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过数秒,粉汗渍渍的我渐渐没了力气。迪古乃抱着我一翻身,重新掌控床帏间的主导权。我半阖着眼,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继续享受一代帝王的殷勤服侍。
猛烈攻势之下,唇边碎碎的呻吟被不成调的尖叫声所取代。迪古乃眸光炽热,虽布满了强烈的*和渴望,却依然透着丝丝清明,牢牢地注视着我,令人害羞不已。
一阵天旋地转间,大脑出现片刻的断点,裸露着的肌肤一凉一凉,如遭电击,酥酥麻麻。
迪古乃长吁一气,积蓄已久的精华瞬间喷涌而出,滚烫如火,烧得我再度颤栗不止。
他满足地笑了笑,整个人瘫倒在我身上,轻轻摩挲我发凉的手心。我神思恍惚,乌溜溜的黑眼珠迷离虚幻,目光游移地望着瀑布般的红绡罗帐。
今宵红帐暖如春,只盼共君朝与暮。
我伸手抚上他后肩,嗓音沙哑地吟道:“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迪古乃微微一颤,撑起魁伟的身体,盯视着我道:“朕要与卿岁岁欢。”我眼眶一酸,抬头亲一亲他,嗔道:“陛下真真是贪得无厌!”
他温柔地亲吻我,结满粗茧的手指插入我濡湿的乌发中,“宛宛,你可知大半年来,我想你想的有多苦?”我抽一抽鼻子,紧紧搂住他脊背。迪古乃凝视我半晌,轻叹道:“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你这小脑袋,看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捏一捏他,笑道:“想你呀!”
迪古乃轻哼道:“若真的想朕,你何至于今日才回到朕身边?”
我转一转眼珠,贴在他胸前撒娇道:“行啦行啦,臣妾今夜如此殷勤卖力。陛下也不夸夸臣妾?”他笑着拍一拍我,低头耳语道:“想要朕如何夸爱妃?”
此话一问,我顿感后悔,把脸埋在他臂弯,暗自闷笑。
岂料他忽然一个挺身,不由分说地大出大进起来。我立即缠上他后臀,似等待已久般不自觉地挺起身迎合他。
一夜浓情缱绻,两人抵死缠绵,仿佛真如最后的欢爱,久久不愿分开。
月色冷如霜。宫墙外传来阵阵更鼓声。我正欲入睡,却猛然想起一事,推了推迪古乃急声道:“五更天了!快起来更衣!”
此时。门外亦有迟疑的脚步声靠近,估摸是秋兰阿律。迪古乃嘟哝一声,将我搂得愈发紧。阿律终是忍不住,悄声喊道:“陛下,陛下。再不起来,可是要误了早朝!”
我微微叹气,试着问迪古乃:“今日可有要事?若无要事,我让阿律打发了众臣如何?”
他费力睁眼,吐出一句:“早朝免了,午朝再来!”说毕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好笑地望着他。先是放大臣鸽子,又要求大臣加班,真真是坏透了!
一觉好梦。醒来时天已大亮。我朝外翻了个身子,却突然撞上一堵墙,迷糊地睁眼一瞧,惊叫道:“你还没起?”
迪古乃以手支颐,闲适地撑在软枕边。拨一拨我散乱的发丝,低笑道:“朕贪恋温香软玉。不舍离去。”我嗔他一眼,坐起身欲掀帘下榻,迪古乃拉住我,软声求道:“再躺一会儿。”
我无奈一笑,依言重新躺下,他紧紧抱我入怀,笑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朕如今算是理解了唐玄宗!”
我抬头睨他一眼,嘟哝道:“臣妾可万万不敢做杨贵妃!”说毕,我往他颈窝蹭了蹭,假意叹道:“陛下登基以来,从未误过早朝。今日贪睡在瑶华殿,只怕臣妾要白白担一个狐媚惑主的骂名了!”
迪古乃朗笑,胸膛一起一伏。我掌心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肌肤的紧密接触,化成一股股沸水,浇灌我整个身子。
我忍不住紧紧缠住了他,双足无意识地来回蹭着他。仿佛只有这般紧密相贴,我心下才会觉得充实,觉得满足。
迪古乃闷哼一声,粗糙的大掌在锦被中游走探索。他轻咬住我耳垂,暧昧地呵气道:“爱妃就是狐媚!昨夜诱惑朕还不够,现在又来挑逗朕!”
我脸一红,闷闷的声音从锦被中传出:“你喜欢么?”迪古乃身子一僵,呼吸渐渐浑浊,“朕喜欢……”我咯咯一笑,从锦被中爬起,居高临下道:“那陛下可愿夜夜让宛宛服侍?”
