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七十一,就求婚了?
连素问在近距离看到她的脸,也不得不承认,她是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刑曼姿今天又穿了红的,我要早知道就不和她穿一样颜色了。这种女人也真是女公敌,一来,什么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
果然,稍作留心,便发现身边很多女宾都在讨论她。
“人家是萧少的新宠呢,我听说她家里也是做地产的,不过那又怎样,和萧家比实在只能算这个,还不是要看萧少的脸色倒贴。”说话的女孩子比了个小拇指的动作,然后对对方很有默契的一笑。
然而这些话多半也是出于小女孩子心理般的嫉妒,被讨论的主人公姿态高雅,神情自然,毫无任何传言中应该有的紧张样子。相反,她显得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并且不像其他女人般急于凑到每一阔少身边,她此时正恰到好处的轻轻微笑着,显得贵气又大方得体,面对她的几个男宾望着她的脸,都露出心驰神往的沉醉表情。
萧溶会搭上刑曼姿,这多少让聂素问有点诧异。听陆铮说,萧溶当初决意收购华谊,就是为了追季璇,如今追到手,玩腻了,又从公司内部发展到公司外了。不过据聂素问对她的了解,刑曼姿绝不是一个只把眼界放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她要的往往比别人猜测得更多。
这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这也是素问为啥把她当作自己最大竞争对手的原因。
素问还膈应着自己学生时代屡战屡败的颓丧战绩,看着刑曼姿风姿绰约的走过去和陆铮打招呼,她心里像是被放了一缸腌渍的酸泡菜,可惜即便用挑剔的眼光看,曼姿的举手投足都完美无暇,偏生这种女人又识时务,分得清场合,在该放得开的地方放得开,该营造个凛然不可侵的贵族小姐时候,也能极其出色。实在是让素问很有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素问便蹲在一边默默的观察了刑曼姿不少时间,已经把要给陆铮的神秘礼物忘在脑后。
等侍者端着托盘走过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便随手拿过一杯,那里面是调成彩虹颜色的某种饮料。
可正要喝,却听见旁边入了一个声音。
“这种**尾酒,是今年新调的‘rainbow’吧。”
素问循着声音转过头,原来刑曼姿也已看到她,正缓步向她走来。裙摆像火一样艳丽的鲜红色,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动,热烈而具有侵略。
直到她近在咫尺,优雅的用两手指捏起酒杯柄。她的十手指纤细,像是冰雪初融的雪白,指尖丹蔻是和裙摆一样的鲜红色。素问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这一双手收了起来。
刑曼姿把一杯像彩虹一般有着漂亮分层的**尾酒举在空中端详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开了酒:“rainbow这种酒,就是因为冷藏才能保持彩虹色彩分层的鲜明,本身就是不能用手掌握住酒杯的,手心甚至是手指指肚的温度,都会破坏这种酒的色泽和口感。”
素问猛然低头,看着因为被自己胡乱捧着而已经颜色混乱了的**尾酒,酒杯里已经没有了彩虹般的美丽,倒像是一大团糊在一起的颜料。
刑曼姿姿态端庄的抿了一口酒,露出一个极清浅的笑容。
“从以前你就处处不如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得意的扬起了纤长的脖颈,甚至连眼神也懒得分一点给自己,“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无论你后天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你那卑贱的出身。”
显然,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能威胁到她的玩意儿,这几年她每每被拿来和聂素问做比较,于她本身来说也许也是不屑的。打击聂素问已成为她这么多年的最大乐趣,而她此番说辞,也颇有点谈笑间看对手灰飞烟灭的调调。
素问赌气一般的把那杯混杂了颜色的酒一口喝干,然后仇恨的瞪着她。
此刻刑曼姿已经放下了手中指喝了几口的**尾酒,瞥了她一眼,对着侍者道:“有可乐么?你这样的女孩,还是喝可乐最合适。这种场合,礼节的喝点才适宜。或者,我换个说法,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侍者点了点头便折回去给她拿可乐。
素问气得浑身发抖。这女人的嘴,真是一点配不上她那所谓的高贵出身,又狠又毒。
不一会儿,那侍者就端着托盘里的两听可乐再度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中途有人向他询问什么,侍者转身把托盘放在餐台上,开始向对方解释着什么。
素问突然觉得这是个时机。此刻已是宴会高(谐)潮,人声嘈杂,声光陆离,素问佯装去餐台取食物,漫不经心的站在那位侍者身边,趁他背过身说话时,把两听可乐都拿起来,疯狂的摇晃起来。
她也不知道哪听会到刑曼姿手中,总之,防患于未然,两听都摇了再说。
侍者很快结束了兑换,转身来拿托盘,素问赶紧放下可乐,手忙脚乱的拿起自己的餐盘,走到一边假装用餐。
刑曼姿这样的美女在这种宴会里很容易如鱼得水,才一会儿便已经与另一位男士攀谈起来。当侍者回来时,她不疑有他的道了声“谢谢”,接过那一罐可乐,而侍者转身向素问走来,将另一罐可乐递到素问手中。
素问把玩着手里的可乐,目不转睛的盯着刑曼姿。只等待会可乐飞溅,喷得她满头满身,揭开她高贵优雅的伪面孔,要她当众出丑。
然而就在刑曼姿准备拉开拉环的时候,那位与她攀谈的男士却忽然将易拉罐抢了过去。
“还是让我来吧,万一伤了你的指甲,那我会于心不安的。”
该死的花间绅士!恭维也恭维的这么不是时候!
