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行到破庙时,雨水早停,原本避雨的来往行商早就赶着时间上路了,盼着在天黑前找到打尖的客栈,庙中只剩下那名安徽人坐着,青驴卧在一旁,一人一驴无言以对,见到芷若回来,他又惊又喜,道:“姑娘你可回来了,就怕你出什么事儿!”
说着起身拱手道:“姑娘,你的行李都在这里,我都看着没让别人拿走一件,眼瞅着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儿家别在外留宿,赶紧离开这儿寻个客栈住下。{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听的意思,竟是因为给她看行礼而没有和别人一样离开,芷若感激道:“多谢大哥。”
那安徽人连连摆手,道:“我听姑娘说自己去亳州寻找故人,好歹我也是去亳州投奔小明王,总有几分香火情!”看到她身旁的殷梨亭,俊秀清隽,一表人才,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有人陪着倒好,你孤身上路,毕竟不妥。”说着抱拳告辞。
芷若见他忠肝义胆,且如此敦厚,心下十分欣赏,明教正需要这样的将士投奔,略一思索,道:“这位大哥,小妹与小明王有几分交情,不如修书一封与他介绍大哥可好?”
那安徽人喜道:“你和小明王有交情?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无人举荐呢!”
殷梨亭却是一怔,小明王?亳州小明王,那不是明教的人么?
俞莲舟素来冷口冷心,而且恩怨分明,除了将周芷若继任明教教主的消息告知师父和师兄外,其他的师弟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为明教所救,因此殷梨亭也不知道周芷若已经贵为明教教主,否则他在芷若面前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自在。
芷若笑道:“区区小事,何足道哉?大哥贵姓大名?”
那安徽人道:“我姓胡,户籍上是胡二,不过我爹给我取名叫做胡志山,志在河山!”
芷若点点头,回身从行李中取出笔墨,大笔一挥,却只写了寥寥数语,所要紧的乃是最后一道金印。此印乃是继任教主之后所得,乃是历代教主相传的金印,自然不如圣火令重要,但却是明教至高无上等同皇帝玉玺一样的宝印。
胡志山欢喜无限,仔细看完内容,看到最后的印记,微微一惊,看了芷若一眼,见她缓缓点了点头,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将信函贴身收好,方才告辞。
庙里就剩下芷若和殷梨亭了。
殷梨亭一直沉默着,轻咳一声打破寂静,道:“周姑娘。”
芷若道:“韩林儿是我的手下。”她做明教教主并非见不得人。
殷梨亭闻言,目光微闪,似含诧异,道:“小明王是姑娘的手下?姑娘是……”众所周知,韩林儿父子出身明教,即使起义反元,自立为帝,建国大宋,定都亳州,他仍然以身为明教弟子为荣。{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周芷若说自己是他上峰,那岂不说明她同样是明教中人?
芷若见他眼里纯净如初,并未露出嫌弃之色,心下稍宽,道:“忝为明教教主。”
殷梨亭微微一愣,认为其中定有隐情,并不追问,只是迟疑了一下,问道:“周姑娘,不,周教主,我二哥知道么?”他那日听说俞莲舟被明教殷天正所救,在光明顶养伤,就觉得其中必有古怪,光明顶是明教的总坛,怎会容他二哥养伤?
这半年以来,明教在民间声势浩大,非名门正派所能及,隐隐有走上正道的趋势,因此他对新教主十分佩服,觉得能让明教弃恶从善,着实了不起。
只是……殷梨亭看了芷若清丽绝俗的面庞,没想到她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本事!
芷若嘴角含笑:“俞二侠自是知晓。”
殷梨亭松了一口气,道:“既然二哥没说什么,那么他定然觉得你做教主很好。”说着脸上忍不住又是一红,声音微低,“自从明教有了新教主,行事便和以前大为不同,不但作恶的少了,而且广济灾民,江淮百姓都记着明教的好处。”
芷若听了倒是怔了怔,她可是见过殷梨亭对明教的深恶痛绝,如今,怎么不同了?
殷梨亭仿佛瞧出了她的疑惑,笑道:“其实我师父从来不曾嫌弃过明教,以前很敬重阳教主和白眉鹰王,说他们都是当世少有的磊落奇男子。他老人家还说正邪两字最是难分,正派弟子心术不正,谓之小人,邪派中人忠肝义胆,便是君子,为人不可心狭窄,自居名门,否则不但小瞧了别人,也降低了自己的品行。只是后来、后来出了三哥和五哥的事……”
说到后来他含含糊糊,但芷若心中却是十分明了,出了俞岱岩之残,张翠山之死,武当派便对天鹰教深恶痛绝,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俞三侠恢复得如何?”
殷梨亭立刻高兴起来,满脸喜色,道:“三哥现在走得很稳当,和常人无异,内功运转自如,再过一年半载说不定武功都能恢复几成!”
芷若静静听完,道:“如此须得恭喜俞三侠,这次我带了对他身体有益的天山雪莲丹。”
殷梨亭大喜,道:“那就多谢周教主了。”说着打躬作揖,恨不得俞岱岩立即就能恢复。
芷若连忙避开,道:“所谓教主,不过承先人遗志,否则以我稚弱之躯,籍籍无名之辈怎能继任明教教主之位?殷六侠快别这么叫了,这次下山,却是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请教张真人,到时候还请武当派原谅则个。”送天山雪莲丹,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在其职谋其政,武当一行势在必行。
殷梨亭看着她,口齿一动,似有什么话想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芷若双眼看着他,浅浅一笑,道:“殷六侠可有什么事?”能让他始终记挂的无非张无忌一人尔。当初事关张无忌的消息只传给了殷天正,倒没传向武当山。
殷梨亭忍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道:“是关于我那无忌侄儿……”
芷若立即打断他的话,道:“殷六侠是问张五侠公子的下落?”
