟二人交手时并没有用杀招而是急于脱身而且属下觉得他们的身法很是眼熟到像是半个月前在养心筑刺杀郡主又纵火的人。”

    “哦?”阮筠婷嘲讽一笑:“这下可有意思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些人是皇上的人就明皇上已经知道萧北舒的人将玉佩取走了。

    皇上那么急着要得到玉佩当时为何不拦?

    难道他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阮筠婷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傻瓜被人绑走了心爱之人勒索走玉佩就了事的她决定交出玉佩时便命人在平安庙盯梢就是想看看是什么人胆敢绑架君兰舟她是怀疑皇上不假但她不会将自己的怀疑和猜想就当作事实必需要查证一番。谁料这一查证果真让她得到了新鲜信息。可这信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是皇上为了得到玉佩才绑走君兰舟君兰舟的安全尚且可以保证因为皇帝会忌惮端亲王。现在大梁国正与南楚国交战之中皇帝绝不会希望西武国横插一脚那样对梁国只有坏处绝无好处他希望找到龙脉无非为了得到宝藏巩固和集中政权总不希望韩家的江山如此败坏在他手中吧?

    然皇帝不希望如此却有人希望如此萧北舒就是其中之一。

    萧北舒是前太子遗孤父亲母亲又是被皇帝害死他会不想报仇雪恨?不想夺回王位?不论当初皇帝为何留了萧北舒一命又允许他寄养在萧家给他这状元郎一个闲散职位让他了此残生萧北舒都在蛰伏之中需养能力他知道宝藏的秘密才会急于得到玉佩。

    若能在此即挑起大梁与西武的矛盾那么梁国会腹背受敌皇帝会焦头烂额······

    阮筠婷越是分析越是感觉到君兰舟危险萧北舒念及他与君兰舟的友情尚且罢了若是不念君兰舟岂不是危险

    “郡主您没事吧?”见阮筠婷脸色煞白侍卫如此问。『』

    阮筠婷摇了摇头“咱们的人现在跟着牛山去了?”

    “正是。”

    “还好还好。”阮筠婷呢喃如果昨日下帖子请兰舟去品茗下棋的人是萧北舒且萧北舒将君兰舟关在他身旁跟踪牛山而去的侍卫就会成为君兰舟逃脱的一个助力。

    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都是君兰舟还活着

    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阮筠婷在焦灼之下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能将萧北舒抓来狠狠的打他一顿问问他难道这么久的交情都白费了吗?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君兰舟从不曾是他的好友吗?

    回想过去当初皇上西巡时曾经受到大批刺客的刺杀她跟踪萧北舒看到萧北舒也混迹在那群人之中后来还被追杀同他一同掉入了地穴他们在地穴里困了一夜次日清早赶回营地时刺客早已被击退了当时被绑缚在车轮上的君兰舟却是安然无恙没有被此刻误杀。

    联系萧北舒的身份他当时什么担心她为了照顾她才跟着西巡有可能完全是谎话他只是为了沿途行刺皇帝方便。在地穴里他先是隐藏武功后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带她出去也是想避过此刻袭击营地的时间免得她会去的太早将听得的情报告诉皇帝皇帝就会有所防范了。

    好一个算无遗漏亏得她当他是大哥是好友他却将她和君兰舟都算计在其中。

    阮筠婷气急了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瓷器碎成数半茶水撒了一地。她极少这样情绪失控可饶是如此发泄仍旧不能平息她的愤怒和对萧北舒的失望。

    “郡主息怒”侍卫见阮筠婷动怒单膝跪地垂首抱拳。

    阮筠婷摇头:“我并非与你动怒你今日辛苦帮了我的大忙下去休息吧。”

    “郡主莫要担忧君公子足智多谋且与水神医学了独步天下的轻功定然会安然归来的。『』属下告退。”侍卫行礼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落地的绢灯跟她作伴即便火盆中的银霜碳烧的再温暖她还是觉得冷恐惧如同在地上生长攀升的藤曼顺着她的脚踝向上爬捆缚住她的双手渐渐缠绕住脖颈让她觉得呼吸压抑。

    是她带累了君兰舟。

    若君兰舟不能平安归来她当如何?

