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三春不计年 - 集宝生活之四季山河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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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只是为了告诉时人一声,说过喜欢,陈汉元就再无动静。

    清晨,陈汉元翻了一个身将时人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条被子,一个枕头,两个人昨晚睡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时人推开他。自从出事他睡觉也不踏实,一身衣服也没脱,陈汉元一碰他就醒来,现在干脆起身。

    陈汉元躺在床上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笑了起来又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你!”

    时人有些害羞,耳朵红了,嘴上却说:“让雨浇傻了你?赶紧起来!”

    陈汉元笑了起来,说:“好,我这就起来去买早点。你吃什么?”

    “吃吃吃,吃你个头!我一杀人犯,你活得不耐烦了,跟我凑一起!收拾收拾赶紧走!”

    陈汉元大概也知道时人的脾气,没接话,叠了被子,就出门去买东西。

    时人坐在床沿,一会儿站起来想离开,一会儿又忍不住坐下。

    白天不是离开的好时候,可是他又不想再见陈汉元,总觉着很难为情。

    这个人喜欢自己啊!自己怎么会这么傻,一直不知道呢!

    想离开,又不忍心再见不到陈汉元,虽说周宏对自己也好。可那感觉又不太一样。

    早餐陈汉元买的油条,包子,茶叶蛋和豆浆,挺丰盛的。

    两个人围在桌子前吃得一干二净。

    饭后时人对陈汉亚说:“能不能帮我看看平小婉还在不在学校?”

    陈汉元一愣:“你要找她?干什么?”

    时人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我总要问个明白!”

    陈汉不太赞同:“问清楚又怎么样呢?事情都到了最坏的地步!”

    时人把茶蛋皮扔到纸篓里,又把撒在桌面上的豆浆汁一点一点的擦了,才说:“就算死,我也得死的明白。”

    ┉┉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言。

    周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责备的意思:“你还是这么个脾气!什么事情都非要刨问底弄个明白!都吃了多少次亏,怎么还不长记呢!你啊——,到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天真!”

    说完这些,他又觉着话没尽,又说:“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我想办法找找人把你送出城去。你赶紧躲出去才行!”

    时人不吭声。

    他倔强的看着陈汉亚,那样的倔强陈汉元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过,此时看来有些触目惊心。

    陈汉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好轻生问:“怎么不说话了?”

    一双担忧的眸子影得满满的都是自己,时人有些内疚:“学长,对不起!”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我让你担心了!”

    “傻话!我喜欢你啊!”

    ┉┉

    可我明知道你是为我好,却还要一意孤行。

    ┉┉

    时人拿着抹布占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走了,我不会甘心的。”

    陈汉元一愣,明白他在变相拒绝自己,火气就上来了。握紧拳头,咬着牙问他:“不甘心?你还不甘心!你都杀了一个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火气一到,声音不自觉地就高了八度。

    “啪哒”一声,时人手上的抹布掉在了桌子上,他的声音有些抖,有些吃惊:“其实┉┉其实你很介意我杀人的事情吧?”

    陈汉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切的想上前拉住时人的手,却被躲闪开,有些尴尬的站在时人面前.

    “我┉┉”

    这话终究没有说完,时人却明了了。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和陈汉元两个人都骗不了彼此,担心是一回事儿,相帮又是一回事儿,至于毫无芥蒂,其实也是另外的事情了

    时人很无奈.

    这就是选择的代价。他选择了反抗,所以从今以后也必须学会去承担反抗的代价。

    陈汉元说喜欢他,可这样的喜欢也未必是无条件的。

    他不能怪陈汉元。

    陈汉元还想解释什么,叹口气,看时人脸上倔强的神色,终于还是放弃了。

    一条短信发来,陈汉元看了脸色有些不好,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出门前,他对时人说:“你被带走那天平小婉就让她家里人给接走了,你不要瞎找了!”

    “小时!”他满是担忧的望着时人,说:“你醒醒吧!石家是什么人?平家又是什么人?你就算能逃开一次,还能幸运的逃脱第二次吗?这个社会是特权阶层的社会,你跟他们斗,能有结果吗?!不要再天真了,不要那么理想主义┉┉”

    看时人抿着嘴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陈汉元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只好叮嘱:“我先走了!晚上再找机会给你带吃的过来。你先在屋子里呆着,别出去!”