“嘎巴”一声,易拉罐便被打开了,伴随着一阵惊愕的抽气声,可乐像泉涌似的突突往外喷着,弄脏了男人的手和大片衣襟,在她对面的刑曼姿虽然及时跳开了,但裙摆还是难免被殃及,多余的泡沫便流到了地毯上。
惊愕声后,是刑曼姿一叠声的道歉,和拿起随身手绢,小心翼翼的帮男子擦去身上的可乐。男人虽然出了丑,可哪堪这般美人恩,忙屁颠着堆出笑来:“哪里,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些可乐就要喷到你了。能为美丽的女士消灾挡难,是我的荣幸。”
素问在一旁呆呆的“啊”了一声,这男人还真会献殷勤。
已经有人体贴的劝两人下去换身衣服,刑曼姿其实只溅到了裙摆几个星点子,她还是那个女神一般的姿态,脸上贵气的表情真是从始至终都没改变。
心里幸灾乐祸想见的,刑曼姿狼狈的被可乐泼满脸的情景并没与出现。素问恨得牙痒痒,似乎太阳都被气得发疼,真该喝点东西降降火!
愤恨之下,素问基本没经过脑回路,就拉开了手中的易拉罐。
可乐毫无意外的准确的飞溅了她一脸,那一瞬间她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因为发生实在太快,而她用全副力瞪着刑曼姿,所以本没机会作出任何反应。只看到自己满脸,满头发丝儿都在往下滴着可乐,刑曼姿有护花使者替她挡灾,可自己并没有啊。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这一幕比方才刑曼姿那里发生的可乐喷还要激烈,大概没人见过像她这么囧被可乐喷了一脸的。在她周围的几个人也或多或少沾了点光,直到素问呆呆的把喷得差不多的可乐罐放在桌上,此时整个宴会厅都已经安静下来,而她周围也慢慢形成了一个真空圈,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各色各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怜悯的,鄙夷的,猎奇的,伴随着那迅速在她脚底洇开的一大滩可乐,她已经无暇去分辨刑曼姿此刻是什么眼神了。
“素素!”
