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纪事 -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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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纪事29-第二十九章

    本来魏兴忠也知道了月心出府的事情,她的想法和大多数的仆侍的想法差不多,只是觉得不好对秦子跃交代而已。有时候魏兴忠想着郡王府的这些主子们头都疼,都是些什么人,好像没有什么正经好名声的,大约也就七七过得去了,还是平安养大的,这个哎也不好说什么,其他都是郡王的亲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么就这个月心身份实在不妥,能自己明白走了那是最好的了。

    所以当李蕴秀坚持一定要把月心找回来的时候,魏总管心中是不以为然的。然而李蕴秀平时总是温文尔雅,都不大声说话的,比秦子路那种只是表面温顺,只要平安两句话就能挑起火来,暴跳如雷的子不知道好了多少。所以李蕴秀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就执掌了家事,魏兴忠是很高兴的,并且非常支持的。

    今天李蕴秀说起月心的事情的时候,态度很坚决,表情反常的很严肃。而且一再的说明郡王如何如何,魏兴忠只能遵从了李蕴秀的意思,心中暗自纳罕,难道真的像传言一样,这郡王是看上那个伶官了?

    平安带着七七从军事研究所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月心出府的事情,听了魏兴忠的话,平安说道:“是蕴秀坚持让您去把他找回来的?”魏兴忠欠着身子说道:“是的。”平安略略点了点头,对魏兴忠说道:“以后这种事情听蕴秀的吧,他还是很了解我的,”歇了口气说道:“蕴秀虽然不错但是终没有您对京城的事情那么熟,您多指点他一些,还有他有时候胆子小了些,您多提点他吧。”

    说的魏兴忠直发愣,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教导李侍君,这男女授受不亲,这侍君跟着自己学习算什么事啊?想着魏兴忠咳嗽一声开口想说话。平安直接打断了她:“这事您就不要说什么?没事,我在这顶着呢,蕴秀心思敏锐,看事情清楚,只是被这个男人不能做事的规矩束缚住了。而且以前一直在里,虽然对他有一定裨益,但只是细枝末节。您知道的事情多,而且母皇能把您派到我身边,必有过人之处,等您把蕴秀带出来,你们一起跟着我,我就有了左膀右臂了。”停了停,平安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记住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男人不能做事这回事,只要是有本事,我都一样用的。”

    见魏兴忠吃惊的样子,平安一笑:“您帮我搞的学校怎么样了?”魏兴忠连忙道:“这人都齐了,再有都按郡王的意思建了起来。”平安点点头:“那把那些孩子带上来我看看吧!”

    等魏兴忠让人把那七八个孩子带上来的时候,平安皱了皱眉头,魏兴忠想起刚才平安才说的话,也是一阵苦笑:“这必是不如郡王的意了。”平安点点头:“魏总管我请教您。”魏兴忠连称不敢,平安笑道:“这世上是男人多呢,还是女人多呢?”魏兴忠愣了一愣:“应该是男人多。”平安点点头:“不错,就我看来好像不知什么缘故,这世上仿佛男人更容易活下来。再一则,您觉得是男子尊贵还是女子尊贵呢?”魏兴忠心想您这不是废话吗?口里答道:“当然是女子尊贵。”

    平安又点点头:“都说男子不如女子,我却不那么认为,我觉得就聪明才智而言,男人其实和女人差不多的,既然女子尊贵机会就多,而男子受到的压迫很大,能有多少上进的机会,而我就准备给他们别人不会给他们的机会,让他们和女子一样学习,您觉得这样的男子和女子谁会更用心学习呢?”

    魏兴忠恍然大悟,还明白了平安背后的意思,这样培养出来的男子又怎么会不忠心呢?魏兴忠笑道:“郡王果然与众不同,这件事交给小人了,小人家还有两个儿子,一并带到府中培养好了。”平安开心地笑了起来,心想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想让我白帮你教儿子呢,怎么没见你将女儿送进府来。然后又和魏兴忠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情,便起身回到了后院。

    梅院里,秦子跃拉着月心的手劝着月心,秦子路也在旁边帮着腔,李蕴秀坐在边上不说话,见平安和七七进来了,李蕴秀赶紧起身见礼,平安一拉蕴秀笑道:“今天真真是亏了你,赏你什么呢?”李蕴秀刚想开口说话,平安已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这个吧!”李蕴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秦子路素知平安不着调,本没当回事,秦子跃还不适应平安这样疯疯癫癫的,只能装作没看见。

