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菊还要在这个所谓爹爹的眼皮子底下坚持一个月,她只有避其锋芒,静待出嫁。
对于白仁贵令人发指的吝啬行径,她丝毫不去理会,三年的时间早已让她看清眼前的人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从他嘴里扒出金子的,何况他也没有。除了每日给他们爷俩烧火做饭,其余的时间,她都在给自己准备嫁妆。这段时间,她给自己绣了一对鸳鸯枕,一对手帕,两条床罩,针法都是沿用现代的十字绣,原由是苏绣、刺绣之类的她也不会啊。其实她还想做条冬天的棉被的,可那便宜爹爹只给了她买床罩的钱,棉花太贵了,要白仁贵放血的事情是绝无可能的,大姐为此费劲口舌,好说歹说,他都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都是人家的”为由,断然拒绝了。俩姐妹无奈,又求着他买了几块木材给自己做了个不算很大的衣柜,终算了事。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迎娶新娘的大日子。成亲前的晚上,施裕去借了安木越家的毛驴,刚进院子,安老先生就将儿子叫到屋中,着墙角处的一个大箱子,沉默了许久。
“箱子右侧有个小包袱,你取出来看看!”施老爹凝重的脸色渐缓,轻叹一声吩咐儿子打开箱子。
施裕依言在箱子里找到了上等绸缎制的包袱,取出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套赤红色喜服,上边还整齐的叠放着新郎官的帽子和新娘的凤冠,施裕有所不解,眸光中带有询问。
施父答道:“当年我与你母亲是在军中成亲,可在那之前,我们原本是约好战事一结束就回老家办喜事的,你祖父祖母也已经为我们做好这新人服饰,可不想事情有变,只能仓促的在军中办理了婚事,为此,为父我一直对你母亲有所愧疚,总念着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再给她一场婚礼,所以这凤冠霞帔我一直留着,不曾想……哎……”
老人诉说着往事,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施裕听人说过双亲是在军中成亲之事,在别人看来这也许是一段佳话传奇,他曾经也如此想,殊不知,父亲却一直对此有着另外一种渴望。他也想到了他的娘亲,温柔体贴,对他和弟弟更是爱护有加,可他们……那场巨变到底是毁了原本幸福温暖的家。
少年的心里也因回忆变得痛苦不堪,可他更多的是仇恨。若有机会,欠他们施家的,他一定是要讨回来的,他还要好好的安葬娘亲,寻回失踪的弟弟。他握住老人的手,很用力,语气不容置疑的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弟弟的!”
施父无奈的叹了口气。索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裕儿,施闰他会没事的,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目前是你的幸福最重要,等下你托人将喜服给菊儿送去吧,她们那边定是也准备了,但为父我还是希望您们能穿上它站在我面前。菊儿她是个好孩子,聪敏,黠慧,又有股说不出的韧劲,你好好待她,她日后必是不会负你的!”
施裕想到白小菊那双灵动的眼眸,有时又略带羞赧之色,还想起那日她在众人面前要他用刚猎回来的野猪为聘娶她过门,心里不觉好笑。确是个聪慧有趣的女子,他想,他的小妻子日后定不会负他所望,他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是的,爹爹,儿子这就托人给她送去!”他眼中一笑,很是期待未婚妻穿上嫁衣的样子。
说实话,白小菊在看到赵媒婆送来的嫁衣时,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她见过村子里其他女子结婚的服饰,自己的这套也是大姐帮着做的,无非就是一块红布做的衣服,头上竹簪将散落的头发绾起也就是了。可现在,眼前放着的竟是凤冠霞帔啊,她虽不明白这个朝代官阶如何区分,但也知道像这样的嫁衣怕是只有像诰命夫人那样的贵人才可以穿的吧。这,这也太奢侈了吧,施裕他去哪儿弄得啊,想到他们父子是因为落难才沦落此处,而他二人的气质又全然不像农夫猎户的样子,还有他脸上的刀疤,难不成他们是?即使那样,又如何呢,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嫁**随**,嫁狗随狗,一辈子不离不弃。她相信福是需要他们自己去创造的,她对未来充满期待。
凤冠霞帔在线阅读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