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五娘如今最不如意的事,除了未能有所出这一件外,还有一件便是一直未能拴住平国公的心,让平国公总在外头沾花惹草……
顾筝一句话就戳中岑五娘两个痛处,把她气得脸色铁青、哑口无言,论起夫君的专一平国公自然是比不得梁敬贤,让岑五娘只能恨恨的一甩帕子离开。
…………
从周家吊丧回来的路上,顾筝靠在马车壁上回想诸位姐妹的种种机遇,想到最后不免和前来接她的梁敬贤感叹了句:“真真是造化弄人,当初我们一块儿读书认字、学习女红时,谁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什么人,嫁人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顾筝说着顿了顿,才一脸感慨的往下说道:“三姐姐大约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会委身为妾,而我则是做梦都没料到六姐姐最后竟会入为妃,成为姐妹之中嫁得最显赫的人!”
“还有心高气傲、一心想要高嫁的四娘,她大约也没料到自己竟会嫁给周淳,而我们都没料到四娘最后竟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和周淳玉石俱焚———我想她既敢做出那样的事来,就没想过要活命。”
梁敬贤笑着说了句“我可是做梦都想着娶你”冲淡马车内略显惆怅的气氛,见顾筝被他的不正经逗笑了,方才握了她的手问了句:“你恨她吗?”
“怎么可能不恨?我和四娘之间结下的梁子可是不少,我这个人可是很爱记仇的———初始我一直都很是记恨她,甚至还打算一寻到机会就好好的教训她一顿,后来时日久了,我意外的找到自己的良人……”
顾筝说到这里俏脸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俩彼此属意后,我便没那么痛恨当日四娘害我一事了———当日若不是四娘偷偷的给我下了药,差阳错的成全了我们,我们最后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甚至还很可能会错过彼此。”
“如此一想,我便渐渐的打消教训四娘的念头,只想着以后不和她来往就是,不曾想这才没多久她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顾筝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怨恨:“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吧!我虽没费心去报复她对我所做的一切,但她最终还是自食其果。”
梁敬贤却不赞同顾筝的话,一脸不悦的纠正道:“胡说,就算当初你没被岑四娘下药,我们最后也会成为真正的夫妻,定然不会错过彼此!”
顾筝见梁敬贤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忍不住问道:“你就如此肯定我们无论如何一定会相爱?”
“当然了,我对自己可是很有信心,”梁敬贤说着凑到顾筝耳边,咬着她耳朵低喃道:“就算没有岑四娘,我也会想法子早点把你拐到手,你被我吃干抹净是早晚的事!”
顾筝红着脸啐了梁敬贤一口:“呸!我就知道你一早就对我心怀不轨,哼!登徒子!”
梁敬贤却突然一本正经,轻轻的捧住顾筝的脸,语气无比的认真:“弯弯,你嫁给我后过得开心吗?”
梁敬贤问得这般郑重其事,顾筝自是收起和他玩闹的心思,同样认真的回望梁敬贤:“说实话刚刚开始有些不开心,我甚至打起退堂鼓想要早点与你和离,离开梁家这个大染缸……但梁家虽然是个比岑家复杂的大家庭、大染缸,但说实话无论是之前还是如今,仔细一想我都过得却比其他姐妹要顺心如意,因为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遇到事情你都会护着我。”
顾筝说着动情的握住梁敬贤的手,主动将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里,待彼此十指紧扣她才一字一句的对梁敬贤说道:“子良,其实一直以来是你处处重视我、维护我,梁府的长辈才会跟着重视我、爱护我;是你一直都很尊重我,他们才会尊重我;是你事事照顾我、替我想得十分周全,他们才跟着照顾我;”
“总而言之就是你爱我、疼我,我才会获得你的家人的疼爱和认可,”顾筝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后,又特意拿岑五娘来做例子:“就拿五娘来说,她之所以不得公婆的喜爱、不受妯娌的尊重,嫁过去后一直无所出是一个缘由,但五姐夫自身不尊重她也是很大一个缘由———试问连她的夫君都不重视她,她的公婆、妯娌又岂会重视她?”
