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路的敲敲打打中,花轿被平平稳稳的抬进了靖王府的大门。
对于此,程秋还是比较满意的。虽说她是侧妃,但好歹也是上了皇家的玉牒,够身份从正门进来。
她扶着喜娘的手进门的时候,心里不禁胡思乱想——若是自己今日不得资格从正门进,那会不会一气之下转头逃婚呢?
她自己心里胡乱想着,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就听喜娘出声道:“侧妃,请注意脚下。”
程秋今日进门却是不需要蒙盖头的,闻言反的一低头,就见自己已经到了一处房门前,门口站着几个光鲜亮丽的丽人和一群丫鬟婆子。
为首的那一个十八.九的女子一脸艳丽,头上戴着金澄澄的金步摇,额间画着红艳艳的胭脂梅,双唇饱满,媚眼半张,身上则是一袭与程秋身上颜色所差无几的华丽大服。
程秋见她比自己更像一个新嫁妇,眼里是一派傲然自得的锐气,心下一转,便知她应该就是靖王爷薛世清的侧妃于静了。
靖王妃常年卧病在床,于静身为侧妃,又是高官之女的出身,这后宅的大权自然是落在她手里已久。眼下见她这番架势,只怕是来者不善。
婉容见状,在她身后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角示意她小心,直接被她无视了。
于静在闺阁中是嫡出的姑娘,到了靖王府虽是侧妃,然而正妃病重,自己在这后宅之中算得上是真正的主子。再加上靖王爷生温和有礼,对她亦是恩宠有加,故这顺风顺水的十几年光里面从来没受过委屈。
她本来是没把程秋当回事,这次过来也不过是想先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靖王府的风向,却不料程秋看了她一眼之后竟然毫无反应,搭着喜娘的手就施施然进了屋子。
她站在门口,脸色蓦然变得铁青,刚要发脾气,就见贴身丫鬟伍月低声道:“主子,王爷过来了。”
于静一愣,不动声色的收敛了怒气,转过头去语笑嫣然:“妾身给王爷请安。”
靖王爷薛世清不疾不徐的迈着步子走过来,脸上温润如玉气质凝华:“静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于静见他伸出双手来扶她,眼圈忍不住一红,似嗔似怨:“妾身听说妹妹进了门,所以想来瞧瞧,看看是怎样的美人儿能让王爷如此动心。”
薛世清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柔色:“好了静儿,这醋吃的莫名了。”
他故意打量了她半晌,才淡笑道:“你看你这一身,比之今天的新娘子也不遑多让了。”
于静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胆子大了一些,凑过去柔声道:“人家舍不得你嘛,再说,过来见妹妹,总不好太过寒酸。”
美人如花,媚眼如丝,薛世清任于静柔软的躯体慢慢贴近他,却是无动于衷的伸手为她挽了挽鬓发:“静儿乖,今天本王不能陪你,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于静自然也没打算他今天能抛下新娘子离开,又见他对自己柔声和语,大大给了自己面子,不由魅然一笑,露出三分情意:“我知道,我又岂是不知事的人?我这就回去,你也进屋去看你的新娘子吧。”
她直起身,见薛世清竟是有要看着自己离开的意思,心里一热,认定自己必然还是他心里的头一份,剩下那一点儿不甘也完全消了,转身娉娉袅袅的慢慢离开。
薛世清见她拐了角走的不见影儿了,这才回头吩咐跟在身后的薛流:“程元山的调令下来之前,不许她再来这里半步!”
声音金质玉调,全然没有半分方才的旖旎柔情。
进了屋,薛世清一打量,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程秋。
说实话,程秋如今的年纪,虽然尚称得上是年轻,但终归比不上那豆蔻年华的少女。加之容貌也不是特别出众,又是再嫁之身,要不是为了拉拢程元山,他是断然不会动娶她的念头的。
薛世清心里暗暗想到,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是哪脑筋搭错了,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要拉拢程元山,有的是法子,何必非委屈自己娶个下堂女呢?
想起她那日背对着自己掷地有声的言道自己绝不会嫁给这里的臭男人,薛世清慢慢笑了——心比天高的小女子,必是贪图靖王侧妃的名头才会轻易答应这门亲事,却不知这王府大宅里面,是不清的泥淖深潭。
他还在想着,却蓦然见原本低着头的程秋抬起头来,一脸大方的打量着刚进门的自己。
程秋本来低着头发呆,忽然听见门口有响声,便自然而然的抬起头来,正碰上薛世清带着嘲讽的笑容。
即便那人很快便朝着自己温润的笑着,以程秋的眼力,还是看出此人的深沉心思。
这就是靖王爷薛世清?
