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喂?爸爸,我是周璟。”
“正好,小璟,你回来了。你开车,带着你妈也到w市来,你妹妹今早在火车站被人掳走了!照顾着点妈妈!”
周爸这一句话,响在周璟耳边,如阵阵雷鸣,震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与叶妈一样愣在那儿。
小瑾被掳走了?小瑾被掳走了!好好出去玩,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掳走?她会不会被被骂、被打?可会、可会……
“小璟?小璟?你还在听吗?赶紧赶到w市来,我们正在往火车站旁的警察局赶,你也马上过来!”电话里传来周爸急切的声音,将周璟唤回了神。
是啊,得赶紧过去!小瑾,他的小瑾,说不定此时正在等着他去救她。她那么胆小,现在还不知哭成什么样了呢。
周璟想到周瑾被捆住,丢在小黑屋的墙角,哭哭啼啼,抽泣着轻声喊着“哥哥”的画面,登时眼睛都红了。打开车门,将叶妈移到副驾驶座上,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一气呵成。
知道这时,叶妈才缓过神来,无助地抓着儿子的手:“小瑾,小瑾怎么会被人掳走呢?她好好的,是不是、是不是我和你爸惹下来的仇家啊?”说话间,已隐隐带着哭声。
“妈,不会的。我们先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到了再做详细的打算。”周璟嘴上安抚着妈妈,心里的焦急紧张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好在机场离高速近得很,没一会,车子就离了那滚滚车流。周璟一脚油门,车速瞬间就上去了。“妈,系好安全带!”
“嗯,嗯!没事,你开快点!”叶妈没了平时一个劲要周爸控制车速时的唠叨,反而催促起来。
周璟点点头,开了车上的gps导航,顺着提示,一路风驰电逝,朝w市奔去。
……
这厢,周爸他们已经到了w市的警察局。老同学想来已经和这边打过招呼,周爸他们得以一切便宜行事。
“周桐同学,请你再仔细描述一遍当时的情况好吗?”周爸没有因女儿被掳走而迁怒周桐,反而按捺下焦急,蹲下身来,颇有礼貌的询问起来。
“当时、当时我们……”周桐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旁边的警察也不时地补充一两句目击者的描述。周爸听了,将两者仔细一中和,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周桐见他不说话,吓坏了,扯着她爸爸的衣角,哭道:“周伯伯,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买什么纪念品,小瑾也不会被那些人掳走了……”
周爸被这一声惊哭打断了沉思,冲周桐摆摆手说:“这不能怪你。别哭累了,快跟你爸爸回去吧。”
周桐却是摇摇头,固执的不肯走,“不要回去,我要看着周瑾回来了才安心。”说着,还恳求地看了一眼她父亲。
周国安也点点头,说到底,这场祸事也是由自己女儿引起的,哪有让别人在那儿忧心忙碌,自己先回去的道理。“是啊,我也是不安心,周秘书长,就让我们一起留下来吧,说不准还能帮上些忙。”
周爸见父女俩都如此坚决,略一点头,同意了。
这时,一名警察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惊喜之色,“有目击者提供了绑匪那辆车的车牌号!”
周爸和周国安俱是神一振,有了车牌号,就能据一路的监控摄像,知道他们一行人的大致方向了。想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都略略定了定心神。
……
“老大,这小丫头好像不对!”坐在后排的强子惊呼了一声,引得全车人朝周瑾看来。
只见周瑾斜斜靠在那强子身上,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额上还不时有汗珠滚滚滑落。
“哟!这莫不是电视上演的什么心脏病吧?”那个女人看多了八点档肥皂剧,倒是一眼认了出来。
“妈\的,晦气!以为搞到个好货色呢,没想到是个病秧子。”那老大骂了一声,随即回过头,问司机:“顺子,到哪儿了?”
