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拍背顺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渐渐小了下来,转而传来雨打在屋檐房瓦上的声音,屋外的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怀里的小姑娘也不再哭得直打嗝,皇后心中计较着她大概是快睡着了,正想停下手,却发现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小姑娘抬起了头,娘娘正要与她诧异问她怎么还不睡,不妨却被她吻住下巴。
“别胡闹了,快睡觉......”娘娘低头看她,岂料又被她得寸进尺,封住了嘴。
“唔——!”
是和那天夜里一般无二的柔软唇瓣,皇后娘娘只觉得妖大王身上那股少女的体香铺天盖地笼住了自己。只是这一动作实在过分突然,娘娘还未待自己反应过来,却已经将妖大王给用力推开了。
妖大王缩在被子里,怯怯地看着她,像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娘娘,你不要生气......”她嗓音又黏又稠,像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委屈伤心事。
皇后娘娘愣了下,只好开口道:“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呀。”听见她说没有生气,妖大王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娘娘,你生得真好看,就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皇后闻言哭笑不得,又耐不住妖大王的缠磨,夜使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无比近,令她也忍不住放下许多防备来,于是她闭着眼哑声道:“那只许这一回。”
妖大王炙热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越发近了,轻轻喷洒在娘娘面上,柔软的唇瓣附上来,轻柔得像柳絮,她在娘娘的唇瓣上辗转了片刻,终于试探着吐出小香舌,沿着娘娘的唇缝勾了一勾,见她闭着眼没有抵抗,便试着顶开她紧闭的唇,要与她唇舌交缠。
“唔、唔......不行——”娘娘偏头侧过妖大王附上来的唇舌,只觉得心中莫名惊慌,一时胸脯起伏喘息剧烈。
妖大王不料被心上人拒绝,倒不再作出之前泪盈于睫的委屈样子,她不尴不尬地一笑,重重栽在一边。她缓了片刻,等喘息平定后便下床捡起落在地上的被褥,略拍了拍仍旧盖在自己身上。
她转身背对着娘娘,屋外依然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因了水滴散起的雾气在窗外蒸腾连绵。
“娘娘,过子夜了。快歇息吧。”她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粘稠,在淅沥雨声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清淡,听得娘娘心底一紧。
“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看着她的后背,终于迟疑开口问道。
那人仿佛背脊一瞬间僵了一僵,娘娘等了好久,没有等来她的回答,就在她以为永远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妖大王的声音慢慢响起:“是的,我喜欢你,娘娘。”她说。
“不是那种喜欢,是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的喜欢。”
“是看见你不高兴就也不开心的喜欢,是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那种喜欢。”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语调平和,肩头却在细细抖着,整个人也不肯转过身来。
雨滴不停地从房檐落成一线,打在地上溅出小朵零星的水花。
这一夜的雨淅淅沥沥,漫天卷地的,像是下得没有尽时。
☆、第 6 章
山有佳木,木上繁枝。
心悦卿卿,惟卿不知。
伴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此间只有一室沉默,连绵不绝的月光在两人头顶缓缓流淌。
坦白说,皇后其实在开口问前,心里就隐约猜到了几分。
不过自己猜到的和听她亲口说,更是两回事了。
娘娘像是怔了很久,终于慢慢开口道:“我知道的。”
哪知妖大王的反应大得出乎她的意料。妖大王蓦地挺坐了起来,半惊半疑地看她眼睛,一寸一厘极是仔细。
不是我知道了。
是——我知道的。
妖大王怕是听错了,仍然目光向娘娘询问,犹疑着出声:“你......早就看出来了?”
皇后娘娘默了片刻。她心绪翻涌,像有很多话要同她一件一件展开讲,可是要说的话那么多,皇后娘娘挑挑拣拣,却不知道该挑哪一句说起。正犹豫着该如何应答,不想妖大王看着娘娘看久了,已经径自先红了脸。
“那你......那你怎么想?”妖大王扑红着脸,半是怯怯地问她道。
妖大王听得自己胸膛里的一颗心跳如擂鼓,她抬手深深按下,只怕漏听了娘娘的一声回答。
可是等了很久,黑暗中的娘娘也仍未出声。她偷眼朝娘娘看去,哪里料到娘娘正在看着自己发愣,夜色下的一双眼泛着明明暗暗的水光,分辨不出面上情绪。
“我怎么想?”娘娘回过神来,疲倦地笑了笑,身子向后靠了靠。她缓缓同妖大王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还能怎么想?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
“世上哪有女人喜欢女人的说法呢?”她的尾音轻又飘,在这样深的夜里,恍如一声叹息。
这样的回答叫妖大王愣了又愣,只一颗心却似在初冬缓浇冰水,慢慢凉透。
她设想了娘娘会有的一千种反应,她连最坏最坏的结果也想到了,也不过是——放她走,从此山高水远,遥祝卿安。
可是眼下,娘娘话里话外,分明有些意味不明的情意,却要自己先自将这些情意掐灭干净了,又想来掐灭她的。
妖大王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若你不肯爱,是因为世道,那你才是天底下最最可笑的人。远比那些定下世道的儒生假道学,都要可笑得多。”
皇后娘娘浓黑的眼睫抖了抖,却终于没有说话。
“因为那些人,他们信自己,爱自己,靠制定所谓的道德训诫来束缚异族,他们是心性最恶毒的聪明人。”
“他们哪里聪明?因为他们字字句句都说得冠冕堂皇,将自己的道理比作天下大道。懂得把话妆点得教愚者相信,这是他们唯一的聪明之处。”
“可是他们没有本事。”
“正因为没有本事,牝鸡司晨这样的成语便叫他们洋洋得意了起来。他们拿着自己制定的道德去约束别人,无聊口沫成了他们最有力的武器。于是慢慢地,更多没有本事却自视甚高,渴望得到高一等地位的人,带着相同的目的,站到了他们的那一边。”
“剩下的人,剩下的被这样道理所迫害的人,都只能随波逐流罢了。”
“甚至更可笑的是,其中深受其害的人,只以为多的便是好的,争先恐后地要去信他们的那套理论,仿佛只有如此,受过的苦便能有个高贵明亮的去处。”
“你不信本心,却要去信他们那个,维护他们自己的挡箭牌。”
“娘娘。”
“我不是喜欢女人,也不是喜欢凡人。我喜欢的不是任何一种身份,只是你而已。”
她这样平平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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