人群里一道厉声,聂素问后知后觉的抬起湿漉漉的脑袋,看到今晚的主角,陆铮,拨开人群向她走来。
难堪……
除了难堪素问找不着第二个词了。
真的应了那句话,她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撞见了。
她张张嘴,想叫他的名字,却那么羞于开口。这个时候,还是假装不认识他吧?免得给他丢脸了。
陆铮一直走到她身边才停下,看见她这副样子,略皱了皱眉,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便蹲下身,手臂绕到她腰间打横一抱,在素问的“啊”的一声惊呼中,她已经整个人置于他怀中,以一种公主抱的方式。
她再一次成为了全场目光的焦点。而聂素问自己只是忐忑不安的揪着陆铮的衣服:“放我下来吧,都弄脏了……”
陆铮今天穿的是一整套的白西装,此刻她身上的可乐全沾到了那洁白的衣料上。
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瞪了她一眼低喝:“别动,还想怎么折腾。”然后就恢复了常态,只是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对身后众人交代道:“更衣室里有为各位准备干净的新衣服,请弄脏了的客人前去挑选换上,各位身上的衣服我会派人送去干洗,稍后会送到各位的府上。我先带我的未婚妻去换一下衣服,抱歉失陪了。”
简洁流利的一段话,伴随着陆铮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台阶上。
宴会场内久久宁静。
片刻,便如炸开了一颗弹,在场每一个脸上都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在纷纷错愕的面孔下,刑曼姿狠狠攥紧了双拳,美丽的面容有些扭曲。未婚妻……?她没有听错吧。不可能,杂草永远是杂草,怎么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二楼铺着厚厚的地毯,仿佛能将声音都吸进去,隔开了一楼的喧嚣。素问窝在陆铮怀里,恨不得缩成团消失不见。
虽然陆铮没问她是怎么回事,但……偷**不成蚀把米,又弄成这样狼狈,真没脸见他。
陆铮一直把她抱进一间客房,将她放到床上,然后径自进了浴室,开了花洒,调好水温,便丢了件浴袍给她:“先去洗洗,把脏衣服换下来。”
素问拨了拨已经开始粘腻的头发,怔怔看他。
“怎么,还要我帮你洗?”
她喏喏摇头,在陆铮的目光注视下踏进了浴室。
怎么都跟设想的不一样呢?按计划,她应该找到陆铮,把他从宴会上偷偷带出来,好像小时候迷恋探险的刺激一样,跟他两个人,孤男寡女,在外面,星空下,奉上她的神秘礼物。此情此景,她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提出来了。
然而——
从第一步,就不同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刑曼姿,而她心底的那股不服气就让她失了冷静,做出一些傻了吧唧的事来。
浴室的水蒸气熏得她满脸通红,头也晕乎乎的。她裹着浴袍,走到镜子前,用手指抹开一片氤氲,对着镜中倒映出的自己,讷讷的问:“很蠢吧?”
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无奈的自嘲。
推开浴室的门,陆铮正坐在沙发上等她。素问踱步过去,有些扭捏的玩弄着浴袍的腰带。
“……”
“……”
一时无言。
素问想了想,还是没敢腻到他身上去,老老实实在他对面的床沿上坐下了,一板一眼问他:“陆铮,你会不会嫌弃我?”
陆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素问赶紧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我今天很傻,给你丢脸了……我下次再不会了。”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陆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涨红的脸,突然笑了笑:“不会。我要是嫌弃你,就不会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素问突的从床上坐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又忽然间泄气般低下去:“你一定是为了敷衍底下那些人吧。不过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要挑我这么狼狈的时候说啊?求婚呐,怎么说我也得穿得高雅大方,在一片狗仔记者的镜头下接受你的钻戒吧?”
陆铮本来板着脸等她的回答,这一刻却被她逗笑了:“原来你理想的求婚场景就是这样?那下次我再召集点狗仔满足一下你好了。”
“还下次呢……”一次都够糗了。素问百般埋怨的嘟囔着,忽然回过神来,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说下次……下次?你是真的打算向我求婚?”
陆铮一本正经看着她,伸手帮她把因为动作太大而滑开的浴袍领子揩了揩:“这么多人一起见证着呢,还能有假?恐怕明天就要见报了。你怕么?”
素问的脑子有点打结。这就是求婚……?怎么这样就求婚了?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我也好事先做做准备,像今天这样多尴尬啊。万一明天一出门,就被记者截住,问我‘是怎么和陆先生相识并成为他未婚妻的’,‘你和陆先生经历了怎样的爱情长跑’,‘做豪门媳妇你有没有心理压力’什么的,我该怎么回答啊?”
陆铮认真听着,等她说完,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真的?”素问从他腿上抹过身,双手强硬的掰正他的脑袋,鼻尖对着他的鼻尖,气势凛凛问:“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刑曼姿好看?是我优雅还是她优雅?是我更配的上你对不对?”
素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陆铮一阵怔愣,继而拍拍她的头:“你喝了什么?”
素问歪着脑袋响:“一杯像彩虹一样的饮料,不知道是什么酒,反正颜色特漂亮!”
陆铮有点哭笑不得:“傻瓜,越是颜色艳丽的酒后劲越大。不能喝酒还逞强。”
素问索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是,我醉了,不过你跟我求婚,我都记着了。你不许趁我醉了就耍赖不作数,我跟你说,我有证人的!楼下都是我的证人!”
