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30-030、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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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垂眸盯着地面上的水渍,耳朵却一瞬不敢瞬,听着这寂静里的所有动静,浑身戒备,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她甚至很没出息的想,就算是刺不到他,大不了自己了结了算了。
尽管两世都没活出个样子来,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没多少年纪,可是……屈辱的活着,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她所谓的坚持,也不过是抵死不肯踏上自己的旧路。一旦被他欺了身,她只会觉得厌恶、恶心、憎恶、耻辱。
就算是活着,也是不干不净,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对自己的厌憎。
许久都不见风辄远有扑上来的意思。耳边水声哗哗,渐渐的连成片,像是下起了瓢泼大雨,听不清,却只是嗡嗡一团。
她的肌在紧绷中酸疼,在这嗡嗡声中混乱着不知道是要继续酸疼还是放松。
忽然耳边的嗡嗡声被谁横空劈开,就像一把闪电突然照亮了漆黑森的夜幕。那是钟玉灵的声音:“表哥,你在吗?”
门的吱吜声,细微的脚步声,还有少女欢快中带着俏皮的余音回荡。
将离突然清醒过来,想也不想的冲出去,正和钟玉灵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愕然。
钟玉灵看着将离穿着一身纱衣,裙摆褶皱,到处都是水渍,脸上潮红未褪,眼神躲闪,欲语还羞,分明是才承过春宠的芍药花,妩媚中带着风情,撩人的风姿让她都不免心弦一动。
心头划过一丝痛楚,说不出来是酸亦是涩,说不出来是疼还是畅快。
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有什么东西叮一声脆响,接着是尘埃落地,似乎有那么一缕歉疚和留恋消失的一干二净。
将离看着钟玉灵,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很想拉着钟玉灵一诉衷肠。她想求钟玉灵,把她从这里带走。
她很想求钟玉灵,能不能大发慈悲,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让她离开钟府。
她很想求钟玉灵,能不能别在用这样的方式诠释着爱情,能不能换一种方式争取她想要的幸福。
她很想求钟玉灵,别再沉迷执着于这样一种恣意的情绪之中,就算是她的生命里只有爱,也不只有这么一个男人。
可是将离一个字都说不上来。委屈像潮水,打的她满身满脸都是水,她怕一开口,那水便灌进她的口鼻之中,让她窒息。
将离更怕一开口就会哽咽失声。她并没有做下什么,可是在钟玉灵那双美丽眸子的注视下,她就知道钟玉灵误会了,若果然自己再哭出来,只怕便会坐实了这份误解。
天使然,百口莫辩的将离选择了跪下。咽下所有的委屈,朝着惊讶的钟玉灵勉强笑笑道:“姑娘来了,表少爷在沐浴。姑娘坐,奴婢给您倒茶……”
钟玉灵轻柔的一笑,少女的羞涩中带了一点点的抹不开,拉着将离道:“将离,你别同我生分了。”
将离不由的泪盈于睫。小姐始终是那个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小姐,她这是怕自己心底难堪,所以才为自己开脱。她从来都是这么的温柔,同她这样一个奴婢说话都这么体贴。
将离垂下头道:“奴婢不敢,不论将离在何地何处,小奴婢始终感念小姐对奴婢的大恩大德。”没有钟玉灵,她在这府里不过是个做活的丫头。或者早就饱受别的主子的欺凌,虽不至死,却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钟玉灵便笑道:“傻丫头,不用你说,我也懂得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表哥这,就劳你多尽心服侍了。”
将离便道:“姑娘只管放心,奴婢就是为了姑娘,也会尽好奴婢的本份。”
钟玉灵把将离拉了起来,道:“表哥一个大男人,不必非得人服侍,你陪我说说话。”
将离的手微微有些汢汗潮,可是还是那么暖和。钟玉灵最喜欢握着温暖而干燥的手,因此很是愉悦。她从没想过,她到底是喜欢将离什么,亦或是只是喜欢拉着她平常总是温暖而干燥的手。
将离很感激钟玉灵主动解围,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两人和从前一样坐下来说话,又彼此端着茶碗喝茶,等钟玉灵身上的寒气落了,将离心里的那点愤怨委屈也消失不见。