    愤怒之后担忧和委屈让她双眼盈满泪水但她不允许自己哭泣倔强的张大眼将眼泪咽了下去。她不会允许君兰舟有事如果失去他这个世界对她来就等于没有了色彩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来人。”

    “郡主。”

    阮筠婷一声轻唤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应声而入恭敬见礼。

    “去看看牛山的母亲是否还在将她拿来见我。”

    “是。”

    侍卫退下不多时就将面色发黄的干瘦妇人带了进来。

    那妇人哆哆嗦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郡主大人好不知不知道您找妇人可是有事?”

    阮筠婷抿着红唇不发一言不让她起身也不给她任何暗示只是以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妇人从没见过这等权贵当真是连头都不敢抬额头贴着地道:“郡主娘娘这些日子妇人和山子多亏了您照料咱们虽然是在后头做些粗活可也一直吃的好穿得暖我这身上的病也多亏郡主娘娘大发慈悲给请大夫抓药才好起来山子才不至于做个没娘的娃如果我们母子两个有什麽做错了的地方青郡主娘娘教训可求求郡主别赶我们走。”

    妇人到此处已是哽咽连连磕头。

    阮筠婷眯起眼如果她是萧北舒的人那她只能赞她的演技超群了。因为她丝毫看不出她的紧张和难过时装的。

    君兰舟还在萧北舒手里牛山既然敢将娘扔下要么是不在乎他娘亲的死活要么是觉得心里有底万无一失她对付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能保证君兰舟安然无恙?如果真是杀个把人就能确保君兰舟的安全她丝毫不介意自己手上沾染鲜血。『』

    “罢了你下去吧。”阮筠婷疲惫的闭上眼靠着圈椅的椅背。

    妇人见阮筠婷像是要睡了站起身来犹豫半晌还是:“郡主去榻上好好睡吧仔细明日早起身上酸疼。”见阮筠婷突然张开明亮的大眼看着自己牛山娘一哆嗦赶忙慌脚鸡似的逃了出去。

    这样的妇人真的是萧北舒的探子?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牛山做过的那些事?

    阮筠婷靠着圈椅闭目养神脑子中均是纷乱之事完全不敢去想君兰舟万一出事会如何夜晚变的格外漫长。

    直到了四更天后巷邻人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那犬吠声划破雪夜的宁静惊的阮筠婷浑身一个激灵蹭的一下站起身许是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阵发黑她忙扶助手边的桌子稳住身形。

    几乎是同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错杂的脚步声楼板被踩的噔噔直

    “郡主”

    “进来”

    吱嘎一声无门被推开下午向她禀报事情的侍卫进了门焦急的道:“君公子回来了”

    阮筠婷闻言大喜“他人呢?”

    “君公子受了伤这会子正在后院厢房里包扎止血陶掌柜匆匆去请大夫了。

    至于跟踪牛山而去的另一名兄弟……”侍卫难过的低下头:“为护君公子回来他引开了追兵现在许已经凶多吉少。”

    阮筠婷眼睛发红哽咽道:“我会回禀父王定会好生抚恤他的家人只可惜了那么年轻的岁数还有一身的好武艺。”阮筠婷不禁在想若是她不派他们去他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件事归根究底要将账算在萧北舒身上。

    随手抓了大氅披上阮筠婷与侍卫下了楼倒了后院沿着回廊来到客人住的厢房其中一件灯火明亮门口有几名粗使丫头忙进忙出有提热水的有端着黄铜盆出来的那盆里的水和布巾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阮筠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快步进了屋正看到陶掌柜站在门前擦汗大冬日里竟然跑了满脑门子的汗。

    见了阮筠婷陶掌柜忙道:“郡主。大夫正在给君大人诊治呢。”

    “多谢你还折腾你跑一趟。”阮筠婷是真心的感激陶掌柜。

    陶掌柜连忙摆手“郡主言重了人愧不敢受。”

