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4-004、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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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紧扯着巾子,下意识的,将离想要把它撕开。
却听见那厢风辄远带笑的声音:“服侍表妹是我的荣幸,还请表妹笑纳,不要推辞才是。”
他竟然真的要服侍钟玉灵吃葡萄。
谁见了都会说他对表妹周到体贴,可谁知道他不过是借此一现他的狼子野心?将离突然毫无预兆的冲出来,奔到钟玉灵跟前,道:“表少爷千尊万贵,这些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伸手将风辄远手里的盘子抢下来,将离放到钟玉灵旁边的小几上,径自伸出纤纤细指,灵巧的替钟玉灵剥好了一个,送了过去。
这一变故,让钟玉灵涨红了脸,她歉然的对风辄远道:“将离说的没错,玉灵岂敢真让表哥服侍,传出去玉灵就没法做人了。”
兄妹之间,互敬互爱,可以说是一段佳话,但被那些无风起浪的人传来传去,就成了钟家没有男女大防,不知守礼,女子轻浮,男子浅薄。
这一刻夫人不禁看向将离,觉得这丫头说话做事切中要害,竟是个个识大体的,侧头看向风辄远道:“灵儿说的对,行遥啊——”她亲热的叫着风辄远的字:“你在这别客气,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家子至亲骨,情真意切,没那么多讲究……可若是太见外,姑母可就要生气了。”
一句话,把所有的种种都归结为风辄远的多礼。
风辄远便笑笑,道:“姑母说的是,是小侄一时忘形。”转身朝着钟玉灵行了一礼:“妹妹早不是小时候的年纪,表哥说话做事的确该多替妹妹着想,表哥一时失察,请妹妹饶恕则个。”
他一边说,一双眼睛带笑含情,脸上又一本正经,样子说不出来的滑稽。
夫人一笑,气氛立时便松下来。
钟玉灵便大大方方的还礼道:“表哥言重了,是玉灵该多谢表哥照顾才是。”
钟夫人笑道:“好,好,你们兄妹和睦,将来彼此有个照应,我才放心啊。”
风辄远回到座位,吃了几粒葡萄,便要告辞:“小侄回过姑母,只因才进城,还不曾安顿好,行礼尚在客栈,怕姑母盼的心焦,故此先来给姑母请个安,这会可就要回去了。”
钟夫人对风辄远是无比的满意。年纪轻轻,生的俊雅,又会说话又会做事,怎么看怎么爱。见他要走,便问起他的安排。
风辄远道:“小倒本打算见过姑母就进京的……”
钟夫人道:“进京可有相熟故旧或是亲戚里道?”
将离听的心一颤,手指用力,葡萄的汁四溅,染了满手。再看钟玉灵时,并未察觉,只是侧耳细听着母亲和风辄远的对答。
风辄远笑道:“不曾。男儿志在四方,四海皆可为家,就算是没有相熟故旧,我也能照顾好自己的,姑母只管放心。”
钟夫人道:“行遥,你如果认我这个姑母,就听我一言。你此去京城科考,离家千里,哥哥、嫂子虽然嘴上说着放心,其实心下也是十分挂念的,如果你不嫌,不如住在我这里。一应物是俱全,也很有几个婢仆可以服侍你,衣食住行,样样周全,岂不比在京城举目无亲的好?”
风辄远面露笑容道:“侄儿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太给姑母添麻烦了……”
不容他再客气,钟夫人道:“麻烦什么?就这么定了,他日你金榜题名,方不枉我一番苦心。”
将离耳边听的真切,心里恨的吐血,可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自是不敢此时跳出来说这人狼子野心,夫人此番善举,并未得到他的回报,只是引狼入室,害了亲生女儿……
只怕会被当成谣言惑众的妖怪。
将离再急再气也知道,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怕是不能改变些什么,即使费尽心机,能改变的也是微之再微。
风辄远被安排在了日上阁。
夫人面露倦态,钟玉灵便起身道:“娘,你跟表哥说了这半天话也累了,不如歇歇,我带人去收拾收拾,也好安排表哥的起居。”
夫人便点点头,道:“你叫菖蒲安排人手,她在这院里久了,办事细周到。”
钟玉灵颔首,道:“要领过来给娘过过目么?”