程秋心里暗道,什么如玉君子,世人只怕被这张隽秀的脸皮骗了。
然而心思归心思,程秋还是徐徐站起身来,朝着这个一身深紫长袍的男子行了个标准的礼:“妾身见过王爷。”
薛世清挥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下去,自己则慢慢朝程秋走去,话里带笑:“快些起身,不必多礼。”
被薛世清扶着起身,程秋早就摆好了一副受宠若惊的面容:“谢王爷。”
“本王以后叫你秋儿可好?”薛世清一双眼里满是温柔神色,声音如温玉般泠泠作响,“你不认得本王,本王却认得你。”
见程秋一副疑惑的样子,他轻声笑道:“那日在如意阁,本王曾经远远见过你一面。”
程秋低头嗯了一声,心里却嗤之以鼻。什么时代了,居然还以为女人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蠢话。
两人在床边坐下,就听薛世清清泠的声音接着道:“那日你穿了件雨过天青的衫子,在阳光下一照,仿佛是披了一汪泉水一般清灵。本王便是为了看你,生生被同去的韩大人笑了半天。”
“为何要笑你?”程秋不解的抬头问。她虽然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看起来像个古代人,然而现代二十多年养成的人人平等的习惯却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更何况,在她心里,本就没有尊卑之分,自然也没有一见男子便面红耳赤不敢说话的意识。
薛世清看了她一眼,伸手为她正了正有些歪斜的花簪:“本王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女子那样失神过。”
“情之所至,不能自已,这有何可笑的?”程秋还是不明白。难道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怕被人知道他喜欢哪个女子吗?
然而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脸颊这次不用装也迅速红了。
薛世清见她一副娇态,不由轻笑两声:“是啊,情之所至不能自已,那你为何脸红的像是抹了半盒子的胭脂?”
程秋大臊,嗔怒的伸手锤他:“别说了。”
薛世清轻轻笑着,抬手握住她那只白皙的手腕:“肤如凝脂唇若施脂,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着慢慢探过身去,一手将程秋搂在怀里,一手拉下了帐子。
程秋被他搂在怀里的一瞬间,身体不由一僵,手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却终是软了身子任他动作。
贞洁算什么,能当饭吃吗?更何况那层膜早就贡献给那个都快不记得长相的前夫了。
程秋苦中作乐的想着,紧闭的眼角却忍不住流下一滴泪水,渗透在水红色的枕头上。
薛世清动作微微一顿,终是当做没有看见,继续伏下了身子。
等雨收云散,薛世清将程秋揽在怀里,她汗湿的鬓角,气息微微不稳的道:“你若是累了,就再休息一下。”
想开了,这事倒也没那么难过,更何况从哪边看薛世清都算是个顶不错的男人。只是程秋还不习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么亲近,只好微眯着眼睛含糊的道:“嗯,有点,还有什么事吗?”
薛世清见她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再回想方才的旖旎,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得意的满足:“客人们都还在前厅,你待会儿还是要出去露一面,敬个酒认识一下。”
程秋这下惊得忍不住睁开眼了,却正好看见眼前一片蜜色的细腻皮肤,耳边似乎还听得见那皮肤下面微微的心跳声。
她面色一红,轻声咳了一下,手撑在床上想向后退退,却不料被薛世清抱得紧,费了半天劲也没逃开,只好扭头尽力避过那块赤.裸的皮肤:“我还要去前厅敬酒?”
“这是规矩,总也得让人家认识认识你。”薛世清随便动了动,就把程秋费力逃开的那点空隙给填满了。
程秋觉得自己现在被抱的比之前还紧靠着他,本来赤.裸在空气中的皮肤靠在他身上,渐渐生出一股暧昧的暖热。
“额,哦,那我现在就去吧。”程秋不习惯的挣挣身子,却发现怎么都逃不开薛世清的桎梏。
“别扭了。”薛世清本来是惬意的享受着怀里女人的体温,但没过一会儿脸上便起了淡淡的红晕,搂住程秋的手也使力将她靠在身上,让她切实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即便你不介意再来一次,怠慢了前厅的客人总也不好。”
等程秋明白过来自己居然就这样被调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血红,脑子里像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欢腾的撒着蹄子撒欢儿。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离自己鼻子只有几毫米距离的膛,随时准备在气懵了之后化成狼人给他一口,让他知道知道二十一世纪女人的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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