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第十四叶

    

    事情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端着冷饮坐在游泳池旁边的休息处，桃井少女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奇怪地看莫名齐聚一堂的几人。

    起因最简单不过，她无意中告诉青峰周末要去游泳，自家一向对篮球以外的东西没兴趣的青梅竹马突然地来了什么兴趣般要求同行，问起原因，对方回以堪比牙膏广告般凸显牙白的笑。

    “有什么关系，反正游泳馆也有篮球场，还可以顺便打球。”

    这个理由够充分，桃井纠结着点了点头，然后刚好路过的某绿……

    “今天的晨间占卜，遇水无敌，我有种绝对不会输的感觉。”

    不知道他在跟谁较劲，镜片遮盖下的绿眸隐隐有种热血燃烧的意味，桃井不自觉抖了抖，随即想到这么难得大家都去了，不如叫上黑子，转过头正要开口，身后响起少年一如既往有些无辜的声音。

    “那个……我不擅长游泳。”不知是不是注意到桃井的表情一下显得很失望，少年眨眨眼补充道，“所以到时候就在旁边见学好了。”

    真好，桃井星星眼望着黑子，哲君真是善良啊……

    “你小子连游泳都不会么，弱爆了。”青峰忽然伸手揽住黑子的脖子使劲揉了揉发，“周末我来好好教育你！”

    “……青峰君……很痛的说。”依旧无起伏的声音。

    “嚼嚼……你们在聊什么？”

    紫原惯例地拿着零食边吃边说，看到几个人在讨论什么相谈甚欢的样子，低下头好奇地问出声。

    “好像是要聚会？嚼嚼……”

    “那个啊，我说周末约了秋叶和弥生她们去游泳，这些家伙非要跟过去……”桃井碎碎念起来，紫原微微皱眉，顺手将手中已经空了的袋子丢进垃圾筒，再拿出一包一边拆一边偏过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先说好，你们跟着去可以，不许吓到我的朋友，尤其是秋叶……啊，虽然她好像不太可能被什么吓到……”

    “秋叶？”紫原喃喃地重复了下，向来只对零食感兴趣的少年忽然语出惊人，“最近不要太靠近她比较好哦。”

    桃井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赤司忽然走了进来，少年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相处甚久的人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众人不约而同的住了嘴，纷纷转过身各忙各的，直到赤司忽然开口。

    “周末几点？”

    “……哎？”

    “就算这么问，结果赤司君还不是没过来？”和泉弥生一脸兴味地从游泳池里正在忙碌的几人身上扫过，注意到黑子正在青峰的“□”下不停在水里扑腾着，她忍不住啧啧有声。

    “差点就到齐了吧，篮球部一年生的英们。”

    “嘛，不算正在停学期的那个人的话。”想起前段时间因为暴力时间被学校停学两个月的某个危险人物，桃井下意识地咬了咬习惯，“不过这样比较好。”

    她敢用的第六感加第七感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直觉打赌，秋叶一定会非常讨厌灰崎……

    “话说回来，秋叶你为什么要穿学校的泳衣？”和泉指了指秋叶那一身保守过头的装束，“虽然我来的时候已经料到了但果然还是觉得好可惜啊，你的皮肤明明那么好……”

    “啊？”正对着冷饮发呆的秋叶抬起头，有些无奈的扬起唇角，“这个……是有点原因，我……”

    “喂，这可真是巧遇啊！”

    噶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秋叶只觉得后背一凉，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一只大掌忽然搭上她的肩膀。

    不同于赤司的手的温度，陌生的触感，令人不悦的触感，她似乎听到脑内有什么“啪”的裂开了。

    “桃井，你这个朋友看起来很不错哦，不过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穿得那么保守……”

    “灰崎你快放手喂！”桃井瞪圆了眼看向突然出现的家伙，他正一边说一边拉扯着秋叶泳衣的肩带，桃井站起身探过身子正要去阻止，一直僵直不动的少女忽然尖叫出声。

    “啊！”

    少女拔高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游泳池里，众人纷纷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看着灰崎的眼神纷纷带着指责意味，饶是灰崎也多少被愣住了，收回手退出几步，秋叶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突然从椅子上坐起身直直地奔了出去。

    “你在做什么啊！”桃井的表情出离愤怒了，怒瞪了灰崎一眼就急忙追了出去，第一次怨起自己那准确无误的女直觉。

    “你这混蛋，做了什么好事啊！”

