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第二十叶

    

    红叶卡事件以秋叶最终火大地在卡的背面写上了“赤司小朋友”为结束，其实她本意是想写“赤司大变态”或者“中二征十郎”，但是又实在担心被追杀才改写了那样几个字，然后一脸忿忿地递给赤司，本以为会被嫌弃，对面的少年却只是微微挑眉便将卡收进了口袋。

    秋叶惊讶地看着他，赤司不以为意，视线落在她整齐的短发上，他不自觉眯起眼。

    “我记得你小时候是长发的。”

    “恩……”秋叶迟疑地应了声，下意识地伸手了自己的发。那个事故之后她的头发上沾了太多血迹，在手术时被医生剪掉了。

    后来多半是怕触及那些回忆，她也没再想留过长发。

    “头发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赤司伸出手在她身边比划着，脑海闪过那道红白交织的身影，他的眼神微敛。

    毫无疑问，秋叶对待恐惧事物的态度是逃避，但赤司却不同，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将伤疤一口气撕开来，不依靠任何人，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克服任何一个可能会成为自己弱点的东西。

    “什么样子……还不就是长发……”秋叶嘀咕了声，一时不明白赤司到底要说什么，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若叶穿着小熊睡衣抱着抱枕缓缓走了出来。

    “姐姐……我睡不着……”

    秋叶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抱起小姑娘，伸出手习惯地顺了顺她睡得乱糟糟的发。

    “那若叶在这里等姐姐一会就好。”

    她将小姑娘安置在身后的椅子上，若叶揉了揉眼睛探出头看向赤司，茫然的眸子立即亮了起来。

    “红头发哥哥！”

    那是什么怪称呼？赤司微微皱眉，面对小孩子虽然不算和善却也算相当有耐心了，若叶忽然走过来，小手扒在收银台上踮着脚，抬起头看向赤司，看起来完全就不困了。

    “大紫经常提到你。”

    大……大紫！

    赤司的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下，秋叶也有些窘迫，她一直知道紫原和若叶关系似乎不错，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诡异的称呼。

    “为什么叫大紫？”赤司看起来心情甚好地问。

    “因为他个子很高啊。”小姑娘鼓起脸颊，理直气壮地哼了哼声，“再说是他先叫我小小红叶的。”

    “噗……”秋叶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伸出一手揉了揉若叶的长发，却小心地没弄乱自己刚整理好的成果，“好了，小公主，明天不是约了你的大紫去逛街的吗，还是去早点睡吧。迟到了可不好。”

    “若叶不要迟到。”受秋叶影响颇深的小姑娘自小就很注重承诺，随即朝赤司挥了挥手告别，“那再见了，红头发哥哥，啊，对了，一直忘记说了，若叶很喜欢你的声音的。”

    丢下这句话，小姑娘抱着枕头磨磨蹭蹭地转了回去，赤司愣了下。

    “声音？”

    “是啊。”秋叶抬起头笑了笑，“赤司君的声音很迷人，你自己难道没察觉到吗？”

    她用了迷人这个词，脸上也不曾显露害羞的神色，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赤司这才记起眼前这人每次听到自己的声音时都不自觉流露出温柔向往的表情，不由微微挑眉。

    “对你也是吗？”

    “哎？”

    “我说，你也喜欢我的声音吗？”他直直地看着她，就见秋叶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总觉得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呢……”她喃喃道，似乎小时候那场事故也是，在黑暗里听到这样的声音让自己活下去，于是她真的忍着剧痛活了下来。

    这下换赤司惊讶了。

    “哎……我倒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项本事。”

    看到秋叶蓦地低下头去，他难得善良地没再追问下去，只忽然伸出手搁在她的发上。

    “头发，再留起来？”

    刻意换上了最温柔的声音，隐隐带着诱哄的味道，微微上扬的疑问句，却并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察觉到掌心下的脑袋微微点了点，他满意地收回手。

    “对了，那张银行卡……”他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般低叫了声，“密码我忘记了。”

    秋叶怔了下，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少年挥手告别的身影。

    “你帮我回忆一下好了。”

    “喂！”秋叶气恼的声音——

    额上的疤最终还是被中野知道了，黄濑少年在得知自家表姐忽然出现在校门口时就当场开溜了，毫不知情的秋叶在放学后的门口遇到脸上写着“我很不爽”的金发美女，不由有些惊喜。

    “菖蒲姐怎么会在这里？”

    “小叶儿！”正戴着墨镜一副女大佬模样的中野立即摘下眼镜走过来，伸手抬起她的头，在看到少女额上果然留了一道浅浅的色痕迹，她拉起秋叶的手就朝外走去，“走，去医院。”

    “啊……不用的……”秋叶惊讶地低叫出声，“保健室医生说这个就算有疤也很浅，菖蒲姐你反应过度啦。”