“好了好了,我说过的话,绝不反悔。”他着她的脑袋,像哄个小孩子。
素问却不依不饶:“那个刑曼姿,真气死我了!说我是杂草,说我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卑贱的出身!气死我了,那罐可乐明明应该泼在她身上的,为什么最后倒霉的是我?呜呜……”
她趴在陆铮前,似哭似嚎,自言自语的发泄着:“我不就想出口气么,结果没撕开她的面具,反倒让自己更丢脸了,呜呜……陆铮,我真的配不上你吗?”
陆铮听了不知做何表情,只是万分温柔的抬起她的脸,然后亲了亲她的鼻尖:“配不配的上,我心里知道就行。”
她反抗:“那不是等于没说吗?”
陆铮笑道:“你是杂草也好,凤凰也好……我喜欢就行。”
素问飘飘然:“这还差不多。”然后崴在陆铮身上又别扭起来:“今天穿高跟鞋痛死我了。你这什么破别墅,出租车都不给进来,我自个儿走了好长一段路。”
“现在还疼么?”
素问翻个白眼:“当然啦,我可是穿了一晚上,现在脚趾都还疼。”
陆铮起身,把她按进了沙发里,然后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蹲在她面前,说:“来,把脚伸过来。”
素问讷讷的,抬起一只脚。只见陆铮握着她的脚踝,帮她脱下足足八公分的碎钻高跟鞋,然后是另一只。
素问把脚放进了热水盆里,温热的水流仿佛抚慰了她浑身的经脉,陆铮把手伸进水里,帮她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脚背,素问靠在沙发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陆铮的手并没有仅此而已。他的五指顺着脚踝开始有节奏的移动,帮她按摩舒缓着脚底和小腿的肌。素问虽然因为酒的缘故脑袋里还迷迷糊糊,但也觉察到不好意思,猛的睁开眼睛,自上而下推了推陆铮的肩,而他只是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素问怔怔的看着水里自己的双脚。那并不是如书上所写的盈盈可握的一双玉足,甚至因为长期打工,站台,脚跟处都磨起了薄薄的茧,碰到手心的触感应该并不怎么样。可陆铮并没有丝毫变化,依然耐心的按摩着她的脚底。
忍不住自怨自艾的说了句:“我的脚很丑吧?”
陆铮的手稍顿,然后拿过干毛巾,就那样把她的双脚抱在怀里,一只一只擦干净。
然后抬起头,一字一句郑重的纠正她:“这样的脚并不丑,甚至绝大多数的人都生了一双这样的脚。你并不是要去做脚模或是什么,你能够健健康康,和普通人一样,我就很满足了。”
她本来就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人啊,要不是遇到陆铮,她也许本没机会出道,演电影。可偏偏就是这样一点儿也不普通的陆铮,看上了普普通通的她,让聂素问怎么也觉得有点不安心。
这之后陆铮把她抱起,放在柔软的床里,然后自己起身,去倒洗脚水。就在素问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几乎要阖上眼皮的时候,她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的,生,日,礼,物!
等陆铮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素问一个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怎么了,喝醉了还不睡觉,明天想头疼吗?”
素问急得在床上直跳:“你快去换衣服,陪我出去,快点快点,也许还来得及!”
陆铮不明所以,但被她催促着,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任由她拉着自己飞快的往楼下跑。
别墅的后面是一块沙地。这一带是西城区开发的新兴商业城,陆铮的别墅购置在一块天然的生态区内,这地儿的绿化都是原生态,隔个百八十米一栋独门独院的独栋。
这趟准备素问本来就拿不准,这下被她隔着这么久忘记了,估计效果更不可能怎么好了。
果然,等她拉着陆铮的手出来,只看见别墅后面的沙地上一片黑漆漆的,她设计中的美好烛光,月下许愿,似乎没有一项成功的。
像是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素问一下子垂下头。
陆铮感觉到她的沮丧,反手抓紧了她的手。夜色昏暗,但隐约能看清空旷的沙地上着数不尽的红蜡烛,只是因为时间太久,有的已经燃尽了,剩下一堆蜡油,还有被风吹灭的,东倒西歪横在沙子里。
深邃的眸一转,他已经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唇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轻轻拖拽了她的手,将她带到那一圈融化的红蜡旁。
素问觉得丢脸,唯一一次想给他个惊喜,结果还弄成这样,不情不愿的小步挪着。
陆铮在红蜡前蹲下身,转过头问她:“这是你想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真不想承认啊。素问很没出息的扭着头不看他。
谁知陆铮却笑了,眼角弯弯,很是高兴:“谢谢你。”
任素问脸皮再厚也忍不住了:“都弄砸了还谢什么啊……”说完背过身就不愿再多看一眼。
陆铮没有再作声。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小心的用手拢着,一去点燃蜡烛。
今晚的风有点大,有些才点燃一会,转头又被吹灭了,他就耐心的回再点一次,还有些只剩下一滩红蜡在地上了,他也能想方设法的给点燃。
等到素问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时,只看见一整片跳跃的烛光将黑夜完全的照亮,和她设想中的浪漫情景一模一样!