    阮筠婷急着去看君兰舟只是对陶掌柜笑了一下想着以后图报便到了里屋进了屋却见君兰舟光着膀子面色煞白的倚着棉被半坐在暖炕上下身黑色的绸裤上隐约看得出干涸的血迹在他胸前横帮着绷带手臂上也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尚未处理郎中正手脚麻利的为他清理伤口口中还在念叨:“公子这是遇上劫匪了?哎战乱不太平啊强盗也越发猖狂了多亏了您运气好这两刀都没砍中要害处血也都止住了若是您胸口这刀在偏半寸伤了大血管您可就等不到老夫来救你喽流血也要流死人了”

    君兰舟一直闭着眼因为失血过多和苍白的脸上满是忍痛之色耳朵边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大夫了什么直到身上包扎完了有人为他盖上轻柔保暖的丝被又有人将一汤匙什么东西送到他口边他知道这是在归云阁自然由自己人来照顾他这会子也当真没力气闭着眼含了那却是甜滋滋的糖水。

    君兰舟疑惑的张开眼刚要问服侍他的丫头这是什么药方为何没吃出药味来却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俏脸。方才生死一线之时就是一定要回到她身边的信念支撑他咬牙坚持逃了回来。

    “婷儿你怎么在这?”他原本以为她在宫中的。

    阮筠婷将心疼和难过都藏在心里温柔笑着:“来把糖水都吃了你流血过多待会儿再吃药。”

    “嗯。”君兰舟看得出她笑容下的担忧便要强撑着起身。

    阮筠婷忙轻推他的肩膀:“别乱动还想让我更担忧吗?让我喂你吃。”

    她温柔如水别喂他吃下的是糖水就是鹤顶红他也定要吃下君兰舟一双晶亮漆黑的眸子深情专注的望着阮筠婷只觉得如此劫后余生再见到她已经上天给了他最大的福分。『』

    阮筠婷为他吃了糖水又喂了药便双手握住他微凉的左手贴在脸上笑着看他:“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是我还要陪你一生一世怎么会有事。”

    “算你识相没有食言。”阮筠婷虽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顺着脸庞和鼻子滴落在他手上和胳膊上。

    “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君兰舟看的心疼就要伸手为他抹掉眼泪。

    阮筠婷所幸将爬在他没受伤的左臂上流着泪道:“我吓坏了如果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什么玉佩归谁什么谁的仇该如何报那都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只会一心随你去了若是有那个缘分能地下相见就算了了我的心事若是不能死了一了百了也干净了。”

    “浑什么。”君兰舟白了她一眼“看我不是好好的?”

    “是啊所以我也好好的。”阮筠婷擦了擦眼泪:“你我都须得知道。我们并非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彼此而活所以更加要好好保护自己。”

    君兰舟便笑着颔首:“我们彼此彼此。”

    君兰舟受了如此重伤阮筠婷知道他必然会发热早就命预备了烈酒见他热度一起来就用纱布蘸了为他擦身退烧全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专心的照顾君兰舟半醒半睡烧的迷迷糊糊之际张开眼总能看到阮筠婷温柔的对他微笑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心安。

    如此照顾了他一夜带到天色大亮之时君兰舟的热度完全退了昨夜来诊治的郎中前来为君兰舟换药还赞归云阁的人伺候的好他本以为君兰舟会烧成什么样的。

    郎中为君兰舟换了药便告辞离开了。

    阮筠婷此时已是累极从君兰舟失踪那一夜算起到现在已经有两日夜没合眼此刻精神放松下来她只觉得头晕脑胀胸口憋闷的很又不愿意离开君兰舟身边所幸脱了绣鞋上了暖炕和衣躺在君兰舟身侧一只手拉着他的左手不知不觉便睡了。

    婵娟和红豆接到陶掌柜的消息来到归云阁到进了厢房时正看到阮筠婷枕着君兰舟的抱着君兰舟的手臂沉睡着君兰舟确实睁着眼眼神清明的很深情脉脉的望着阮筠婷的睡颜见红豆和婵娟站在门前君兰舟先是有些尴尬随后苍白俊颜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以口型告诉她们不要吵到阮筠婷让她好好休息。

    婵娟和红豆两人早已经面红耳赤兴奋不已闻言连连点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到了廊下红豆担忧的看了眼屋里压低声音道:“郡主这样怕是不妥若被人知道了背后不定怎么嚼舌头呢。”