    月心低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有点发白,平安把秦子路赶到了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月心旁边:“说吧,为什么要走?”月心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秦子跃一直对平安感觉怪怪的,毕竟平安曾经看过自己的身体,这心里面难免尴尬。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从来也没有人提起这事,平安对秦子跃也和对秦子路差不多,叔叔叔叔叫的不知道有多亲热,从没有让秦子跃为难过。

    可秦子跃多年在伶院最是善于察颜观色,知道平安并没有将自己多放在心上,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秦子路的关系。不过正如秦子路评价平安的一样,只要平安想哄人的话那是哄死人不偿命的主。不仅言语之间,就是神色上也从来没有给秦子跃疏离的感觉。所以秦子跃在郡王府,在秦子路身边一直有家的感觉。

    所以今日平安一开口说话,秦子跃便觉出平安和平时不大一样,言语很是生硬,怕月心心里难过,忙接过话来:“月心只是觉得老是住在府里不妥当,怕麻烦我们。”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秦子路哪能见着秦子跃流泪,赶忙说道:“月心,别走了,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有我在,就有你住的。”秦子跃感激的看看秦子路,拉了拉月心的手:“听见没?”

    秦子路还想说什么,只见平安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到了嘴边劝慰的话赶紧咽了下去,知道这位又要发神经了。平安对秦子跃说道:“我说叔叔啊,麻烦您,不要说话好吧,这不是我在问月心吗?”秦子跃听得这话,心里大是不痛快,刚想说什么,却看见秦子路在那挤眉弄眼地对自己打眼色,便也不开口了,心里只是觉得奇怪。

    平安语气不变:“说吧,为什么要走?”月心一手被秦子跃拉着,一手绞着衣服,只是不说话。平安看着他悠悠地说道:“既然你不说,不如我替你说了吧。”

    看月心绞着衣服的手停了停,平安继续说道:“其一,既然你能想到自赎自身,想必是个心气极高的男子,觉得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你是没法过的,所以要走”

    见秦子跃要开口说话,平安打了个手势:“其二,你觉得我叔叔已经有了安定的生活,可以以后都不要依靠你了,你是只能帮助别人,却不能允许别人帮助你,不能允许自己亏欠别人的人所以要走。”

    这样诛心的话,月心腾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平安,平安却如恍然未觉,说道:“其三,这府里渐渐有了议论,说你勾引我,这是你这高傲的心气不能接受的,所以要走;其四,你自视极高,恐怕我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枉费你自赎自身的初衷,所以要走。月心公子,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错啊?”月心指着平安,气的嘴唇都在抖:“你,你······”

    平安一笑:“我什么啊我,看来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其实你不过是个极度自卑的男人罢了,觉得自己如花的容颜在伶院被糟蹋了,觉得自己的聪

    明才智在伶院荒废了,满脑子的自怜自哀,自怨自弃,生怕别人因为你是从伶院出来的就看不起你。”

    月心脸色苍白,浑身都气的发抖。秦子跃看着心疼万分,对平安说道:“你不要这样说他,我们都不容易。”说着流下泪来,平安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看着月心,心中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

    月心抖了半天才说道:“是,我是自怜自哀,自怨自弃,那又怎么样?难道伶院出来的人在你们这样的人眼里不是肮脏的贱货吗?你是高高再上的郡王,你怎么会明白像我这样的人能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你怎么明白整天周旋在那些肮脏的女人中间,心里鄙视她们鄙视的要命,却还不得不笑脸相迎,是怎么样感受?我能自赎自身就是不想再这样活下去,哪怕下一刻死了,这一刻我也是干净的。”说完月心挺直了脊背,毫不畏惧和平安对视着。

    平安嘴角略微翘起了一下,很快那一抹笑容就消失了,她缓缓说道:“活着都是不容易的。想来外面关于我的传闻也不少,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在意你是不是出生伶院的人吗?不说我很钦佩你有这样的心智和傲骨,便是看在那日对我叔叔的份上,我绝不会对你有所轻视的。有些话我以前也对蕴秀说过,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是别人在意这些,还是你自己在意这些,如果我不在意,别人说的都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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