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46、第四十六叶

    

    46、第四十六叶

    最后一次期末考结束没多久,毕业日如期而至，赤司毫不意外地夺下了全年级第一的头衔,再加上奇迹的世代队长的头衔,少年理所当然地受邀在毕业典礼上作为代表发言。秋叶跟着自己班级坐在礼堂中央靠后的位置,看着讲台上即使这种时候也依旧显得吝啬言语的少年，少女的思绪忽然有些恍惚。

    她本以为他会拒绝，在奇迹的世代几近解散的事件传开，少年的异色双瞳开始引起全校人关注的这个当口,赤司该是不想面对这么多人的场景的，可他却一反常态地同意了。

    “只是刚好心情不错而已。”

    被问及原因的时候，少年懒懒地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继续埋头对付将棋,之前因为发烧太久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他暂时被禁止碰篮球,只能靠将棋解闷，不过这还是秋叶努力争取的结果。赤司对她似乎越发纵容，只要不背离他最初的打算，秋叶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涉他的行动。

    这是个好现象，至少少年的母亲是这么认为的。

    秋叶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至少在对上奇迹的世代以前，赤司大概不会再碰到太让他棘手的对手。

    这样想着，她一边低头抚了抚正趴在桌子旁吃东西的小家伙一边不状似不经意地问：“赤司君要去哪所高中呢？”

    “怎么，你想知道？”赤司轻哼了声。

    “对自己将来要去的学校感到好奇是理所当然的吧。”秋叶瞪了瞪眼，“还有如果离东京太远的话我有可能还要寄宿……”

    “你知道日本最大的枫树在哪里吗？”

    赤司忽然开口，秋叶愣了下，视线落在少年慢条斯理的动作上，他正执起一枚棋子放在对面棋盘的王将面前，显然此局已经终了，他便收回视线迎向秋叶，看她露出呆愣的表情，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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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植物园，有几百年历史的红枫，听说每年秋天远远望去就像大火在燃烧一样，是京都市秋季景观之一。”

    秋叶眨眨眼，这才隐约明白赤司想说的是什么，她的表情微微一变，正要开口，少年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个植物园，似乎就在洛山的对面呢。”

    也因此洛山也有枫之学园的称号，不过赤司倒不是单纯的因为这个理由而选择了那所学校。

    “赤司君……”秋叶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复杂，多数时候她觉得这个在他人眼里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的少年似乎对自己太好了，像是刻意将她拉入漩涡再也无法爬出来，沉浸在赤司征十郎独特的温柔陷阱。

    只针对她一人的温柔，想想就觉得是很可怕的吸引力，但更多时候她觉得即使赤司不这样，她依旧会义无反顾的跟在他身后。

    一旦下定决定就一定要做到底，她的骨子里完整地保留着这份继承自父亲的执拗。

    “不用在意，我不是因为那个理由选择洛山。”少年忽然眯起眼从桌子上拿起几个棋子在手心把玩着，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玩味，“那里有几个我想见的人。”

    赤司会想见谁呢？

    秋叶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临近毕业虽然要忙的不算多，烦心事却偶尔有之。似乎是因为一直绯闻缠身，即使秋叶在帝光待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年，认识她的人却不少，起先少年少女们看到她的时候也只是会好奇地打量一下，现在大概是觉得快要毕业了，他们也逐渐躁动起来了。

    “深谷学姐！”

    身后传来有人叫住她的声音，秋叶搂着怀里的十妹一边下意识地顺了顺它的毛一边转过头看向少年，后者小跑着来到她跟前恭敬地弯下腰。

    “我是一年b班的岩田志，帝光摄影部的，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您。”

    “额，说说看。”秋叶偏过头看了少年一眼，五官虽称不上致，组合起来却莫名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恰到好处的礼貌与恭敬，这人大约人缘会很好吧。

    脑海不期然闪过与这人几乎完全相反的某人，少女不自觉微微扬起唇角，换来对面少年奇怪的一瞥。

    “学姐？”

    “啊……你说。”秋叶回过神，有些尴尬地低咳了声，这才看到少年正拿着一份刚发行的帝光周刊，这次的封面既不是奇迹世代□也不是什么名人的采访，而是一张照片，秋叶的表情一怔。

