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芳华 - 第三十一章 荣陵

    

    重生芳华31-第三十一章荣陵

    在水中的夏萱此刻更是水深火热，她不识水，这春日的水又冰冷刺骨，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

    一点点沉没，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脑子模模糊糊的晃过男人冷峻无情的面孔，不，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以夏萱的身份走到他面前，她还没有看看那些曾经谋害她的人现在活的怎么样，她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救命……”她微弱的发出最后的呼喊，脑中一闪而过是那个少年义无反顾的挡在她的身前。

    可惜这次，他不会再会救她了……

    “姐……姐……”耳边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叫，痛苦而挣扎，夏茉发疯的捂住耳朵，却不断的听见夏萱声声唤着她，那般柔软，那般信赖，她究竟在做什么？她竟将自己的亲妹妹推下了水池！

    被那一声声的呼唤击溃了神经，夏茉突然发疯似的叫了起来：“来人，来人啊！——”

    远远听见夏茉崩溃的哭喊，徐子珊转脸看向身边的黑衣少年：“荣陵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被唤作荣陵的少年微微皱起眉，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喊显然不太正常，他显露出一丝焦虑的神色，快步往湖边走去。

    他约么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着一袭烫金墨色锦袍，长发以玉冠一丝不缕的束起，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他生的一张英俊异常、棱角分明的轮廓，无论是那双璀璨夺人的星目、笔挺的犹如雕塑一般的鼻梁、抑或唇形美好、感无比的唇，都在昭示着不出几年这将是一个怎样倾国倾城的男人。

    碧透的湖泊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湖面波光潋滟，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夏茉崩溃的跪在地上痛哭，徐子珊脸上血色掉了个干净，惊吓的手足无措：“茉姐姐，九姑娘不慎落水了吗？”

    不待夏茉回答，荣陵已毫不犹豫往池中跃下，奋力往那一处游去，便见湖面水声四起，涟漪不断。

    夏萱的意识已全然迷离，由着身子如石头一般下沉，猛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拖着她往水面游去。

    她试图睁开眼看看这是谁，意识却沉入了层层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夏茉一声声的叫声，还有一个男人略显冰冷的声音：“醒醒，醒醒。”

    她迷蒙的撑开双眼，只瞥了荣陵一眼，记下了他的面容，又沉沉陷入昏迷。

    “一口气缓上来就好，呛了水，没事。”荣陵利索的一把抱起夏萱，在徐子珊的引路下飞快的往回走去。

    夏萱醒来时，已回到夏府。

    房间里飘荡着熟悉的白梅香气，是母亲房间的味道。看来，彭氏不放心她住在醉月阁，把她接来了自己房间。

    夏萱躺在软榻上，手指微微一动，就触碰到晚娘温热的面庞，低眉，晚娘趴在她的床边熟睡，不知道照顾了她多久。夏萱心下一阵感动，正想唤她起来，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

    “也不知道萱儿究竟是如何落水，唉，倘若真是夏茉那丫头把她妹妹给推了下去，我又要如何处理？”

    华姑姑深知她的忧虑，安慰道：“一切都等九姑娘醒来再说。我相信五姑娘秉纯良，这应当是个意外。”

    夏萱没有出声，也想起了白日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做梦一样。

    夏茉，想起那个推她下水时不寒而栗的眼神，夏萱就一阵阵战栗。

    平日她总以为夏茉只是格张横跋扈了些，心是极好的，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她的看法。

    彭氏的手掌紧紧捂着茶杯，暖意洋洋的春季，她好似十分冷：“自芫儿出嫁，茉儿就成了我倾注心血最多的女儿，我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她，疼她爱她，把她变成了个娇宠的子。我听从了你的建议，收回一些对她的宠爱，没想到她将怒火发泄到她的妹妹身上，莫非她的格已经这样注定，再也更改不了？”

    夏萱听出母亲深深的无奈和悲伤，自己的心，好似也疼起来，她真的要告诉母亲，是夏茉将她推下水吗？

    华姑姑道：“五姑娘不是心地坏的姑娘，这点，我以人格担保。徐家姑娘不是说是她的喊叫他们才发现九姑娘洛水吗？相信经过这件事，她会发生很大的改变，您就别担忧了。”

    彭氏闻言才安慰的点点头。

    “徐家的亲事如何？”

    提起亲事，彭氏脸色缓了缓：“徐家对她尚算满意，但是也没成定局。再使一把劲，应当能成。”