    “不行，残害美丽是最大的过错，我不能看着你犯错。”金发美女振振有词，不由分说地拉着秋叶的手就要往车子里塞，秋叶忍不住气结。

    “菖蒲姐不要总是乱用名人名言啊……”

    “不管啦，总之你这个疤不除掉，我就不姓中野……”

    “姓千叶怎么样？”

    久等不到秋叶上车的司机终于放弃了“要给小叶儿一个惊喜”的想法，打开车窗朝中野翻了个白眼。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捆起来拎上车，磨磨蹭蹭跟个娘儿们似的。”

    “滚！老娘本来就是女的。”

    原形毕露的气质美女忿忿地拉开门，秋叶急忙弯下腰朝车内看过去，栗色短发的美女正朝自己挥了挥手。

    “小叶儿好久不见。”

    一边说一边朝秋叶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中野轻轻施力，秋叶立即被推到了车子副驾驶的位置，车门被大力地关上了，中野绕到后座打开门进了车。

    “出发！”

    声音刚落，车子立即飞驰了出去，秋叶被这一连串的突变给吓到了，急忙伸手绑好安全带。记忆中千叶茜是曾经得过短跑冠军的，这爆发力用来开车真是光用想的都觉得惊险。

    “发生了什么？”

    校园门口刚好目睹了这个场景的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好事者拍了秋叶被金发美女拉扯着朝汽车走过去的照片传到网络上，引来众说纷纭的猜测。

    深谷秋叶，似乎总是会绯闻缠身的女生。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紫原正在训练中途休息中，吃货少年拿着周末和若叶一起去逛街的战利品正在拆包装，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一边把零食塞进嘴里一边茫然地按下接听键。

    “大紫！有人说看到我姐姐被绑架了，是真的吗？”

    听筒里传来小女孩险些哭出来的声音，紫原下意识地将手机挪开了些，随即转过头看向正在认真观看其余人练习的赤司。

    “小赤，小红叶说她姐姐被绑架了。”

    赤司转过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她有被绑架的价值？”

    紫原眨了眨眼，随即将手机拿回来对着那头认真地回复道：“小赤这么说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姐姐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啊，她每天如果不能放学就立刻回家都会打电话通知的。”

    紫原再度转向赤司。

    “小红叶说手机打不通……”

    赤司挑眉朝紫原伸出手，后者默默地把手机递给他，继续奋斗手中的包装，一边分神听着赤司的话。

    “她可能只是忘记带手机？”

    “说是要去医院？”

    “恩好，我知道了。”

    简短的几句对话说完，赤司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紫原，随即拿起哨子继续查看练习情况，一直旁观的桃井终于忍不住开口。

    “赤司君……秋叶没事吧？”

    赤司头也没抬地应了声：“会有什么事？”

    “疑似绑架事件啊，很多人都看到了，说那个女绑匪开着高级跑车，还长得很漂亮来着。”

    “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绑架秋儿？”说完这句话，他再度将转回视线去看场内的练习，手机铃声却再度响了起来。

    这次是他自己的。

    红发少年看也没看地拿出耳机挂上轻应了声，视线依旧没离开眼前的场景，听筒里传来女人不可置信的尖叫声。

    “不敢相信！十厘米！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赤司挑眉，对近在耳畔的超高分贝丝毫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

    “这似乎是医生您该解决的问题。”

    这才察觉作为年长者的自己在少年面前这样暴躁的样子不太合适，女人稍微冷静了些，随即拿起手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另一只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发。

    “可是赤司君，我只是一个整容医生。”

    “我知道。”赤司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记录，“所以？”

    “我可以治好她的脸她的后背甚至她所有外在可以看到的伤，但是神经或者心理上的伤是无法靠手术愈合的。”

    “恩……”红发少年拿起笔在青峰的名字后面记录下他又一新型的投篮方式，状似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话那头轻哼了声，“千叶医生只要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好了，剩下的我会解决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小鬼，你是不是一直被人说格恶劣？”

    “医生是第二个敢这么说的。”赤司倒不讳言，对于敢于挑衅他权威的人，只要有真正值得自己认同的实力，多数情况下他还是会应允的。

    “我知道。”知道他说的是谁，昔日海常三帝花之一的女人微微挑眉，“小叶儿最像花穗了嘛。”

    认真到让人头疼，固执起来无人可及，任的时候更是让身边的人忍不住抓狂，然而正是这样的女人，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自己的一切，甚至一度放逐自己。

    从此爱成了三帝花再也不愿触及的话题，也自然不想秋叶走上同样的道路。

    “赤司君，这件事结束了就放手吧。”

    赤司沉默了下，执起笔的手在本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微微皱眉，伸手扯下那张纸揉了揉丢进垃圾筒。

    “医生的听力似乎不太好，刚才我已经说了‘剩下的我会解决’。”他拿起笔在下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唇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所以该放手的是你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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