    红豆却是不以为然摇头道:“背后嚼咱们郡主的人还少?自从出了戴大人的事郡主漂亮的退了婚之后咱们郡主在梁城里就是风云人物有羡慕的有仰慕的有妒忌的那些人在背后怎么郡主几时在意过了。从上次的事你还看不出吗咱们郡主一颗心都在君大人身上只怕这会子两国的皇上下圣旨让他们分开她也不会从命的所以啊她只希望和君大人好好的别人怎么她才不会理会。”

    “就你知道。”红豆轻点婵娟的额头“郡主就是被你这样的野丫头酿坏了。”

    “嘿·我哪里是野丫头了你才是老古板······”

    婵娟和红豆便在园子里低声笑阄了起来。

    阮筠婷张开眼时屋里已经掌了灯暖炕上温暖的很·君兰舟身上没有了血腥味仍旧是平日清爽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真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懒虫怎么醒了还装睡?”君兰舟的声音就在耳边。

    阮筠婷莞尔一笑仰头啄了他长了胡茬的下巴一下柔柔唤了声:“兰舟。”

    君兰舟觉得他们这样·当真同那些老夫老妻的没有什么两样笑着道:“快起来晚饭早就预备下了咱们都该好好吃上一顿。”

    阮筠婷闻言点头坐起身来自己去洗漱也让人服侍君兰舟系数更衣。

    晚膳摆在炕桌上君兰舟伤口有炎症适宜吃清淡食物·阮筠婷也就陪着他吃清粥用罢了饭红豆和婵娟伺候两人漱口便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两人阮筠婷才问:“兰舟当真是萧大哥绑了你?”

    君兰舟原本想要忘却此事可就算阮筠婷不提他也仍旧忘不掉面色惨白的点点头苦涩的道:“他拿日越我出去与我摊牌邀我与他合作一同推翻乾帝。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一面·如此野心勃勃如此胸怀大志让我几乎不敢相信他是那个游戏山水笑傲人生的闲散状元郎在野心和权欲面前他早就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萧北舒了。”

    “那么·他得到玉佩还要杀你?”

    君兰舟苦笑着点头笑容比哭还难看:“我若死了不定会挑起西武与大梁的战争对他只有好处。而且他也不希望我将他的秘密暴露急于杀我灭口。”

    阮筠婷握住君兰舟的手被君兰舟反握住。

    “其实当初他派了人在巷子里截住咱们表演苦肉计的时候我就看出他的异样只不过我念在朋友之宜并没有戳穿他师傅担心他会伤害你也曾经高过他他只是装傻罢了。我是万万想不到北哥儿也有用剑指着我的一日……”

    “好了不要在回忆了。”阮筠婷心疼他的痛苦转移话题道:“现在他得到玉佩了会如何?”

    君兰舟抿唇一笑:“当然是去找宝藏了。不过这倒是可以省去咱们不少的事。”

    阮筠婷闻言也笑了眨巴着明丽大眼道:“我也这样想不过不定皇上也这么想。”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一开始皇上想法子让咱们进宫去只是想打草惊蛇让你有所动作好从而知道玉佩的下落谁知道‘蛇没被惊到倒是惊出一只猛虎。

    萧北舒绑了我时皇上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他不过将计就计想来个螳螂捕蝉罢了。”

    阮筠婷点头“我们也可以如此。玉佩已经不在我手中咱们也可以不用回宫去了等你伤好一些咱们还回养心筑去。”

    “好。我也要修书一封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文渊好让他有个准备。”

    “至于我。”阮筠婷坐直了身子道:“我要禀告父王不定咱们可以做黄雀背后的猎人呢。”

    君兰舟笑着点头:“正是。”

    看着他的笑容阮筠婷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只要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阮筠婷正色道:“对了我听晚姐姐丞相病危太后也病危了。”

    君兰舟挑眉“他们两位年岁都大了生病正常。”

    “可晚姐姐与我起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我回头派人调查一下公孙丞相和太后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呀真是闲不住。”君兰舟轻点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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