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碧空如洗。尽管已经是十月天气渐冷,但在这种天气出门散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那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比起殿内的炭火取的暖意不同,少了那种闷闷的热多出了一股清新,微冷的风吹过,一呼一吸间都是清冽的空气,令人神一振,如同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番神清气爽。
乾隆是个懂得享乐的人,在处理完一天的奏折后若是无事便喜欢去御花园走走,这也是里嫔妃都喜欢逛御花园的主要原因,因为她们都想着和皇上来一场“偶遇”,毕竟那个什么什么嫔的不就是靠着御花园“偶遇”的频繁才会获得如此恩宠的吗?
带着吴书来等一连串的婢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御花园,乾隆慢慢踱着步子,穿梭在高高的青木松柏之间,五色的小石子铺成的甬道踩上去不会打滑,亭台楼角水榭歌台,巧玲珑的花园中虽已有很多已经谢了却依然有傲立寒风盛放的花朵,团团簇簇艳丽耀眼。
看着周围典雅富丽的致,乾隆好心情的挥手让奴婢们都退开站在一旁,只带着吴书来顺着那通道随意走着,经过那怪石嶙峋的假山,踏过潺潺流水上的小桥,踏上了阶梯登上高高的御景台。
乾隆喜欢站在高处俯瞰,这并不奇怪。一个皇帝总是喜欢站在最高的地方去俯视他的臣民,这是属于皇帝的骄傲也是属于皇帝的权利,而乾隆,很显然是个很正常的皇帝,当然也会有这种习了。
乾隆觉得向下看御花园的景色更美了,错落有致的布局,巧富丽的景致,一切都尽收眼底,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这让乾隆觉得很符合他的心。突的,乾隆在景致上滑过的目光停了下来,凝注在了那个笔直站在湖边的白色人影身上。
隐隐看去,那人身着白色斗篷,兜帽上一圈白色的毛遮到了额际,在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堆秀山的影笼罩下,本就纤弱的身躯更加显得脆弱,微风吹过拂起了那白色衣摆,腾升出几分欲乘风归去的出尘美感,从白色滚毛中露出的侧脸微微低垂着,错落出的光影下那双墨黑的眸子氤氲出若有似无的忧郁,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在寒风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对着那一池澄清湖水,整个人竟似也晶莹了起来,美的剔透玲珑,但也易碎。不过,却正好是乾隆喜欢的类型。
于是内心觉得被震荡到的乾隆带着吴书来下了御景台绕过堆秀山来到了那人身后,示意着吴书来别出声,缓缓靠近着,却在离那人三步远时发现了这个人竟是半年多年被他怒斥的三子,惊讶之下脚步一重,也终于引起了背对着他的永璋的注意。
蓦的回头,几丝慌乱几丝失措,落在乾隆眼里如同初见陌生人的小动物那般令人喜爱,那双眼在看见乾隆后顿起惊喜,灼烧的那双眼睛亮了起来,只是随即,一种恐慌的失落如同乌云遮日让那光芒消失了,让乾隆颇觉可惜。
瘦弱的身子矮了下去,脑袋低垂着请安,少年的嗓音还带着孩童的清脆,如同玉石相互碰撞时声音,悦耳动听,却带着几分突兀的不安和如同压抑之后的期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乾隆心情复杂的叫了起,目光渐渐变得暗沉。说实话,乾隆之前对永璋虽然说不上喜爱但绝对是和其他儿子一视同仁的,只是当初他最疼爱当成储君来寄予厚望的儿子永琮和孝贤接连去世让他心情很差,再加上他看见一个小小的嫔妃因为孝贤去世而痛哭到昏厥,身为他的儿子却在他的发妻葬礼上没有半丝难过的情绪时,一对比之下就怒极痛斥并剥夺了继承权。
但当情绪一冷静下来,那份恼怒也就随之而散了。本来嘛,身为一个皇帝就算再怎么喜爱一个儿子也不可能会伤心太久,对发妻的感情再深厚也是有限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发妻死后没两天后就多出了一个令妃。帝王之恩总是那般薄凉到令人心寒。
当头脑冷静下来后,尽管乾隆不可能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觉得惩罚太重了些,再加上他听见的那些有关永璋因他的怒斥而悲伤的种种行为更是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知错,并在自己儿子对他极度的敬爱之中而升腾起一种虚荣心,从而对永璋他们的恼怒也就完全散去了。
只是无奈就算散去了乾隆也不可能主动去看他们,毕竟这样做有**份,而且乾隆很忙,忙着享受美人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过了大半年,今天是他在孝贤葬礼后第一次看见永璋。
细细的看着低垂着脑袋不语的永璋,乾隆发现比之记忆中的那个相差了很多。尽管事实上在乾隆的记忆中的永璋其实也只有非常浅薄的一个印象罢了,但人嘛总是喜欢先入为主一下,在高处留下了瘦弱印象的乾隆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永璋瘦弱了许多,再加上永璋本就是真的体弱,那份让乾隆震惊的脆弱感就更真实了起来。
人瘦了,再联想他所了解的事情,乾隆很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永璋是想念他这个皇阿玛才会如此虚弱的,于是虚荣心那是噌噌噌的往上冒满到爆棚呐,虚荣心被满足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再想想刚刚永璋回头时那亮起来的双眼中浓浓的惊喜,立即的乾隆就断定了永璋是真心的敬爱着他这个皇阿玛的,心里一开始冒出的那一丁点怀疑也随着永璋一开始那毫无作伪的惊慌神色而消失了。
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怪,当你讨厌一个人时无论他做什么你都可以看得出其中令你厌恶的因素,而当你对一个人看对眼时,无论对方做什么都都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解释,而乾隆的这种情绪尤其旺盛,所以在认定了永璋是一个真心孺慕着他敬爱着他的儿子后,乾隆对永璋的好感度迅速增长,心里也生出了对永璋的天疼爱。
当然,这所谓的天并不是父子天,而是乾隆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天。他自觉既然永璋那么敬重他这个皇阿玛,那么以他那么仁慈而宽厚的子自然该给孺慕阿玛的儿子一个亲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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