“我还不是同样嫁给你后一直无所出,但恰恰因为你疼我、宠我,三位婆婆意识到我是你的宝贝疙瘩,才会非但不敢对我施压、还争着对我好;也正是因为你宠着我、由着我,我才能够还未生子就一人独大,没有妾室的烦恼、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
没有任何事比自己为心爱之人做的一切,完完全全被心爱之人理解并记在心里让人感动!梁敬贤为顾筝所做的一切自然是出自自愿,且从未想过要获得任何回报,但当他得知顾筝从头到尾都明白他这片苦心时,内心还是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欣慰。
顾筝这番话可谓是说到梁敬贤的心坎里,让他很是受用的同时,为了继续替顾筝排忧解难,暗地里又多派了几个心腹去查岑家的事,自己也十分卖力的请顾风吃酒。
顾风最近心情似乎真的很不佳,在梁敬贤有意劝酒下多喝了几杯,很快就有了几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让梁敬贤得以从他嘴里套出话……顾风对梁敬贤不似对顾筝那样警惕,很快就在不经意间说了不少绝不会对顾筝说的话,梁敬贤再结合心腹打探到的消息,终于弄清楚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敬贤把顾风送回岑家回府时,坐在灯下看书的顾筝急忙起身相迎,替梁敬贤换衣裳时一股淡淡的酒味直冲鼻下,让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你喝酒了?”
“我已经事先梳洗过一番了,你还是闻出来了?”梁敬贤晓得顾筝一向不喜酒味,回内院时已经先在外书房梳洗了一番、还特意换过一身衣裳,不曾想才一靠近顾筝就被她闻了出来,让他苦笑着说道:“看来今后我还真是一滴酒都沾不得,免得被你赶去书房睡。”
顾筝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不客气的接上话:“说对了,你今儿就得去书房睡,我可不想一夜都闻着你身上的酒气。”
“别别别,我这不是为了替你打探消息吗?”为了赖在卧房和顾筝一起睡,梁敬贤急忙把打探到的消息合盘托出:“我是为了早点把岑家的事打探清楚,才可以邀大哥下馆子喝了几杯……不过这酒我也没白喝,我已经从大哥嘴里打探到你想知道的事了。”
梁敬贤的话果然勾起了顾筝的兴趣:“事情都打探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与我听听!”
“事情和岑老爷新抬回家的那位白姨娘有关,听说那位白姨娘早前是梨香园的红牌,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岑老爷包养过几年,并不是岑老爷新近才瞧上眼的人,”梁敬贤说着顿了顿,理了理思绪才缓缓往下说道:“只不过她被岑老爷包养了几年后突然不告而别,时隔多年却又突然出现,主动找上岑老爷、最后以姨娘的身份被抬进岑家。”
顾筝对白姨娘的身世并不感兴趣:“白姨娘的事和我哥哥有何干系?”
梁敬贤有些无奈的让顾筝稍安勿躁:“你别急,听我慢慢往下说———白姨娘自身的确和大哥没任何干系,但她时隔多年突然找上岑老爷时,身边却带着一个自称是岑老爷亲生骨的孩子。那孩子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和岑老爷年轻时十分神似,简直就是岑老爷活脱脱的翻版,让人无从质疑他的身份!”
梁敬贤的话让顾筝满脸震惊,电光石火之间想通了许多事:“白姨娘竟然替岑老爷生下一子,怪不得如此受岑老爷的宠爱,连赵姨娘也被她比了下去!还有哥哥,他如今在岑家的地位定然十分尴尬,怪不得他最近那么不对劲……”
岑老爷当初是因为无法再生育且后继无人,无奈之下才选择过继顾风为嗣子,如今他突然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然便不会再把顾风当成儿子栽培和看待了,甚至还会生出许多对顾风不利的念头!
一思及此处,顾筝不由紧张的拉着梁敬贤的手:“岑老爷可是为了那个孩子,故意刁难哥哥?”
梁敬贤清楚这些事顾筝早晚会知道,因此他并未隐瞒顾风的处境,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嗯,我白姨娘带着儿子认祖归宗后,岑老爷便隐隐流露出不想让大哥继承家业的意思,虽然他明面上并未……”
顾筝从梁敬贤嘴里得知,白姨娘一带着儿子认祖归宗,岑老爷明里暗里便开始打压、刁难顾风———顾风原本帮着岑老爷打理岑家的庶务,如今这些权利也被岑老爷收回了大部分,就连岑家原本打算替顾风走门路谋官,现在岑老爷也以搭不上关键人的路子为借口,一直拖着不肯办。
而在岑老爷无法替顾风谋官的同时,却耗费重金给白姨娘的儿子请了名师教导,据说还要想法子先给他捐个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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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始料不及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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