钟玉灵压低声音,极轻的带着笑的道:“表哥,他还温柔吧。”
将离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腾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全是那种不可相信的惊骇。钟玉灵却又咯咯的笑起来,道:“他若对你不好,你只管对我说,你是从我那出来的,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他敢欺负你,我便替你出头找他算帐。”
将离一厢情愿的想,小姐对自己真是好,她还惦记着自己在这里会不会适应。嘴中便道:“奴婢当不得小姐这样说,不过是尽个丫头的本份,表少爷算是很好脾气的主子了。”
钟玉灵只是捧着茶杯笑,那笑容里是另一种意思:她说再多也没用,自己又不是瞎子,能看得出来,这将离就是一个嘴硬。
风辄远只着一条裤子就踱了出来。虽然衣衫不整,却气度悠闲,满面含笑,一双眼睛更是多情,只盯着钟玉灵一个人,不消片刻,便将钟玉灵盯的面颈一片通红。
将离如坐针毡,知道自己碍眼,便自动自发的退出去。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更没有那份影响力能够改变钟玉灵的任何决定。
风辄远不等将离走远,就伸长臂揽住了钟玉灵。两人额头相抵,轻声诉说着相思。钟玉灵却忽然朝着风辄远笑笑,叫住将离:“将离——你等等。”
将离只得停下,钟玉灵却仰头朝着风辄远娇声相求:“表哥,就叫她留下来吧。”脉脉含情的大眼,红润如朱的红唇,都让风辄远恨不能及时消受。
不耐烦的道:“留下就留下,灵儿,你……”迫不及待之情尽显。
将离却大骇。她才不要留在这。一边往后退一边道:“不不不,姑娘,奴婢,奴婢还有事要做……”
钟玉灵便在风辄远的怀里扭动着身子,无声的笑着躲着他不安份的手,一边要去拉将离:“将离,你怕什么?表哥又不是老虎,他还会吃了你不成?再者,当着我,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风辄远轻轻的在钟玉灵的颈下吹气,低声道:“我要把你一点儿一点儿的全部吞下去。”
钟玉灵强忍了,白他一眼,几不可闻的道:“别闹。”
将离隐隐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来,她看向钟玉灵,钟玉灵也正看着她。她便挪不动步子了。钟玉灵提出的要求,她实在没法拒绝。况且这个要求,又多半是为了自己着想。上一次自己冻僵,怕是把小姐吓坏了。
将离暗恨自己防心甚重,竟以小人之心猜度小姐的一番好意,又气又愧,便垂首道:“姑娘体恤奴婢,奴婢就更应该遵守本份,奴婢不会像一次那么迂……”
钟玉灵一边半推半就的偎在风辄远的怀里,趁将离不注意便暗暗的拧风辄远一把,把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送你一个更好,你到是吃还是不吃?”
风辄远道:“有你就足够了,几天不见,我早就等不得了,你再作弄它,看它一会怎么惩罚你。”说着便握住钟玉灵的手只往身下探。
隔着薄薄的衣衫,钟玉灵只觉得一硬杵也似的东西直抵着她柔软的手心,又是羞又是怕,又是气又是恨,道:“送到嘴边你都不要,却要往外边去偷腥……”
风辄远便默了一默,道:“好灵儿,我错了,实在是,夜夜难以安眠,我寻她们,不过是聊以慰藉罢了,我的心还是你的。”他背着钟玉灵的事,她还是知道了。可看这情形,竟是如他所料,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竟然还主动的要替他找个替身。
不要白不要,却不能要的这么轻易,要钟玉灵求着,他再接受,方会让钟玉灵觉得他接受也是不情不愿,只是为着她才要的。
钟玉灵何尝不懂风辄远的意思,可是身为女人,她有她的不得已。不把他的人牢牢拴在内院,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拦得住外头女人对他的勾引。
况且风辄远这么直言不讳的承认他需要的只是女人的身体,心还是留给她的,她不若索做得大方些。
斜昵一眼将离,那被春风吹动的少女芳心,只怕也已经有所情动,不过是火候未到罢了。
因此钟玉灵轻声道:“我只说一次,你若肯呢,就别辜负我的一片心。你若不肯,我就让她走了,左右她也未必中意你。”
这最后一句话却戳中了风辄远的肺管子。他自诩御人无数,又怎么会承认他降服不了将离?
当下便将手探进钟玉灵的怀里,毫不客气毫不怜惜的揉搓着,吃吃笑道:“你的心,我怎么敢辜负呢。”
虽然暴蛮力,却是别样的刺激,钟玉灵身子一软,不由的通体酥麻,如藤一样缠绕着风辄远道:“你要永远记得……我的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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