    华姑姑略微颔首，难得她和彭氏在夏茉的亲事上达成一致，这个徐家，她们是满怀期待的。徐家虽不是朝中什么大官，但是徐老爷是太傅，威望是绝对有的，口碑、名望都好，既满足彭氏的要求，又令华姑姑满意。

    两人说了会闲话，彭氏又道：“不知道素娘将荣家少爷的谢礼送去了没有。这回真是太感谢他。”

    荣家少爷……应当就是救她的那个男人吧。

    夏萱模模糊糊的想起男人的面孔，唔，惊鸿一瞥，实在是个俊俏的男人，有点像皇上，身上透着一股冷冷的、不怒自威的气质。他姓荣，难道是骠骑将军府荣家的后人？

    华姑姑笑道：“荣家少爷年方十七，已有军功在身，战绩卓绝，这次回京怕是会授予军衔。年轻有为，样貌、品行都是一等一，这才叫英雄出少年哪。”

    彭氏亦笑：“的确是个出色的少年郎。若他能赏脸来府上吃饭，我得当面好好谢谢他。”

    两人又说了会话，听见门外的敲门声，接着，夏茉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娘，我可以进来吗？”

    彭氏收敛笑意，脸上浮起一抹云：“你进来吧。”

    夏茉小心翼翼跨着步子入了屋，她已脱去了今日的华服，换了一身素衣，脸上的妆容也已卸去，看起来十分憔悴。她率先往床榻处瞧了瞧，透过纱帐模糊的看着夏萱的面容，旋即担忧的看了彭氏一眼：“娘……”

    彭氏板着脸，一言不发，夏茉瘪瘪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华姑姑不动声色的将夏茉拉到面前：“五姑娘，你今日也受惊了吧，怎么不好好在屋里歇着。”

    夏茉脸色发白，轻轻咬住了唇角，“我……”

    华姑姑心里早已将此事了个一清二楚，道：“你就不要愧疚了，九姑娘落水，也不是你的本意。”

    夏茉看着她，嘴里不自觉轻声，目光偷偷往彭氏身上瞟：“姑姑……”

    华姑姑看看彭氏，又看看夏茉，本想相劝几句，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这母女俩的心结，怕非一两句话能化解。

    “娘——”一直静默注视着这边的夏萱忽然自床榻上坐起，“咳咳……”

    晚娘从睡梦中惊醒，立马拿起手边的披风给夏萱披上，“我去端姜汤。”

    彭氏和华姑姑也快步走到床榻边，见夏萱气色已恢复了大半，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彭氏了她的额头，噤若寒蝉：“还好没发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茉儿怎么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你怎么会落了水？”

    夏茉还站着离床一米远的地方，此刻她脸色愈发苍白，鼻尖上的汗珠子也晃悠晃悠的挂着。

    夏萱抬起脸，冲母亲歉意的笑笑：“那天……咳咳……”

    话语被连续的咳嗽打断，一声一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彭氏更是心疼，不住的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夏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夏萱，身子不住地发抖。

    夏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低声：“是我太不小心了，娘，对不起，害您担心。”

    彭氏道：“你无事就好。一个不留神就出这等事，日后身边可不能离人。”

    夏茉悄悄紧了紧手心，脸上的神情松懈下去，再看向夏萱，多了一丝感激，又有一丝不解。

    华姑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夫人，不如我们去看看素娘那边办的怎样了。让九姑娘好好休息。”

    彭氏颔首，华姑姑又道：“五姑娘留下来陪九姑娘吧。”

    彭氏又好生叮咛几句，才与华姑姑离开了房间。

    房间只剩下夏萱和夏茉两姐妹，一时，两人都保持了缄默。夏萱依旧坐着，夏茉站立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怔怔的打量着她，过了许久，还是夏萱娇声唤道：“姐——”

    夏茉的身子抖了一抖，这才缓缓走到夏萱床边，看见她苍白的脸庞，眼眶微微发红：“萱儿，我——”

    夏萱伸手执了她的手，认真道：“五姐，你真的想要萱儿死么？”

    “不，萱儿，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夏茉手足无措的解释着，急的眼泪都要掉了出来，“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不该被嫉妒蒙蔽了双目，我真害怕，怕你不原谅我，怕爹和娘痛恨我……”

    “我知道的，五姐，我迷迷糊糊听见你在叫人来救我。”夏萱安慰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娘一直都很爱你，姐。”

    仿佛被触动了微小的神经，夏茉嘤嘤的哭了起来，最后索趴到夏萱怀里，泪如雨下。

    夏萱静静的抱着她，用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梅香，静谧，清幽，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抹去了悲痛，镌刻下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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