    红发少年正坐在草地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着，似乎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阳光从穿过茂密的树叶稀疏地落在少年脸上，氤氲出神秘又莫名让人惊艳的光景，安静得让人不忍心打扰，而他就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渐渐阖上了眼。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一团雪白的小兔子从他的外套口袋探出头，赤红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来人，那人伸出手指朝它做出噤声的姿势，小兔子瞪直眼看到少女举起相机拍了轻轻地按下了快门……

    “抓到一个偷拍的。”

    原本以为睡着了的少年忽然睁开眼捉住了来人的手，秋叶吓了一跳，相机险些掉到地上，被少年敏捷地接过了。

    “恩？我看看偷拍了我多少次……”

    “不给看！”向来淡漠的少女难得慌张起来，扑过去一把夺走相机迅速地装回包里，一脸小心翼翼地模样，“我也是有秘密的。”

    其实实情是里面多数存的都是她随处看到的美好风景和人们，记得没错的话她久远以前的某个同桌出镜率不少，她自然不敢拿给赤司看。

    “恩哼，”赤司状似不经意地哼了哼声，随即站起身打了个呵欠，“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秘密大概会让我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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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叶心虚地没有回答，赤司却只是合上书本便跨步要离开，看他一副不太愉悦的样子，秋叶犹豫了下想要说什么，少年却忽然朝后挥了挥手。

    “这么珍视的东西，就别给我理由毁了它。”

    因为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警告，秋叶很长时间没再敢碰宝贝相机，那是她还在美国的时候千叶茜的那个外国朋友送的，价格方面她不了解，不过用起来很顺手，再说也是她此生第一个相机，自然格外珍惜。

    之前东京市有一个各学校之间的摄影比赛，她一时手痒将那张照片匿名投了过去，只说是帝光的三年级，却意外地得了大奖。

    “这个，是学姐你拍的吧？”

    少年似乎是做了一番调查才找到秋叶，看到对面的少女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他忽然有些尴尬，伸出手挠了挠脑袋。

    “问了新闻部的福原前辈，他说能这样成功地近距离偷拍到赤司学长的人非您莫属。”

    “福原前辈？”

    “啊，就是那个在下前辈。”

    秋叶了然，那人对新闻的敏感程度整个帝光无人可及，不过那句话应该不是在夸奖她，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没对赤司说过这事，秋叶不由有些心虚，急忙四处观看了下，少年却忽然将那张放大了的照片摊开在她眼前，一脸热血求知的模样。

    “学姐教教我，这个色调是怎么做到的？红和白这样温暖的颜色怎么拍出这么带点凉感？”

    色调？红色？

    突来的心慌感，秋叶下意识地后退了些，少年口中吐出的词语突然变得那么陌生，映入眼帘的照片依旧只有灰白黑三种颜色，她的表情忽然显出几分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向眼前一脸好奇的少年解释自己本无法去思考所谓的色调的问题。

    “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秋叶僵了下。越过她看向后方，学弟这才发现照片上的本尊出现，下意识地低下头。

    “赤司学长。”

    赤司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少年手中的杂志，他的眼神微微眯起。

    “你做的？”他挑眉看向秋叶，后者低垂着头轻轻地点了下，赤司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耐，走过去将十妹从她怀里捞出来转身就走，秋叶愣了下，急忙朝一脸惊讶的少年道了声歉就跟上了赤司的脚步。

    “抱歉……我只是一时脑抽……”

    似乎爱好摄影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毛病，总想将自己所见的美好风景分享给每一个人，想要被理解，希望那些不能诉说的情感在历史的长河中也不会消失无踪，只想用这种方式留下她眼中所见，心中最眷恋的那些风景。

    于结果而言她应该是成功了，那张照片就这样不经意地被载进了帝光的历史。即使是不曾相识的人也会知道，奇迹的世代看似不近人情的队长其实也有这样温柔安静的一面，少年在影下微微阖眼的模样看起来有种别致的惊艳，那正是让她下意识屏息的场景。

    屏住了呼吸，心脏的跳动却似乎有加速的趋势，她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蛊惑了，无论看到再多美好风景，再好看的人物，最终都会在这人跟前停下脚步，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果然还是把相机砸了比较好么？”

