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蓬勃的下完令,乾隆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玉瓶之上,玉的光泽晶莹剔透,让乾隆想起了那少年如玉一般的心思,被怒火拉直的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比之刚刚降低了不止一个阶层,柔和的把养心殿才结的冰层化开,“去把它妥善放置好,让打扫的奴才注意了要小心拿放保持洁净,若蒙上一丝灰尘就给朕小心脑袋!”
“嗻,奴才知道了。”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看上三阿哥了,就是不知道会看上多久呐。对乾隆喜新厌旧子非常明了的吴书来在内心默默期盼着这次皇上的持久度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最起码宠爱三阿哥比宠爱那些个不知所谓的人要好多了,而且三阿哥也是个难得孝顺的人呐,身为皇子,对他却每次都客客气气的没有半分低贱,实在是谦逊有礼斯文温和啊,真不知道以前皇上怎么就看不上眼呢?
“对了,去让内务府加紧为永璋添置新的冬衣。”说着,乾隆又觉得这还不够,索的连其他季节的衣袍也一并吩咐了下去,“把春夏秋三季的衣服也给多添置一些,颜色也多一些不要太单调,朕见永璋身上就那么几身素袍,那些狗奴才着实该杀,若查到了是谁敢这么对永璋,朕定斩不饶!”
“这个……”吴书来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禀明,当然,措词和语气都注意着不给三阿哥添麻烦,“皇上,奴才打听的时候听照顾三阿哥的奴才不小心提了一句,说三阿哥一直不愿意穿那些颜色艳丽的衣袍,就连深色的都不肯穿,只愿穿素色的,穿的最多的是白色的。”
“什么?永璋他为什么……”话到一半乾隆突然停住了,是了,永璋肯定是因为孝贤葬礼上的事情而害怕了吧,所以这般小心翼翼的,就连对待他的时候,哪怕眼中对他靠近的欣喜那般明亮,但深处依旧藏着浓浓的不安和忐忑,就像是怕他离开,怕他再次斥责与他疏远与他。
幽幽的叹了口气,乾隆越想越清晰的发现永璋对他的依恋和敬慕之情之深让他不得不动容。忍了那么多委屈,忍了那么多不平,非但无怨无悔还一个劲的付出情感,永璋怕是对他这个皇阿玛一路期盼到现在吧?
“吴书来,去把那支千年人参送去太医院给何守命,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朕把永璋的身体给养好,缺什么药材直接去取,无需再来禀告。”
那细到可以被他一手掌握的腰至今都让乾隆觉得触目心惊,就是女子那纤纤柳腰也比永璋要一些啊,身为一名快十五的少年竟然这么瘦小,握在手中的手也是硌人的可以,永璋的身体真让他担心呐。
“嗻,奴才这就去。”领命而去的吴书来匆匆去又匆匆回,连气息都有些喘了起来,顾不得平息呼吸就一个打千弯腰禀告,“皇上,奴才去太医院的时候刚巧碰上三阿哥身边的小太监去请太医,说是三阿哥昏了。”
碰的一下站了起来,乾隆绷着脸连声问着吴书来,“你说永璋怎么了?!”
“回皇上,三阿哥在皇上回来不久就昏了过去,现在何太医过去了,奴才已经让何太医诊断过后就来这里禀告。”
“还等什么禀告?吴书来,立即摆驾,朕要去看永璋。”怎么才一会儿功夫永璋这孩子又出事了?不知道严不严重啊。
“这……”吴书来为难了,去看三阿哥是小,但若是皇上也被过了病气那他罪过可就大了啊。吴书来担心可乾隆不担心呐,于是一个怒瞪过去,“还什么这啊那的,还不赶紧摆驾!”说着,乾隆已经快步朝着殿外走去,完全不给吴书来劝说的机会。
见乾隆去意已决,吴书来只能暗中苦着脸追了上去:皇上呐,奴才知道您与三阿哥父子情深,可是您能不能不要走的那么急?就算是去临幸后也没那么猴急、呸呸呸……奴才一是说错话了各路神仙勿怪呐,皇上怎么会是猴急呢?明明是太关心三阿哥的真情流露。
等乾隆到永璋那里是何太医刚收拾好行头准备去养心殿禀报,谁料还没走出大门就看见正主来了,于是省了他一路跑直接跪下就地禀告了诊断结果。
“皇上不必担心,三阿哥是受了寒身体又太虚,一时支撑不住才昏迷的,奴才刚给开了药,待服下休息几日即可恢复。”
不料乾隆听了何守命的话后脸上的担忧愈发浓了,“永璋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何守命,你给朕老实说,想要让永璋完全恢复需要多久时间?”
“这……”很显然,乾隆的问题对何守命来说是个难题。他身为皇上的专门御医,之前并没为三阿哥看过诊,只是偶尔听着为三阿哥诊脉的同僚提起过,那同僚一提起三阿哥就长吁短叹的说三阿哥是心病汤药无用,本以为只是夸张,现在看来却是事实,甚至更为严重。
“回皇上,三阿哥郁结在心不得疏导,至今时日已然太多身体被伤了本。若想完全恢复,必须先让三阿哥解开心结,继而奴才才能用药治疗。只是这伤身容易补身难,奴才保守估算一下也需要个三五载,而且这其间不可再让三阿哥受到重大刺激,要不然奴才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这么严重?”乾隆心中一动,又是惊又是疼又是喜又是怒。惊的是他没想到永璋的身体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疼的是永璋只因他一番怒斥才是如此;喜的是从中可看出永璋对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深;怒的是对那故意误导他让他训斥永璋的人用心太歹毒。
“何守命,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什么药材,你给朕听好了,三阿哥的身体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皆可放在一边。”
“嗻,奴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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