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自然是没有,她总不能说闺女我还是个处吧。对于洞房花烛夜肖融安的举动,南风默默想了很久,要么不会入其门,进错了地方。这种情况还是能接受的,第一证明他不是讨厌自己,第二说明他还是个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不行,蹭几下就出来了,要不要建议他去看大夫,问题是他就是大夫啊,老天爷啊,蹭几下就没了,该不会生不出孩子吧。
如果肖融安知道自家娘子是这么个想法,估计要跳河了。
“南风,南风,发什么呆呢。”黄氏看着闺女一脸通红的发愣,感情不是回忆那啥那啥了吧,她也年轻过,也知道少年郎少不住诱惑,新婚燕尔的,别把身子折腾坏了,老脸往哪搁啊。
“啊,”南风回神过来,屋外床单和心里一样飞舞凌乱,“怎么外头挂了怎么多被子衣物啊,大宝又尿床了。”
说到这个事,黄氏的眼光似刀,嗖嗖嗖往大宝身上砍,以前南风在,偶尔在床上划个圈,这两天发大水一样。
“大宝也不是个省心,都把床当夜壶用,这水都结冰了,洗的手钻心疼。”她伸手出来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裂了口子,和夏天田里缺水开口子一般。
南风抱起大宝,做在大腿上,认真教他,“大宝,尿尿要喊人,不准尿在床上,以后再尿床上就不让你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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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听得懂话,声气道,“夜里出来冷,在床上尿不冷。”
黄氏和南风一对眼,心里又是好笑又好气,这么点大,还知道冷了,“喊月姐姐给穿衣就不冷了。”
“我喊了,”大宝愤愤不平,“喊不醒。”
难怪了,冬日起夜冷,大宝夜里要尿尿,南风都是用小披风把他裹好,送去尿尿,月娥喊不动,他怕黑怕冷,索在被窝里头解决了。
黄氏无奈表示,“你看成人了,我十遍八遍问他为啥尿床,就是小屁股对人,对你一五一十说了。”
南风哈哈大笑,撅了把大宝厚实的脸蛋,感十足,心道还不是你们宠着他,要是说狠一点,大宝铁定不会尿床。
“你带大宝去玩吧,我还准备了很多菜,今个又是腊八,好好吃一顿。”黄氏哼着小曲就要起身,盘算着家里办喜事还剩下不少好菜,都留着等回门。
南风笑道:“娘,我去打个下手吧,切个菜也好,您看您的手成这个样子了。”
黄氏满脸不高兴,“刚才说你就忘了,要惜福,现在回来是做客,来的也有次数,哪有客人帮主人做饭的,去去去,别碍眼。”
再三要求还是得不到同意,南风想着原来娘已经把女儿当嫁出去了,自己的心也该慢慢收回去。
牵着大宝前前后后院子逛了一遍,和走时一个样,也不一样了,踮起脚尖往墙头望了望,正巧撞见薛广集往这头看,两人一对眼,双双闹了大红脸,南风是尴尬,薛广集是羞愧。
她转身欲走,不想身后追来问话,“你没事吧。”一样的语调,一样的话,当日听了是感动,现在听了是别扭。明婶是自己的刺绣师傅,成亲当日也有随礼来喝酒,终究是因为薛广集,师徒缘分且断了。
这句简单的话,却能表达很多意思,南风不觉好笑,若说和薛广集定亲之时还有诸多幻想,月娥一出现,全都化为泡影。世上的两个人要在一起,不仅要有情还得有缘,他的情在月娥那里,缘也在月娥那里,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何苦来哉。难不成还期待自己在他面前哭诉成亲的不幸。
南风捏紧了手里爪子,心潮起伏难定,头也不回的走了,耳畔的风扬起乱发。
如果没有薛广集多此一句问候,他在她心里永远是弯白月光,皎洁高亮,也许有时候认清一个人只需要一句话,有时候说服自己承认事实也是一瞬间。
南风抱着手臂从院子里转回来,听见谢长生在高谈阔论,肖融安时不时点头附和,心里突然觉得很安定,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南风,和我说说话嘛,姐妹两好久没说话了。”月娥喜滋滋拉着南风坐在垫了绣菊花的垫子椅子上。
所谓说话,就是月娥说,南风听,南风从小对月娥怨念不满,恨她讨厌她,心里还是留着位置的。当他对谢长生说是替南风和薛广集传话,有些事就再也回不去了。
碍着亲戚情分,南风坐上了月娥最爱的菊花垫椅子,长长指甲划了栗子的焦黄的壳,掏出粉甜栗子丢进大宝嘴里。
“你成亲了,我好挂念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尤其大宝这家伙,天天晚上尿尿,臭死了。”月娥抱怨了一通,趁着南风低头剥栗子,飞快从碟子里抓了一把塞在衣兜里。
南风眼角瞄到她的举动,眼里闪过不屑,这么大人还和弟弟抢东西吃,真真是不要脸。
“哎呀呀,成亲好不好,姨妈家住在镇上的大院子里,地上铺都是青石板,可不像家里一垛一汪土,你刚去不习惯吧。姨妈和善,两个表嫂娘家都是镇上的,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这段话,也就开头那句中听,后头嫌弃的不行。
南风手一偏,险些伤到了指甲,“既然如此担心,姐姐怎么不嫁过去呢,难不成是后悔了,抑或妹妹私心猜一猜,见不得妹妹过好日子。”
她被噎了,栗子卡在喉咙眼不上不下,鼓了口茶才咽下去,被栗子憋出眼泪,“姐姐是担心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姐姐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小妹过的很好。”
半响无语,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南风不想再坐着受气。