在那一片橙黄的烛光中,陆铮弯着腰,仍在努力的点燃剩下的蜡烛。
这般情景,突然让她觉得鼻子发酸,明明是她要为他准备的秘密礼物啊……
她吸了吸鼻子,飞快的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陆铮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微笑。素问忙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打火机,说:“一起吧。”
两人被围在百只红蜡中间,各自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照看着那一方渺小脆弱的火苗。待晚风一吹,无数烛火跳跃着,摇曳生辉,隐隐是一个爱心的形状。在爱心中间似乎是一个字,只是两人还没点完,还有些蜡烛完全融化了,实在没法再点燃,所以仍看不出端倪。
素问叉着酸疼的腰,在红烛围簇中支起身,环视了一圈,既觉得满足,又微带了恼意:“唉,你为什么要叫陆铮呢?‘铮’字笔画太多了啊!”
原来她摆的是他的名字。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趁着宴会开始前,一个人偷偷在这里摆的紧张和寂寞。甚至完全没料到今晚的风会使这一计划难产。真是傻,又傻的那么叫他喜欢。
陆铮耐心的点完最后一蜡烛,才站起身来,倚到素问身边拥着她。他的脸被烛光映衬出一种柔和的颜色,那红蜡好像燃烧在他的眼睛里,灼灼的令人心颤。
他的声音也浓得发腻,在夜色间缓缓流转:“‘素’的笔画也不少,咱们算扯平了。”
素问痴愣看着他:“你也要为我摆一次吗?”
“你喜欢的话,下次你生日我也这么为你过。”
“不要,提前知道了多没新意。”她矫情的扭过头,心里却如小鹿乱撞。
他拉着她,就随意的在蜡烛前坐了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的看烛光摇曳。素问倚在他怀里,小声的说:“许个愿吧,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他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依言闭上眼睛。无数微妙的烛火跳跃闪动着,一同见证着此刻的宁静。
素问扬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等到他睁开眼,第一眼就对上她明湛湛的眼睛,一时波光流动,温软如同今晚流离的烛光,如梦似幻。他有些不能自抑的抬起她的下巴,吻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上,当他的唇离开她的眼皮,素问的整张脸都红透了。
这些小小的红烛,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一个心形,也不知还能燃多久。那光芒也许并不耀眼,每一只蜡烛的顶端只有小小的一团火苗,它们能照亮额范围实在太小,可是无数烛光汇聚成一团,便将整个夜晚都映得暖如白昼似的。
正如她带给他的那种感觉。一直像这些蜡烛一样,虽没有夏日炙烤般的热量,但这小小的不起眼的光芒,一直在温暖着他的心。它们积年累月的汇聚起来,渐渐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良辰美景,便当如此。
陆铮再度拥紧了她,让她的脸贴着他的心口的位置。他的眼底噙着笑意,烛光倒映在他的瞳孔里,烛火的跳动仿佛和他的心跳是同一频率。
他的手指轻轻刮着她的鼻尖,充满了宠溺:“素素,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也许是酒意上袭,也许是不好意思,她把脸埋在他怀中,模模糊糊的应了声。
*
没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女星争夫”以及“影坛新人第三者足,破坏薛黛婚姻”的消息全都销声匿迹了。在叶子还焦头烂额没能商讨出个危机公关方式之前,某些关于争风吃醋、炒作上位的话题,似乎在一夜之间远离了她。
黛林借律师之口发表声明谴责不实报道,并不排除走法律途径控告其诽谤。随后不久,最先发布照片的那家报纸连续两周刊载道歉声明,那张模糊的照片上到底是不是聂素问和黛林,这一点早已无人问津。
按兵不动的聂素问成了最大赢家。素问当然知道是谁已雷霆之势扭转了报章的导向。她把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那些被呵护、被照顾的感觉锁在心底最角落。
叶子拿着从各大搜索从各大搜索排行榜得来的数据,向素问证明:“你看你,现在多受关注。”
素问随便点开一条搜索链接,触目便是:这个女人傍着我们家薛薛制造话题,博眼球就算了,还连带着宣传了新片,真不要脸。
叶子见她沉默,心里思量一番,安慰道:“有争议是好事,起码让人记住你……”