    ┉┉

    陈汉元走的匆匆忙忙。

    时人在窗帘后望了一会儿,又坐回床上。

    他颇为忧郁的想,果然儿女情长会让人软弱,就这么一会儿,就这么一个也不算熟悉的人,就因为几句喜欢,竟然让自己生出不想继续下去的想法。

    可怎么能停止呢?又怎么能放弃?

    不做个了结,他对自己也无法交待啊。

    这就是洛时人的脾气,大概是死无悔改了——

    学长,我没办法让自己放弃,所以只好请你离开了。请你不要回来,不要被我牵连,也不要让我软弱。

    一点软弱,也许都会让我在未报仇前就先死去。

    ┉┉

    中午十分,日光很足,雨后的太阳总是又温暖又带点曝晒。

    时人躲在窗帘后,一边摆弄着脖子上的玉牌挂坠,一边感受那隔着一层布都能传来的灼人热度,就有几分慵懒。像一渴睡的猫,懒懒的不愿挣开眼睛,却又有些神经质般的忧郁,不肯完全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嗵嗵嗵!”又是一阵敲门声。

    时人眯着眼睛想,难道是陈汉元又回来了。不理会他好了。太阳这么好,让他也在门外烤烤,最好能烤走就好了。

    这个想法当然有点孩子气。门板上一声又一声的动静确不肯轻易放手。

    敲了有五分钟,时人有些不确定了。

    这不大像陈汉元的作风。难道有人跟过来了?

    他猫一样警醒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猫儿一样儿迈着步伐过去开门了。

    又是熟人。

    孟同和肖帅。

    时人苦笑。他觉着还算隐蔽的地点怎么总能有人找来?

    看看外面没有警察的迹象,时人没有犹豫,就给开了门。

    一番经历,虽然血腥,却让他多了许多的胆气和无谓,就好像做了一些原来觉着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后,信心一下子激增起来。

    时人现在多少有些可以全身而退的自信。

    距离从空间出来也只有一宿的时间,可他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又有了明显的增长,整个人的力从内到外都有了飞跃感觉。

    上次丹田的气冲击经脉,差阳错的拓宽了他体内的经脉,让气在身体里的运送又快了数倍,功法的运行速度自然也跟着加快了。

    时人有时候也会窃喜,其实自己重生以后还是有那么点儿的主角运。但很快这些念头又会被他自己毫不留情的打消。

    自大是最要不得的情绪,多少良才将相都折在这上面。他还只是个小人物,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肖帅一进门,上来就狠狠地给时人两拳:“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还是孟同低声劝道:“赶紧进去,小心被人看到!”才消停下来。

    关好门,孟同问时人:“你怎么搞的还杀人了!谁陷害的?!”

    时人沉默下来,感动于孟同的信任,又觉着辜负了这份信任。他确实是被人陷害的,但确实也是自己选择的杀人。杀人这种事情在现代的法制社会,听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何况他已经做了呢。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你们也该都知道了。平凯,石芳锦他们一伙人要弄死我。我不想死,只好杀了想弄死我的人!”

    肖帅和孟同都沉默了。这样的情况,能责怪谁呢?

    肖帅先开了口,说:“小婉让我代她说对不起!她——,她也没想到会牵连到你。”

    时人不太高兴,他一直当肖帅是同寝室的兄弟,可在平小婉的问题上,肖帅一直也没拿他当兄弟,总是胳膊向着平小婉拐。为这个他也不客气:“你是她什么人能代她道歉?这些无妄之灾都是她闹出来的,你觉着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她在哪儿?”

    肖帅立时脸涨得通红,异常得尴尬,握紧了拳头,好一会儿才说:“我——,唉!我们从小儿一起长大的!她其实挺不容的┉┉她被带回家里看管了起来!”

    时人心里有很多不平之气,也不在乎自己现在是否是咄咄逼人,反问肖帅道:“她不容易?她能有我不容易吗?不管是别人弄死我,还是我弄死别人,我的前程都毁了,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她就一句对不起?”