“老大,往前就是f镇了,离咱们家还有段距离。”那司机回答。
“老大,咋办?别死在咱们车上了!”那强子瞧着周瑾苍白的脸,有些慌神。
“掉头,去t镇宋老三家。他欠咱们一个人情,今天就让他还了!”那老大一咬牙,命令道。
车子马上在下一个弯道上掉了头,往回开了。
周瑾感觉到车子掉头时引起的晃动,稍稍松了口气。起码离事发地越近,得救的可能越高。
面包车又在路上疾驰了一个多小时,车速才慢慢减下来。周瑾仔细听着周围的声响,感觉好像已经进了一个小镇。
“吱”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随即是前面车门打开的声音,好像是那个老大下了车,剩下的人在车里都不说话,静悄悄的,只听得周瑾微弱且急促的呼吸声。
“好了,下车!”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那老大回来招呼大家下车的声音。周瑾被强子抱着,也下了车。她偷偷睁开眼睛瞧了一下,众人都进了一间乡间小别墅一样的屋子,想来着就是那宋老三家的房子了。
周瑾被抱进屋,上楼,放在了最里面一间房间。
楼下,那个看起来质朴老实的宋老三正在和那个老大交涉着。
“哎哟喂,我的王五哥,您这次又是哪来的货色啊?瞧那一身打扮,你可别惹到什么人物,还连累弟弟我。”那个宋老三苦着一张脸,朝“老大”,也就是他嘴里的王五询问道。
“这你别管,赶紧给我找个医生过来!麻利的!不然人死在你家招惹了什么晦气我可不管。”那王五倒是无赖,扔出这么句话,就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宋老三无法,只能任由这伙人住进了自己家。披上外套,他便出去找那些肯出诊的医生了。
周瑾躺在房里,偷偷打量着周围。她乘看着她的那个女人出门拿东西时,悄悄从裤兜里掏出一支唇彩来,又拿出路上从车里的座位缝隙里抠出来的一张口香糖包装纸,写了求救信号,仔细叠好了,攥在手心里。从旁个角度看起来,倒像是因为病痛而攥紧了床单,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
“爸,到底怎么回事?”周璟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寻了周爸问道。
周爸被这一声“爸”惊得一怔,转过头来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朝自己匆忙的走来,眉目间已褪了少年时的青涩,看起来清冷但是稳重。
周爸想着本来今天该是个高高兴兴团园的日子,如今却是愁云惨淡,心中五味杂陈,朝周璟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说明的详情,又把刚刚从监控得到的信息告知了他。
“既然出了市就没见着那辆车,那定然是换了车或者换了车牌。前者不好说,后者却是有迹可循。爸,那车型应该清楚了,有没有查出市的各个方向收费站的监控录像?”
“查了,往f镇和b镇、g镇都有这种车型的车。这种车型使用很广,凭这个不好查。”周爸摇了摇头,眼睛满是血丝,仿佛浑身脱力般坐了下来。
周璟闻言,眉头紧皱,渐渐攥紧了拳头。不行,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有捞着的那一天。小瑾,我一定要找到小瑾的,还要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这么不令人省心,我、我都还没有对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见了?
“爸,我去查监控了!”他一抿唇,转身朝外走,“不管那群人多狡猾,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的!”
“去吧,刚刚我的老同学已经打好招呼了。”周爸像是瞬间老了好多,从周瑾出事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弦总算因儿子的回归而放松了些,“我去瞧瞧你妈!”
周璟开了门,先让周爸出去了,自己尾随其后,去了监控室。
开门,里面是一团忙碌的景象。上头交代下来这件案子要抓紧办,尽一切力量去破,他们自然是尽心的。
“你好,请问出市的监控是哪一个?”周璟拦住一个匆忙走过的警察,问道。
那警察都没有看他,匆忙指了个方向,又步履匆忙的离开了。
周璟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坐下。看着一个警员调出监控拍下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看着。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出声叫道:“刚才那张,掉回去!”
“小璟,错了,那是进市的监控,出市的是在这边!”这时周爸进来,看见儿子走错了地方,出声提醒道。
周璟确没有回头,径自叫那警员调回刚刚那张照片,“爸,你过来看!”
周爸见他慎重,也急忙挤过来,“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爸,你看这!”
照片里,一辆面包车疾驰而过,而且还正好是歹徒所乘坐的车型。因为角度问题,隐约露出车子后排一点景象:一只无力垂着的手!
“怎么?你的意思是这就是那辆车?”周爸看了半天,觉得那些人不往外地逃,反而又返回市内,有些不可思议。
“嗯!”周璟却是肯定的一点头,“看,爸,这只手腕上带的手链,那是我前年圣诞寄回家给小瑾的,全球限量,这不会是巧合!”
周爸闻言,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瞪大了眼睛,顿时神起来,招呼着周围的警员,“快!快给我查这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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