有争议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素问并不确定,但起码有争议就有曝光率,有了曝光率,公司就能把她卖个好价钱——
她原本要拍的周沫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如今剧本和剧组人马已经到位,公司的内戏,叶子给她的片酬比原先商定的又涨了一个价码。
叶子把片约合同拿给她签字时,小声告诉她:“别说出去,这么多腕儿,就数你的最高了。”
拍完卫导的电影,就有好几个电影剧本到手,要是换了以前,她追着求着都未必有人找她拍电影,现在倒还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叶子安慰她:“不用急,你慢慢挑,咱们重质不重量,选好剧本最重要。”
况且叶子手上还有两个代言,国内一线的化妆品,做代言轻松,来钱快,叶子也挺乐意帮她接。就是现在她选品牌要注意了,商业味太浓的不能接,太平民化的产品也不能接,叶子说:这叫烘托她的气质。她的定位起点就比一般人高,所以事事得往了选。
说完了正事,叶子也不忘感慨:“这次真得好好谢谢陆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陆少帮你,不过你这次能险中求生,多亏了陆少。”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但素问一想到那晚照亮天际的烛光,陆铮一直拥着她坐到天明,到现在还觉得温暖。
叶子看了她几眼,瞧她一个劲的走神,终于还是忍不住,坐到她对面,对她教育起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虽然陆少这次大发慈悲,拉了你一把,公司里关于你和他的闲话也挺多,但我还是相信你的,你和陆少绝对整不出什么事情来。”
“哦?”素问呆愣的忘了叶子一眼,想知道她这番逻辑到底从何而来。
女人嘛,坐一起就是八卦,更何况娱乐圈就这事儿最多。
叶子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下去:“你这种格的,实在不可能和他交好。陆少这个人,一看就是眼高于顶的,萧大小姐他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我们圈中人。哦,最重要的,他是有情人的!哪里还会看上你这种清粥小菜。”
然后她压低了声线:“我的一手消息哦,听说陆少又有未婚妻了。”
“是谁?”素问本能的问道。
叶子很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干情报的。不过听说陆少特宝贝这个女的,在生日宴上,还当众抱着她上楼了。而且今早上班的时候,听莉莉说,莉莉,就是总裁办的那个,特聒噪的小秘书,她给陆少送咖啡的时候,看见他耳朵后面有个齿痕……”
叶子神色隐晦,说得眉飞色舞的:“咬在那种地方,显然是那个啥比较激烈留下的。估计要是脱了衣服,身上更加壮观。陆少平常一直不苟言笑的,看到就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没想到这么奔放。而且按理说陆少这种人上了床也应该是有一种威仪感的,却让个女人这么放肆的一口咬在耳朵上,显然是对那个妞包容的要死简直专宠了。”
叶子说的口沫横飞,丝毫没注意到素问的脸已经变得莫测难辨,很有一种羞愤欲死的味道。要不是之前他俩吵架让陆铮素了快一个月,在那事上,他能不依不饶把她逼急了,最后泄愤似的在他耳朵上咬下那一口么?况且咬完了她也没能伸张她女的主权,被她拖回去,那重型杀伤武器又在她体内重新就位,整整折腾的她第二天都爬不起床。
叶子还在兀自感叹着:“唉,想不到陆少那样冷静清心寡欲的人,喜欢的类型居然是在床上这么犷的,果然人都是两面的。”
等她感叹完才注意到素问的脸色:“啊,丫头,你这个什么表情。这也算好事吧,让你认清形势。毕竟陆少这样的人不适合你,陆少订婚的消息传出去,也可以帮你洗刷掉之前被抹黑的潜规则绯闻。不过你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点,陆少那个态度,帮的了你一次,可没有第二次。将来他要是真跟那位床上技术过硬的未婚妻结婚了,对你这样的小花小草,肯定是敬谢不敏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还用手肘撞了撞素问,试探她的反应。
叶子这一番八卦,信息点太多,以至于素问还没能完全消化。只得深吸了口气,大力点头:“对,我是该吸取教训。以后断不能这么做了。”就是咬,也要咬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啊!泪奔。
卫导的电影完成了后期剪辑,成片已经被送往意大利,将在威尼斯电影节上首度揭幕。素问和薛绍峰这一番雨过去,剧组的人全都兴奋且难耐的期待着。毕竟是他们辛苦了半年的成果,尤其编剧和导演,从两年前就开始筹划了,演员们也得为此付出了很多。薛绍峰发迹线上被拔得稀疏的头发到现在还没长全,显得人凭空老了几岁,而素问为了撑起旗袍苦苦增肥,等到下一部戏,又要费力的减肥。
