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爱我如初,不安,
对电话应允一声之后,便直接被挂断,他一直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纪昀笙之间的利益关系,更不想让大家知道,他除了医生这个身份以外的任何事情。
来到茶馆包厢门外,纪昀笙已经坐在那里等候,桌面上已经煮好的茶,袅袅升起的白烟,似乎已经有些时间了。
“伯父,让您久等了。”
沈以澄走了进去,脱下皮鞋坐在软垫上;铺面而来的茶香,让他疲惫得到缓解,神也清明了许多。
“是我来早了。”纪昀笙深呼吸,随后抬头望向沈以澄,“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淙”
“别太自责,她已经不在了,你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
纪昀笙说着的同时,递给沈以澄一杯热茶,他接过,放在唇边,并没有着急喝下,鼻息间,萦绕着热气,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暖了起来。
“您怎么忽然将我找来了?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忽然想喝茶了。”“你知道,若然从来都不会像你这样,安静地跟我面对面,喝茶聊天。”纪昀笙并没有一下子切入主题,而是径自倒了一杯茶,也跟着喝了起来。
是啊,他似乎跟沈以澄的关系,比纪若然来得好,他们在一起,似乎从会有不断地争执。
“伯父,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用顾忌。”仿佛感觉到纪昀笙的欲言又止,过去他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将自己约来茶馆的。这次也不例外,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以澄啊,我心中不安啊。”
良久,纪昀笙才叹息一声。现在的局面,越来越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不知道,韩信的底牌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狠戾的儿子,会对穆云涵处处手下留情,上次他说记得部分,并没有说他记得些什么,不记得些什么。他已经越来越捉不透纪若然的心思了。
“伯父…….”沈以澄抬头,望向纪昀笙,塌下的眼皮,盖住了原本凌厉的眼眸,苍老的面容,明显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沧桑,这个在商场上风云四十多年的男人,没有了以往的霸气,此刻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最近若然的行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您是说涵涵的那件事吗?”虽然这段时间没有跟纪若然见过,但是他偶尔还是有跟南璟通话,对于穆云涵的事情,别说纪昀笙,连他跟南璟也不理解。
“嗯,我起初以为他是因为答应我,顾及穆家,但是今日清晨,穆家股价大跌,似乎跟他有关。”纪昀笙再为沈以澄添了一杯热茶,随即将今天清晨出现的事情娓娓道来。
“会不会是若然又改变主意了?”在听完纪昀笙的话,沈以澄低头沉思,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一个星期,穆家必毁。排开穆云涵做的事情不说,单是两家十几年的交情,还有穆云若本身也在纪氏工作,他就真的这样不管不顾,一定要逼死穆家吗?
“我今天也问过,只是他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
“伯父,先看情况再说吧,我相信,若然一定有他的道理。”良久,沈以澄才悠悠说到。
“他做事我很放心,但是总出一些不同常理的牌,让人提心吊胆的。”
“最近世熙也有些怪异,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什么。”
想起最近,宋世熙在纪家,还有她上次回了一趟宋家之后,神色与平时明显不对。
“她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听见关于宋世熙,沈以澄还是很紧张,毕竟任然说过,如果被揭开,那会是所有人的痛。
“不清楚,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与平时的她不太一样。”
“以澄,如果被揭开,我会尽力保住你。”纪昀笙低头保证,对待沈以澄,他除了满身的罪恶感就是愧疚了。
“伯父,您别这么说,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沈以澄释然,即使被唾弃了,又怎样,他今后的人生,都会在忏悔中度过,不管是对宋世熙,还是任然,他满心的罪恶感跟愧疚,始终萦绕心头。
“谢谢。”除了这一声谢谢,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外人看来,他是那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他们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另一层关系。
“对
若你爱我如初,不安,
了,你爸妈现在还好吧?”想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妹妹,纪昀笙心中是愧疚的,父亲临终前,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尽所能守护她,让她认祖归宗,只是他一直都没能做到。
“老样子。”知道父母跟纪昀笙之间的矛盾,所以沈以澄也不好多说,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至今不肯原谅纪昀笙,当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不清楚,所以从未发表过言论。
“那就好。”
“唉。”听见沈以澄的话,纪昀笙忍不住叹息一声。但愿她是真的好,只是这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两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思地喝着杯中的茶,沈以澄眉头紧皱,穆云若的事情,他倒是没怎么理会,但是刚才纪昀笙说到宋世熙,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完全没想过,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该如何面对她。
“对了,我准备今年年会的时候,公布退休的消息。”良久,纪昀笙的话打断了沈以澄的思绪,他已经老了,很多事情,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干脆放手,什么都不管。
“为什么这么忽然?”沈以澄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复原样,低声问道。
“年纪大啦,不比你们年轻人,也想过过退休的日子了。”纪昀笙感慨一声,随后自顾自的笑起来。
“那您退休以后,一直待在家中?”
“打算跟老伴儿周游世界去,平时忙碌工作,经常忽视她的感受,蛮对不起她的。”“可能会移居纽约,下个星期就开始过去那边休假,一直到年会,我才回国。”
“您当真放开了吗?”“若然的事情…….”纪昀笙的计划,倒是挺好的,只是一个人,真的要完全放下,有那么轻巧吗?
他移居纽约,是因为那里有纪贤毓吗?
“当你为无能为力的时候,即使不想,也得放下。”
纪昀笙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沈以澄面前,深邃的眼眸,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什么。
“你以后,会懂的。”
沈以澄望着桌面上的杯子许久,直到对面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最后一抹茶香在空气中消失,他才悠悠转头,望向包厢大门。
古色春香的茶苑,是他跟纪昀笙见面的据点,如果不是不得已,他们几乎不会见面,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纪昀笙约见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不理会,母亲的事情是否会被曝光。
甩了甩头,没有再继续理会,他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早在任然离开的那天,他便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忘了一眼手中的发夹,“我还在忐忑什么?”“你一定认为,我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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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宋世熙独自一人站在露台外面,望着城市发呆。高高盘起的头发,露出雪白的颈脖,近看还带着淡淡的痕迹。
纪若然从身后将她拥住,温热的气息在她的颈脖处散开,最近她总是郁郁寡欢的,让他很是担心。
“最近你总是闷闷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有些烦恼,参赛的事情。”宋世熙没有挣扎,温顺的任由他抱着。
“我老婆那么厉害,还用烦恼什么。”纪若然嘴角上扬,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中的担忧逐渐消散,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愁眉苦脸。
“纪若然,我是正经的。”听见他的话,宋世熙从他怀中挣脱,正视着他,这些天,脑海中一直闪过那些疑问,每次想要动手画画的时候,总被那些思绪打乱,无从下笔,他竟然还有心思取笑她。
“我也是正经的。”纪若然低头对上她,一脸严肃地说完,随后又爽朗一笑。
“不理你了。”宋世熙无奈,他这些天总是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只是她每次都无心跟他开玩笑。
在她抽身离开之际,他长臂一拉,再次将她扯入怀中,“傻瓜,我说的是事实,不用刻意去想想,画出来的作品才是最好的。”
“你画了这么多年的画,应该比我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对上他认真的眼眸,宋世熙无奈地点了点
若你爱我如初,不安,
头,只是心中空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什么,就像当时郊外写生那样,那幅落败的画,她也当时也觉得缺失了什么,只是一时想不出来。
“好了,别再想了。”
见她依旧眉头紧锁,放在她腰上的大掌不禁收紧,头抵住她的额头,深情地望着她。
良久,宋世熙才缓缓地闭上双眼,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毫无缝隙地贴近,紧紧相拥,呼吸相溶在他们脸颊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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