殷梨亭赶紧点点头,黯然道:“虽然前几日殷鹰王传信告诉二哥说无忌坠落悬崖生死未卜,但是我还是想问个清楚,他是怎么坠落悬崖的?是不是真的送命了?”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们至今尚不敢告诉师父,以免师父以偌大高龄还要为之伤痛不已。
芷若没料到殷天正这么快就告诉了俞莲舟这个消息,道:“张公子福缘深厚,必定能逢凶化吉。嗯,这么说吧,事情还是因为屠龙刀而起,朱武连环庄的两位庄主利用女儿之色,装成曾深受张五侠大恩的态度,深得张公子信任,以冒充金毛狮王谢逊,张公子一时激愤便点破其身份,不知不觉陷入彀中。张公子后来得知乃是他们密谋,遂连夜潜逃,跌落悬崖。”
殷梨亭忍不住垂泪道:“好好儿的江湖,为了一把刀弄得乌烟瘴气,三哥残废,五哥五嫂惨死,无忌也深受其害,远至西域竟然还不放过他!”
说着,恨恨地捶地,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哼,都是祸害!”
芷若道:“不过是人之贪欲作祟罢了!”
殷梨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担忧无忌,我总盼着他平安无事。”掉进万丈深渊,凭谁都很难活下来,便是武功高手也怕天然屏障。
芷若笑道:“我曾派人绕道崖底,并未发现张公子的尸骨。”他,可还在山谷中呢!
殷梨亭眼前一亮,忙道:“这么说来,无忌未必死了?”没有见到尸体,总有一份希望。
望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宛如夜间的星辰一般,任何人都不忍他伤心难过,芷若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昆仑山悬崖峭壁甚多,往往峰回路转,说不定张公子便遇到了这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况。”
不管真假,但不能否认殷梨亭听到这个消息后所展现出来的兴奋和喜悦。
说到此处,天色渐黑,雨后云雾初散,月圆如盘,远处山林间隐隐有狼啸之音。
两人不觉抬头对视一眼,殷梨亭开口道:“天色差不多黑了,在这前后二百里内都没村落客栈,暂且在庙里凑合一夜,明日再赶路。”他大概明白芷若为何不像其他人一样离开了。
芷若笑道:“也好。”
殷梨亭寻了些剩下的干柴起了火堆,坐在蒲团上,芷若从行李中出两瓶酒,和两个小小的蕉叶银杯,斟了一杯递给殷梨亭:“这是取自玉珠峰的灵泉水,和雪山山顶的琥珀蜜梨所酿,酿成后封在碧水寒潭下,比昆仑派的特产琥珀蜜梨酒更为难得,殷六侠且尝尝。”
那酒色作金黄,虽稍显粘稠,但清澈见底,殷梨亭只觉得一股细细的甜香沁人心脾,端酒沾唇,果然甘冽异常,香醇无比,自有一种沉厚古意,缠绵不去。
“如何?”芷若问道。
殷梨亭赞道:“好酒!少说也有三十年之久了!”他饮了一杯便即停手,师父一定喜欢。
芷若微微一笑:“殷六侠好生敏锐!这酒却是三十年前阳教主在世时我生母所酿,封在碧水寒潭下面三十年,在我继任教主之位那日方才由下属起出,与人同享。”提到阳顶天和她的生母,殷梨亭微觉好奇,只是别人的私事他不好意思询问。
天色愈黑,狼啸愈响,月光披泄而下,庙外山间如蒙银纱,朦胧飘渺。
两人相对而坐,火光忽明忽暗,微有暖意,映着芷若的俏脸,在静谧的夜间显得秀雅脱俗,恍如世外仙姝。
芷若静静地听了一会狼啸,问道:“殷六侠回去,如何处置这件事?”
殷梨亭答道:“金刚门弟子明显是想冒充少林派对我武当派下手,明日一早,我便赶回山上告知师父师兄,早作打算。二哥早已打探到杀害三哥的凶手出自金刚门,只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想害我们武当派!”
芷若给他再斟一杯酒,道:“那就得看谁能渔翁得利了。”
殷梨亭郝然一笑,道:“原本我想着少林派和武当派交恶,是明教得利,可是二哥回来后说他们也有要嫁祸明教的意思,因此背后主使另有其人。”嫁祸明教不成,便嫁祸少林,一旦正邪交锋,唯有朝廷得利,殷梨亭不傻,经此种种大概都能猜到。
想到这里,殷梨亭唏嘘不已,喝尽杯中酒。
什么正派魔教,在朝廷眼里都是以武犯禁,恨不得立即铲除。
芷若并未将关于朝廷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低头细细品酒,微微抿一口,许久都不咽下去,舌尖蠕动,似在回味酒之绵长韵味。
忽然,殷梨亭和芷若均是严阵以待,两人同时听到了寂静的夜间传来的马蹄声,杂而乱,快而稳。芷若立即打开剑匣,将饮血剑再借给殷梨亭,殷梨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紧握饮血剑,而芷若也不动声色地抓了一把石子。
转眼间,马蹄声近在咫尺。
038章:夜话在线阅读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