忙里偷闲,躲在躲在陆铮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皱着眉感慨了:“怎么能跟皮球一样,说胖就胖,说瘦就瘦。”
说完,手在她浑身上下不老实的游走着,是真的瘦了许多,线条一下子垮下去了。
素问挣了一下,从他怀里跳到沙发上去:“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上回叫你秘书看到牙印,这回还想让人抓个现场啊。”
素问把叶子的话学给陆铮听,他当即就笑得像个大尾巴狼似的,还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八卦有时也不可不信。起码传得有几分真实的,比如……你靠着犷的床上功夫,征服了我。”
“呸,说你胖,你就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陆铮放下手上文件,走到沙发上坐下,将她抱起放置自己腿上。素问脸红喘息的挪了一下,指了指门,小声说:“门锁上没,别让人看见了。”
“放心好了,我的办公时间,不打内线他们是不敢进来的。”
他一边安慰她,一边轻啄她的额头。
两个都是大忙人,总是聚少离多,她才鼓起胆子,公然在公司里与他见面。过不了几天,她又要飞威尼斯,和剧组一起出席电影节。这是她人生以来最重要的一次红毯,也是她第一次在国际舞台崭露头角,心中难免惴惴。更丢脸的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国。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护照,签证,记得带点常用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在外国语言不通,买药是最麻烦的。还有礼服去试过了吗?第一次到老外面前,你可得漂漂亮亮的,不能给咱国产妹子丢脸。”
“真罗嗦,像个老妈子。”她拧他的下巴,然后又吧唧一口亲回去。
有时候,养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女朋友,真跟养了个女儿似的没区别。可他乐意这样宠她,被她嫌了也高兴着。
他有些感慨似的说:“以前一直很厌恶这样墨守成规的生活。出生在这样家庭,有良好的物质基础,为了加固这个城市,不得不抹杀自己的天,去顺从所有人期望。人生单薄而枯燥的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当你达成了一个,还有更远的一个在等着你。”
素问点点头,表示能理解他这种心情。穷人有穷人的乐呵,富人有富人的苦恼。谁也不见的比谁活得轻松。
他抚着素问的额发,低头望她,眼睛是沉沉的墨色:“不过现在我却愿意把自己置身在这种轨道里去奋斗。也终于能体会一点,前人所说的,愿我十年奋斗,再换她三年天真无邪。这话果然是激励人去拼命的箴言。要保护什么东西,首先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别说女人没用,这么小鸟依人的,却激励的男人们要死要活。”
他这话算变相赞扬女么?还是在说她?
素问不知如何接话,似懂非懂懵懵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陆铮却用手托起她的脸颊,在她脸上捏了捏。
“素素,你可以全然的不懂人情世故,可以横冲直撞,用你自己的姿态生活,活得像骄傲的孔雀,用最天然最质朴的格活下去。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冲动,懒惰,不计后果,情绪化,科打诨,甚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都很好。我不会让你有撞得头破血流,或者被现实磨得麻木,变得生硬的一天,至少我会竭尽所能,让这一天永远不到来。只要有我一天,你就可以这么继续任下去,天真下去,永远不长大。甚至没有任何生存能力,都可以好好的按自己的方式恣意的活下去。”
这大抵是一个男人能打动一个女人的最致命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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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的话,代表了我的无耻猥琐心愿啊。要是能有个男人,不管我做什么都包容,我想怎么活就能怎么活该多好~
71 七十一,就求婚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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