    “你——”肖帅被激得恼了起来。

    时人也不管,说:“我怎么?我被她害的不够惨?”

    想到肖帅冒着风险来看他,心又软了下来,态度也缓和下来说:“你来看我,就是兄弟!我洛时人感激你!但是这跟我跟平小婉的事情,一码是一码。肖帅,你不要掺合进来!”

    肖帅哑口无言。

    说了这些废话,时人心里不但没有发泄的感觉,倒是又气闷了许多。柔弱美丽的女人闹出事情,就能继续装无辜装可怜,不用负责吗?

    他也有怜花之心,可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都么痛,多么气愤。

    压抑住内心的不悦,时人问孟同:“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孟同看气氛不好,赶紧回答说:“上次我过来那家西门**翅吃烧烤,无意中看到你进来过。这几天哪儿也找不到你,又听广播说你逃走被通缉了,就过来碰碰运气。”

    说着又从怀里掏了一叠钱出来,塞在时人手里。

    “干什么?”时人不解。

    “给你的跑路费!我跟王路,孟同,和肖公子凑的。5000块,不算多,但是你拿着,兴许能用上!”孟同说着又从兜里掏了一把零钱出来,说:“这个也给你,省得你还要找零!”

    时人的手一抖,差点拿不住这叠钱。

    5000块在这样的物价下真的不算多,但是从三个跟他同样的大一新生手里拿出来,分量竟重如千斤。

    看着那一把放的整整齐齐的十元二十元,甚至是一元的零钱,时人眨了眨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孟同看他这副样子,咧开嘴一笑,玩笑一样说:“你小子杀人时的胆气去哪儿啦!别一副熊包样儿!我跟你说,你要是被抓了,可别咬出老子包庇你就行!”说着又意识到这话不好,赶紧“呸!呸!”了几下儿,说:“瞧我这乌鸦嘴!你肯定能好好的。咱祖国山河这么大,还没有你个落脚的地儿?1”

    时人握住手里的钱,忽然对孟同和肖帅一鞠躬。

    “哎——,你这是干嘛!”

    “谢谢!谢谢你们这番心意!”

    “别,别这么麻,我可受不了——,哎,我说时人,你别这么麻啊——”

    时人跟孟同笑闹的同时也在观察肖帅。肖帅能跟平小婉青梅竹马,会不会也有什么背景呢?是否会带来危险?

    这些他都不确定,感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些担心。

    直到离开,肖帅也没没有再说话,只听孟同一个人在喳喳个不停。

    时人送走他们就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找个包儿把钱装好。又找出一副墨镜,一顶运动帽,把自己收拾了下。通缉令都下了,他再不害怕,也要仔细掩饰才好。

    就像陈汉元说的那样,这个社会他这样的做法其实不是主流。那些一直生活在统治阶级划定的各种安全线内的老百姓,才生活得更安心。即使那样的生活有很多不如意,但至少可以求个安稳,混个温饱。他这样的挑战安全线的人,肯定是要被下死力气收拾的。

    时人准备出门时,陈汉元也刚刚出“门儿”。不过他是从那位老乡曹晓光的“门儿”里出来。

    翻身从曹晓光身上下来,陈汉元点了一烟,开始吞云吐雾。

    曹晓光连床单都懒得裹,光溜溜的就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对陈汉元说:“!你今天够猛的!吃春/药了?”

    陈汉元似乎在一心一意的抽烟,没回答。

    曹晓光擦了一会儿头发,感觉没被关注,立马不干了,抢了陈汉元的烟到自己嘴里,吸了几口,说:“怎么?哑巴了?”

    陈汉元看他一眼说:“想抽自己点去!”

    曹晓光扫了他一眼,说:“呦呦,脾气还上来了!怎么?还惦记你那小情儿呢?”

    “我说了不是我的小情儿!”陈汉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激怒了一样,暴喝了一声。

    曹晓光给吓着了,安静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陈汉元捂住眼睛跟曹晓光道歉。

    曹晓光看了他几眼:“行了,我跟你,还用得着道歉吗?”说着起身给陈汉元陈汉元倒了一杯水,递到陈汉元跟前,看他喝了,才说:“你是不是又想到他了?”