    走在前方的人似乎一点都没有顾虑到她的万千思绪，兀自皱眉疑似自语地嘀咕了句，换来秋叶明显惊慌的声音。

    “不行。”她几乎很少反驳他的话，多数时候赤司对她相当纵容，也不需要她说太多，唯有这件事，赤司似乎一直挺不爽。

    “我这辈子也许就这么个爱好了……”她低低道，声音不自觉有软了下去，想起刚才那个学弟的问题，她似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视力是无法真正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心情忽然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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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呢？”赤司忽然停下脚步，偏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好听，隐约带了些嘲讽意味，“那样的眼睛不会觉得辛苦吗？”

    秋叶微微一僵。

    “赤司君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呢？”

    似乎是被说中心底最不能触及的痛处，秋叶脑抽般地说出这句话，注意到赤司的表情突兀地变了下，她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着赤司。

    “我有什么资格？”

    他轻轻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少年的声音掺入些许玩味，看她一脸后悔不迭的样子，他忽然抬起头，视线投向遥远的地方。

    “秋儿似乎没注意到啊，我和你最大的差距。”

    说罢，他朝后迈开步子拉住她的手臂就开始朝外走，秋叶受到不小的惊吓，一时却也没挣开他的手，任他牵着出了校门，再一次出现在了地铁站门口。

    这一次倒是立场对调了。

    “要去哪？”知道自己肯定无法阻止他想做的事，少女在惶恐的同时忍不住有些好奇，少年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地铁站里的标牌，秋叶眼尖地捕捉到了京都字样，黑眸瞬间瞠大。

    “京都植物园……枫叶？”

    “恩哼。”赤司好心情地应了声，似乎是因为毕业刚至，地铁站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比往日多出许多，秋叶站在拥挤的人群里险些被挤了出去，赤司握住她手臂的手微微施力将她拉了过来，秋叶惊吓地低叫了声，凑近少年身旁时刚好迎着十妹好奇探出的小脑袋，她不由担忧起来。

    “人好多，十妹怎么办？”

    “吃货没那么容易死。”做主人的却一点都没有这个顾虑，兀自拉着秋叶的手臂挤进了地铁，秋叶被迫跟着挤了进去。因为太担心小家伙会被挤到，她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十妹身上，却没察觉到自己的手臂不知不觉从少年的掌心滑落，直到她的手擦过少年的手心，忽然被大力的握住。

    阔别多年的那股触感似乎还萦绕在指间，秋叶浑身一震，看着赤司的眼神莫名的激动起来，少年似乎毫无所觉，兀自偏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在嘈杂的地铁里分明不该被捕捉到的分贝，她却只觉得世界忽然安静下来。

    “这次别放手了。”

    那是童年的噩梦里最常出现的场景，她在一片黑暗的地狱找到相依为命的他。他们牵着手一起走到有光明的地方，然而阳光照在男孩身上的一幕太醒目也太刺眼，她下意识地收回手试图遮住自己的视线，一直交握着的那只手就这样从掌心滑落，下一刻，男孩连同那光芒一并消失在视线里。

    世界再度变成黑色，她又成了一个人。

    “赤司君……”她低低地开口，本以为人多嘈杂的地铁里他不见得能听到，少年却忽然偏过头疑惑出声，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秋叶的视线从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挪开，落在少年不论何时都显得波澜不惊的脸孔上，心脏再一次不规律地跳动起来，少女下意识地伸出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很久之后才忽然叹息出声。

    “如果真正喜欢，就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吧？”看到对面的少年眼神微闪，她有些无奈地扬起唇角，“你这人为什么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

    “并不全是因为这个。”赤司挑眉，伸手指了指口袋里的十妹，“我不是说过么，如果你回来的时候这只吃货没死，就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枫叶。”

    “哎？”

    “恩……加拿大暂时似乎去不了，不过京都的枫叶倒是可以看个够。”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现出几分愉悦，随即忽然伸出两人交握的手轻碰了下少女的额头，嘴角不经意地泄露出真实的笑意。

    “我记得有人说过，不管什么样的风景都要有人一起欣赏才称得上美好？”

    秋叶忽然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牵手什么的也算进步了不？qaq人家真的不会写kiss什么的……

    下章进入高中会不会有点突兀？【揍

    还有啊，我真的很纠结到底要不要让秋叶寄宿？京都离东京有多远呢，队长上学也不方便吧?

    喂要不你俩都去寄宿算了【继续揍

    以及我的字数越来越肥了又木有！留言还是那么少啊有木有！不福了，单机什么的最闹心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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