    看到桃井被气成那样，青峰从游泳池上爬上来，怒瞪着篮球部最不受欢迎的人。

    “简直像痴汉……”绿间认真地推了推眼镜，言语间也带着些许不屑。

    “什么呀，你们又高尚到哪里去了……”

    正坐在游泳池边沿吃零食的紫原少年偏过头，对眼前的马上要打起来的混乱有些理解不能。

    “嚼嚼……小赤好慢啊……嚼嚼……”——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赤司的声音忽然响起的时候，秋叶正缩在女子更衣室门口发抖，因为忘记带钥匙，她只能等待下一个进来的人打开门，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先前的惶恐。

    令人不悦的惶恐。

    “怎么了？”赤司弯下腰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掌心下的温度如常，她的身子却在隐隐颤抖，他忍不住皱眉，“你……在怕什么？”

    “赤司君……”她抬起头看着他，少年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她在混乱中慌忙抓住他的手，焦急地像是要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我想回去……”

    赤司的眼眸蓦地眯起，正要说什么，赶来找人的桃井和和泉就匆匆跑了过来。

    “啊，找到了！秋叶……和赤司君。”在两人跟前刹住脚步，桃井莫名心虚地看着红发少年，后者丢给她一个询问……确切来说是审问的眼神。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遇到灰崎……”虽然知道灰崎那个动作十分不礼貌，可秋叶的反应还是太古怪了。

    这样想着，桃井到底没敢把内心的说法说出来，和泉看她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站出来解释了下：“其实刚才灰崎君把手搭在秋叶的肩膀，……”

    赤司的表情立刻变了，转过头瞥了似乎终于停止了颤抖的秋叶一眼，随即看向桃井。

    “把钥匙给她。”

    桃井直觉地应了声，走过去正要扶起秋叶，黑发少女忽然扶着墙壁自己站了起来。

    “抱歉，五月，难得的周末因为我糟蹋了……”恭敬地鞠躬。

    “秋叶！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才是啊……”桃井急忙伸手阻止她的动作，秋叶却只是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其实……”

    “去换衣服。”赤司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秋叶怔了下，听出少年压抑着的怒意，忍不住有些慌神。

    “赤司君，我……”

    “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五分钟。”

    “……好吧。”

    和泉和桃井双双咋舌，两双眸子来回扫视着气氛诡异的两人，看着秋叶拿起钥匙低头进了更衣室，赤司则是眯起眼十分不悦的模样，桃井忽然有些心虚，悄悄扯了扯和泉的手臂示意她偷偷溜掉，后者迅速会意，两人蹑手蹑脚正准备开溜，赤司却忽然叫住了她们。

    “五月。”

    “嗨……赤司君……”桃井转过头尴尬地挥了挥手，差点没大脑地问出“你们是什么关系”这类的白痴问题，少年却似乎并没有迁怒的打算，只微微挑眉。

    “灰崎的停学处分，周一就结束了吧？”

    粉发少女点了点头，直觉某人要倒大霉了。

    桃井和和泉带着莫名的愧疚离开了，赤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更衣室的门开了，秋叶正穿着最初在他家门口遇见时的那件蓝色长裙，双手紧扯着包的肩带，头垂得很低。

    “我记得是十厘米？”赤司忽然开口，察觉到她微微一僵，他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过身，“走吧，我和五月说过了。”

    秋叶怔了下，抬起头呆愣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像是多年前她悄悄躲在医院门口的柱子后看着他坐进汽车一样，触手可及的距离……

    “你在做什么？”

    “啊……”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摆，她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一时却也忘记松手。先前的惶恐似乎已经全数远离，看着总是轻易打破她悲伤结界的少年，她忽然觉得此刻如果问出“冬树在哪里”这种问题一定会让他立即翻脸，只好低低地叹息出声。

    “赤司君，还是一如既往记忆力惊人哪……”

    十厘米的疤痕，从她的右肩开始横亘到后背，让她在游泳池永远只能做出和泉口中的浪费装扮。

    “是么？”赤司淡淡地挑眉，声音里不经意泄露出一丝嘲讽意味，“大概比喜欢假装不记得的人要好一些。”

    秋叶苦笑了下，低下头看着掌心握住的白色衣衫，当年从脑海一闪而过想要叫出他的冲动再度冲破阻碍直达心口，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

    “我……会努力找到你要的答案的。”

    红发少年背对着她，几不可查地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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