“妹妹别急着走,你看这幅绣活好不好。”月娥见状,立即把绣的鸳鸯枕头拿出,不得不说,是下了功夫的,隐约可见水波荡漾,鸟毛飞绒。
南风不解其意,道:“摆在婚床上最好不过了。”
“你也说好,”她咬下下唇,期期艾艾瞥了一眼,又缩回去,“就不知道明婶喜欢不喜欢,你做过她徒弟,应该最清楚她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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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想讨好未来婆婆,定是听到了明婶不喜她的话,南风是个刚成亲的,哪里来的婆媳经验,再者这话未免有试探的意味,师徒关系再好能比过婆媳。
“师徒哪里和婆媳一样,要不你去问娘,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明婶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那就不会挨骂了吧。”南风说完,拉着不耐烦的大宝走进了灶房。
月娥在后头跺脚,“好你个南风,要真像你说的,哪里还有活路。”
明婶是全村第一爱干净人,月娥就是全村最娇贵的姑娘家,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不大一会儿,丰盛的饭菜做好了,南风拿碗,大宝拿筷子,他小爪子认真在四方桌上摆齐八双筷子。
肖融安看他可爱,有心逗逗,“大宝,你摆错了,哪里有八个人。”
“没有摆错,”大宝慌忙又数了一遍,掰着指头道:“娘说摆八双,爹一双,娘一双,月姐姐一双,姐姐一双,哥哥一双,大宝一双,小宝一双。”
满屋的人瞧着大宝献宝,故意不说话,看他到底能不能数清楚,大约是大伙都看着自己,大宝越发得意,居然还扭了下肥屁股,指着南风道:“外甥一双。”
“轰!”南风脸上都要滴血了,咬牙切齿瞪向大宝,肖融安哈哈大笑,把大宝捞在怀里,一并坐了。
黄氏端来最后一道菜,刚好听见大宝的尾音,她满意数着桌上的十个菜,**鸭鱼都齐全了,快活道:“听见没有,小孩子说话最灵验的,明年这桌子就坐不下了,你们两姐妹都是。”
“娘,”南风无语,夹了块鱼送到黄氏碗里,“您吃鱼。”
月娥默默数米粒,未嫁女玩笑开不起啊。
黄氏笑眯眯嗔道,“娘自己会夹,你给融安夹去。”
“安哥哥,吃鱼。”大庭广众学融月的称呼了。
肖融安也礼尚往来,给她夹了块烧鸭。
黄氏高兴极了,破天荒喝了小口小酒,也不见她吃什么菜,使劲往给姑爷夹菜,口里不停道:“这个好吃,你多次些,少年郎要壮些好,当家的这身才好。”
南风看着中年发福谢顶的谢长生,实在想象不出肖融安老了是这份尊容。
“南风从小脾气就不好,可是最懂事了,我打她,她从来不哭,每次要她做事,也是很勤快,我生大宝小宝,全是她伺候的,那时候才十岁,哪家小姑娘不是在娘身边教养着呢,就她那双手,的跟老树皮似的。”黄氏像是喝醉了,话语滔滔,停不下来。
肖融安一边给大宝夹菜,一边点头。
黄氏挥着两筷子指来指去,“记得有一会,她去河边洗衣,把大宝的一块尿布洗丢了,我那天也不知遭了什么邪,拿起槌就往她身上招呼,打的背上都青了。我后悔啊,一块尿布就让闺女受了这么大罪。”
谢长生叹了一口气,在桌上不发一言。
这件事在黄氏心里是个疤,在南风心里其实不算个事,黄氏打她是平均一年两回,槌打,刺条抽,板凳砸,就是满村子追着打都有。这个时代信奉棍底下出孝子,只要不打死,其实没多大事,就算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要做爹娘给孩子偿命。
“娘,没事了,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用拿出来说了。”南风的心里潮乎乎,一直以来黄氏和她总是针锋相对,从未服过软,说过女儿的好处。
黄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斜眼道:“去去去,你懂什么,”继而端着笑脸对肖融安道:“姑爷是好姑爷,南风跟着你,我就放心了,对得起”她死去的爹。这话没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明白。
饭桌上丈母娘和女婿相谈甚欢,南风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南风和肖融安走的时候被黄氏塞了很多东西,黄氏用布袋子兜了两只母**,说是镇上吃个饭还要买菜,不如乡下东西便宜。那两只**是今年新孵的,养的最肥最大。
回去的路上两人话多了起来,母**也来凑热闹。
“你拿着吧,我放不下了。”肖融安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把新鲜剥开的栗子。
南风傻乎乎看着,“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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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不由分说放在她摊开的手心。
她看着自己为大宝剥栗子秃了的半边指甲发愣,喜欢吃栗子,原来不止娘记得,他也知道,还给她专门剥了。
“娘对你很好。”他感叹道,没有喊岳母,也喊娘。
南风笑道:“我看是对你最好。”
“那是因为我娶了你,娘怕我对你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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