    陈汉元一愣,“啪”的一下,手里的杯子掉在瓷砖上摔了粉碎。

    “真又想起他了?”曹晓光本来只是试探的一问,这会儿知道了真相,怒火又上来了。

    他暴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杯水就泼到陈汉元身上:“***,都快一年了,你tm还忘不了那个贱人!他死都死了,还纠缠你干什么!”

    “他不是贱人!”陈汉元红着眼睛吼道。

    “他不是贱人,怎么勾引你?”曹晓光也不甘示弱反驳回去。

    “你——”

    “我怎么?”

    “我们先认识的!”

    “既然这样,你还上我的床干什么?你自己当时劈腿了,现在还不肯认账了?”

    曹晓光一说到这个,陈汉元就像被人抽了生气一般,刚刚的威风都没了,又抱头缩在沙发上。

    “你给我起来!”曹晓光却不依不饶:“你可是跟我发过誓的,那个史中鑫怎么就好到让你念念不忘呢!”

    陈汉元窝在沙发上不说话。

    曹晓光得了理,一心要再教训陈汉元一次,哪肯饶过他,又说:“你别以为在外面勾搭那些男孩我不知道!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怎么你觉着你陈汉元吃定我曹晓光了,就什么都不顾忌了?别忘了你娘老子的户口还是我托我爸给弄进京的!”

    陈汉元心里也压了一股火气,可一听到曹晓光说这些,就跟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什么火气都没了。

    曹晓光其实不应该姓曹。如果按照中国的传统,子随父姓的话,他应该跟着他爸陈光辉姓陈才对。奈何他爸是倒门女婿,曹晓光妈家厉害的很,婚前就跟老陈家讲了孩子都要随母姓,不然婚不能结。陈家高攀曹家许多,陈光辉又非曹晓光他妈不娶,所以曹晓光才姓了曹。

    至于陈汉元跟曹晓光的关系,还得从曹晓光他爸陈光辉说起。

    陈光辉是安徽农村出来的。他们一村子人都姓陈,如果追算族谱一百年前就都是一家了。陈光辉跟陈汉元的父亲陈光勇是一个爷爷下面的,所以陈汉元跟曹晓光论起来,也要叫一声堂兄弟。

    陈汉元是他们村子近些年来唯一靠到a大的大学生,进京时,村里长辈自然给陈光辉打了电话,托他照顾一下这个堂侄儿。

    陈光辉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曹晓光,曹晓光特别热心,结果照顾来照顾去的,就把陈汉元给照顾到了床。

    曹晓光嘴里的那个史中鑫是陈汉元先头的恋人。低陈汉元一届,跟陈汉元是一个高中出来的。高一的时候就跟高二的陈汉元好上了,后来为了陈汉元又硬是拼命考上了a大。

    可惜史中鑫料不到的是,他忙着高考的时候,陈汉元正忙着体验大学新鲜生活,跟着心也被a市这个花花儿世界收走了。一次酒后,陈汉元就借酒装疯跟曹晓光上了床。

    曹晓光长的好,又会打扮,又会玩儿,父亲陈光辉又是a市公安局的局长,史中鑫不过是一县城出来的土小孩儿,两相对比,陈汉元自然知道要选谁。他就像他自己劝洛时人的一样,早就不天真,不理想,不幼稚了,所以总会做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啊。

    一个五好青年摆在你跟前儿,又帅又有钱又有权又有家势,刚好还是个gay,然后就落在陈汉元的头上了?

    陈汉元起先真以为自己是捡了金馅饼,占了大便宜。可这馅儿饼吃时间长了,他才回过味儿来,原来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

    曹晓光不仅脾气不好,占有欲强,在床上也骚的很。一旦陈汉元满足不了他,他就在外面跟人乱搞,可又不能容忍陈汉元有稍微的出轨了。典型的一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货。

    陈汉元起先还跟他闹,时间长了也觉着没意思,很多事情还要靠着他,慢慢的也就随他去了。

    当然,这种随波逐流也是有条件的。史中鑫考上a大来报道了。陈汉元自然跟他又喜相逢,话离伤,背着曹晓光开始偷腥。

    史中鑫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才有了后续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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