迪古乃双眸一亮,伸手扣住我的腰,嗓音沉醉似美酒,“宛宛既归,六宫自然如无物。只求宛宛,再也不要离开朕的视线!”
我定定地望着他,缓缓俯下身子,细细亲吻他的眉眼。帘外恍惚传来阿律的声音,却无人去理会。迪古乃抱着我翻身,火热的*早已长驱直入,逗弄出我似泣似喜的呻吟……
“宛宛……宛宛……”
他一遍一遍呼唤,滚烫的吻滑过我脸颊、后颈、锁骨,留下一枚枚只属于他的印记。我环抱着他汗湿的身体,修长的指甲嵌入他肌肉中,划出一缕缕艳丽的红痕……
半个时辰后,我懒洋洋地半躺在浴桶中,秋兰手捧衣物进来,轻声问:“娘娘睡着了?”我睁眼,摇摇头,问道:“可伺候陛下用膳了?”
她抿嘴笑道:“陛下赶着上朝,哪儿有空用膳,随便塞了几块点心,便匆匆去了敷德殿。结果阿律半路又跑回来,说是落了重要的奏章文书,寻了好一会儿,急得他满头大汗,好不狼狈!”
我脸微微一红,只低着头擦拭身子,轻语道:“行了!先下去准备食材,想来午朝也不会很久,陛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秋兰点点头,欲近身服侍我擦背,我忙缩入水中,说道:“我自己来,你去打听一下,西太后今日可闲着。”
迪古乃登基之后,尊嫡母徒单氏为皇太后,居东宫,号永寿宫。尊生母大氏为皇太后,居西宫,号永宁宫。两宫并立,势必得有尊卑之分,迪古乃心里到底是不爽。
秋兰问:“娘娘要去永宁宫?”
我披上浴袍,踏出浴桶,“我昨日回宫,本该今日一早便去拜见两宫太后,无奈陛下……”我收声不语,掀帘步向寝宫。
秋兰似有所思,跟上来道:“永寿宫不必去了罢!如今陛下是皇帝,永寿宫那位不过徒担太后虚名,哪里还有半分权势,娘娘又何必以她为尊。”
我坐在妆台前,叹气道:“我自然不想瞧见她那张脸。”我停一停,拾起香木梳,想了想道:“不去便不去,省得日后还要来往。陛下一心想抬永宁宫的地位,我只当顺着陛下的心思便是!”
秋兰左右一望,低声道:“惠妃如今,除了母家撑腰,亦有永寿宫的照拂。倘若永寿宫倒了,惠妃在宫中便是孤立无援。陛下自打即位以来,暗地里一直想方设法打击惠妃母家,奴婢瞧着陛下这是在为娘娘封后铺路呢。”
我拿梳子敲一敲她脑门,柔声斥道:“你可知御前侍奉的人,私下与人谈论政事,该当何罪?”
她嘿嘿一笑,接过梳子给我梳头,“阿律与奴婢,都是娘娘的人,咱们便是获罪,也有娘娘庇佑。”我挑了一支玲珑玉簪,敛了笑意,认真道:“便是陛下不怪罪,你和阿律也应该谨慎些,少搀合少打听!”
她应是,我念及一事,转身问道:“既然你知晓的事多,我且问你,叛军已经全部击溃了么?”秋兰道:“叛乱早在四五月便平定了!”
我又问:“押送叛军的队伍可到了京城?”
秋兰掰指头算了算,“昨儿听阿律说,好像还需两三日。”说毕,她惶然地觑我一眼,“娘娘,您先是擅自前往叛军营,而今又想为罪臣家眷求情?”
我默然不语,秋兰跪在我脚边,苦口婆心地说:“奴婢隐约知晓娘娘的过去,明白娘娘一心想保晋国王血脉。可完颜秉德起兵造反,于古于今皆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娘娘不宜再过问此事,以免触怒龙颜。”
我道:“凡事必有例外,况且完颜秉德与陛下乃叔侄——”秋兰打断我道:“叔侄?娘娘岂会不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完颜秉德又不是陛下亲侄子!”
眉头微微蹙起,我忧虑地点点头,接道:“你所言非虚,陛下初登大位,着实需要杀一儆百……”
秋兰迟疑一下,附耳道:“听阿律说,完颜秉德会起兵造反,与许王也有几分关联。”许王即完颜乌带,迪古乃登基后进封他为王,兼任从一品平章政事,又赐铁券、赏钱帛,可谓恩赐有加。
我疑问道:“此话怎讲?”
她面色惴惴,不敢再说下去。我未逼她,心里已猜出了八成。迪古乃掌权之后,完颜乌带与秉德皆封王加爵,权势如日中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底下人爱撺掇,只怕二人早各分一派,明争暗斗,互相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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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早朝误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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