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元被鲁瑞阳强拉着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 不等消化, 又被巩文晓抓去参加饭局。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你来我往地喝了几杯啤酒之后,才被赶来护驾的徐旭接去拍戏。
啤酒喝得有些急,沈慎元有些上头, 开始犯困,歪在座位上打瞌睡, 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徐旭,直到同一个问题被问了两遍才稍稍回神。
“马维乾怎么了?”
徐旭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柠檬给他, “咬一口。”
“……”沈慎元端正坐姿, “古有望青梅而止渴,今有望柠檬而解酒。”
徐旭将柠檬丢给他,“你和马维乾熟吗?知道他多少事?”
“以前是竞争对手, 据说家还住得挺近, 但是没遇到过,现在没什么联系。”沈慎元疑惑道, “他怎么了?”
徐旭道:“乐文查过马钰的电脑, 没有找到任何和账本有关的东西。”
“可能是交给了什么人?”
“你觉得马钰还会交给谁?”
沈慎元被难住了。和马钰关系最近的分三种人,一种是他的亲人,就是马瑞和马z,以他们对马钰的疼爱,手里捏着账本一定会有所行动。一种是和他关系暧昧不清的人, 罗启松、穆必诚、穆必信、鲁瑞阳,最后一种是两者都挨边的马维乾。鲁瑞阳是被举报的,马维乾是举报马钰藏账本的, 都不可能。那么……只剩下已经死透了的穆必信、穆必诚和罗启松。
“穆必信和罗启松的遗物呢?”
徐旭道:“他们死在马钰的前头,马钰怎么把账本交给他们?”
“……”沈慎元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徐旭道:“乐文找不到账本,就顺手查了一下马维乾。”
沈慎元反应过来,“你怀疑他撒谎?哎,也有可能。他喜欢马钰,很可能伪造一本账本出来……不对啊,账本呢?”
“他不是想伪造账本,他是丢出一个鱼饵让我们锲而不舍地追查下去。”
沈慎元点头。马维乾不知道涂乐文对这件案子的执着,为避免警察久查无果而放弃,放一个虚假的诱饵促进他们也无可厚非。
徐旭缓缓道:“但这不是重点。”
……
涂乐文被涮了一把还不是重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宏大量?
沈慎元问道:“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马维乾每个月都会向一个银行账户存款,每次五千。”
“账户名是?”
“马维乾。”
“……一点都不好笑。”
徐旭道:“好笑的来了。”
沈慎元全神贯注。
“那个账户每个月都会有人在x镇取钱。那个人很巧,也叫马维乾。”
“……”沈慎元呆住,“这么巧?”
徐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沈慎元按着额头,“我觉得我脑袋转不过弯来了。所以马维乾养着一个也叫马维乾的人?他们什么关系?双胞胎?”
“你会把自己家的双胞胎取两个完全一样的名字?”
“没想过。”
徐旭想起罗少晨,摇头道:“对,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想了。”
沈慎元脑中灵光一闪,“不会要走真假马维乾的剧情吧?这怎么可能?哪个是假的?现在这个?有身份证啊,养老保险什么的……怎么造价?”他凌乱了,越想越不淡定,酒精被紊乱得思绪挤得没地儿了,自觉挥发,“怎么可能?他的同学呢?他是艺人啊!全国知名,总会有人发现吧?”
“他这么红?”
“……偶尔会上娱乐报。”
徐旭道:“乐文已经去找马维乾了,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你说猜测还是他人?”
“猜测。”
“首先他冒用他人姓名,侵犯了马维乾的姓名权,另外还要看他是否犯诈骗罪和伪造证件罪。”
沈慎元心里沉甸甸的。
徐旭道:“如果是猜测是真的,那么真马维乾应该和他一伙。”
“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徐旭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们多走了很多弯路。不然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追鲁瑞阳和焦博这两条线。”
说到鲁瑞阳,沈慎元就想起他之前的话,一阵紧张,“他要对罗少下手!”
徐旭道:“哪种方式下手?”
“他说要让他一无所有。”
“那不是对你下手吗?”
“……我说正经的。”
徐旭道:“我最近也在关注鲁家和罗家的动态,目前是罗家占上风。”
沈慎元道:“这才让人担心!”谁知道鲁瑞阳狗急跳墙会做什么。
“关心则乱啊。”徐旭笑着摇头,“放心吧,乐文一直暗中派人照应着,暂时不会有事。”
“什么叫暂时?”
徐旭叹了口气道:“这件案子是乐文顶着巨大压力说一定会办下来的,动用了不少人手,欠了很多人情。这些人情和人手短时间内还好说,一旦时间长了,压力会直接把他压垮。到时候,不管马维乾是抛诱饵还是抛媚眼,都没用了。”
沈慎元心头猛震,“有个大约时间吗?”
徐旭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曙光很快就会到了。”
“什么意思?”
徐旭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乐观。
罗学敏熬了两个通宵好不容易趴着桌子眯一会儿,就被一通电话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在听到对方声音的刹那恢复清醒,沉声道:“怎么会找不到人?如果白道不行就走黑道,警察不行就找私家侦探,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她放下电话,刚刚的气势的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门被敲了两下,不等她答应就推了进来。
罗学敏刚想发火,看到来人,脾气顿时蔫了,“爸。”
罗定欧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是不是被鲁瑞阳摆了一道?”
罗学敏勉强笑了笑道:“没那么严重。就是一批货款,找到人就能打过来。”
罗定欧睨着她,“跟我打什么官腔?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突然在关键时刻失踪,还能有什么原因?”
罗学敏低头。
“我们算计鲁瑞阳,鲁瑞阳也在算计我们。我们倾尽全力收购th集团股票,闹得自己资金周转不灵。”罗定欧苦笑着摇头,“接下去的情节可以想象,罗氏股票下跌,鲁瑞阳趁机收购,为了保住罗氏,我们不得不抛售th股票。”
罗学敏面有愧色,“是我太急功近利,才会给鲁瑞阳钻了空子。”
罗定欧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我已经联系银行贷款。”
“银行不是慈善机构,这个时候找他们,等于送肥肉上门。”罗定欧抬手看了看手表,“我约了人三点过来谈事情,我现在有点累,你替我去吧。”
罗学敏一头雾水,“谁?”
“简静年和马z。”
下午三点。阳光穿过阳台射进客厅,照着沙发和茶几,暖洋洋的。茶几上的咖啡色泽很深,直到细细的牛奶流淌进来才稍稍冲淡。
涂乐文放下装小奶壶,用小勺子搅拌了一下,才满意地点点头,将咖啡递给身边的马维乾。
马维乾一怔,道:“不是你想喝咖啡?”
涂乐文道:“喝咖啡能提神,我希望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你能打起精神。”
马维乾耸肩,“这两天我天天睡十二个小时,从十点睡到十点,很精神。”
“没有通告?”
马维乾苦笑道:“我向马总说了马钰和鲁瑞阳的事,所以暂停活动。”
“那正好,”涂乐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和咖啡挨着,“正好有时间聊聊他。”
看清照片里的人,马维乾整个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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