夫人嗯一声,又特意嘱咐菖蒲:“挑些伶俐的,手脚干净的过去,再派两个小厮守门,轻易不得人随意进出。虽说表少爷不是外人,但毕竟内外有别……”
菖蒲最懂夫人的心思,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风辄远便告了罪,道:“我先去客栈把行礼拿来,回头再跟姑母跟前说话。”
夫人难免又叮嘱他记得多看书,注意身体,多和这城里的名儒们结交,这才放风辄远走。又拉了钟玉灵上前,严厉的道:“你和他是一家子骨没错,但年纪相当,又都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毫不避嫌,平日见了面自然要有礼守矩,但平时就不要多往那里走动,听到没有?”
钟玉灵低头应是。
夫人又命将钟玉灵的几个丫头都叫来,逐一看过,这才道:“你们这些丫头,我是瞧着懂事才叫你们跟着小姐做个伴,顺带着照应小姐的起居,并没将你们当那下等的奴才看,一应饮食衣服也不曾亏待……以后还是要尽心服侍。如今小姐大了,名声重要,但凡让我听见一些言语,先把你们几个拉下去打死,都听见了?”
绿萝、丹若、将离、紫荆忙应声道:“奴婢不敢,一定不辜负夫人和小姐的厚望,万死不辞。”
菖蒲进来,道:“夫人,奴婢找好了服侍表少爷的丫头……”
夫人这才挥手屏退了绿萝四个,道:“叫进来吧。”
进来的两个丫头和将离年纪差不多,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长的倒周正,举手投足间带着周到、大气,又都低眉顺眼的,很懂得自己的本份。
夫人阅人无数,自然分得出什么是装出来的柔顺,什么是骨子里的柔顺,因此颇为满意。
不外是老生常谈的嘱咐,便挥手叫两个丫头退下去了。
钟玉灵这才带着将离跟着妈妈菖蒲去了日上阁。
这里就在二门边上,离内院隔着一道墙,虽说二门进出往外不断人迹,但难得日上阁是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种着两株梧桐树,还有各色果子、花树、异草,假山石,这会正是初秋,郁郁葱葱,满眼青翠,无尽的绿意。
钟玉灵和菖蒲带人收拾房间,又叫丫头打扫院子、擦洗,忙乱成一团。将离就在钟玉灵不远的左右,不时的看她一眼,见她满眼兴奋,浑身上下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若是从前的将离,绝对看不出来钟玉灵的反常,可是经过了这一世,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究竟她和风辄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如何避过夫人安的耳目在一起的,所以总是存了打量的心思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况且上一世她被风辄远拉入浑水之中,已解男女之事,自然此刻看着钟玉灵的反常都了然于。
将离在心里长叹,悲伤的情绪萦绕在怀,驱之难去。她知道不怪钟玉灵轻浮,芳心大动,毕竟她久居内院,足不出户,连外人都没见过几个。
又到了思春的年龄,猛然遇到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俊俏、体贴细致的表哥,她不动心才怪。
再一个,就是夫人教女的方式有问题。严厉是好事,但不可过于严苛,否则物极必反。长期压抑着自己的本,钟玉灵难免会有反弹的那一刻,那时,她爆发出来的热情要比常人高涨不只几倍,本不是她所能架驭得了的。
绿萝突然扑嗤一笑,冷不丁的道:“将离,你跟这椅子对上眼了?含情脉脉的,在说什么呢?”
将离倒吓一跳,仔细看时,见自己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来来回回的擦着这椅子的一个地方,难怪绿萝奇怪,会发此一问。
将离便微皱了眉,佯装烦恼的道:“这椅子上有块污渍,我怎么擦都擦不掉,不然你来吧。”
绿萝果然凑过来,朝着将离指的地方望了一眼,笑道:“你眼花了,这椅子干净的能照出人影来,哪来的污渍?那是木纹烧结的地方……”
将离便恍然,羞涩的道:“哦,我孤陋寡闻了,倒当成了稀罕物事。”
绿萝便不好再挖苦将离,一笑走开。
她和将离朝夕相处,自是知道她一向是嘴笨的,可今天竟然像是变了个人,她倒也不奇怪。谁看见表少爷都难免芳心大动,手心冒汗,尤其是被他看上两眼,更觉得浑身都虚飘飘的,像是要成仙一样,更何况他还和将离说话了呢?
她一定是想竭尽所能,给表少爷提供一个最优雅最清净最整洁的环境。
谁没有那点小私心呢?真要吵出来,倒是彼此都难看。
也因此绿萝没有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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