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的!”
姚婉兮瞥了他一眼,抬起袖子掩住口笑道:
“放心吧,至少相当一部分人知道这是我做的。”
“这又有什么值得你得意的?”姚晚重重坐回原处:“她最后也没把凤凰骨给你,你白吞了一颗心。”
昆仑星君们的圣物,要其拥有者心甘情愿转交才有效,许久之前的那个妖修误打误撞占了便宜,要不是属性相克,恐怕他就真的飞升成仙了,姚晚和姚婉兮商议许久,才拍板定下这么个计划:
姚婉兮嘴甜心狠,比起木讷的姚晚来不知要讨人喜欢上几千倍,便由她负责拐人,姚晚跟她里应外合,事成之后,两人平分星君的圣物,一同得道成仙。
结果这个看似完美无缺的计划,在执行的第一环节就遇到了问题:
姚晚进不去昆仑的护山大阵。
姚婉兮急的都要把自己漂亮的指甲咬秃了:“我费尽心思让你在南归皇室投胎,夺了本来的白虎星君的壳子,你怎么就进不去?!”
万妖之王身上的煞气太重了。她无数次试过把尚是个婴儿的姚晚趁着夜色送到昆仑山脚下,伪装成是个弃婴在,只待被星君们捡走了,却在刚刚踏进昆仑阵法的第一步就被连接而来的天雷劈得狼狈不堪,只能把姚晚送回南归皇宫,心里的火苗都窜的有天高了。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姚婉兮拼尽一身修为,将万妖之王逼回了幽魂的状态,魂魄初死之时懵懵懂懂,万般业果不强加新死之人,她便就着这个缝隙,将魂魄清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清白——的姚晚强行封在他自己的肉身内,辅以鬼族秘法,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就连魂魄都静止在了“无业果”的这样一个状态之下,便能骗过昆仑封山阵,只待时辰一到,昆仑星君们来接人便是。
那些万妖之王的法力和记忆便被封存在姚婉兮的檀香扇中,这逆天之法的后遗症便是姚婉兮当场就被术法的反噬作用逼得回到了幽魂状态,只得就近找了个狐妖附身。
然而在计划执行的第二环节,出了更大的岔子:
姚晚什么都不记得了。
本来随着年岁的渐长,姚晚身上的封印应该慢慢松动,进而想起一切才是,结果昆仑护山阵里面还有封山阵,双重阵法作用下,死死压住了万妖之王的魂魄,就让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昆仑白虎星君,白衣胜雪,长剑一出破鬼诛邪,当他的名声远传到南归的时候,生生把姚婉兮气的要吐出血来。
她觉得自己的哥哥真的人如其名,要完。
她当时的状况很是尴尬,要说自己是众鬼之首,魂魄之力太弱,没人信,可要是说她是个妖修呢,她身上的鬼气和妖气简直要一样重,两边都沾,可是两边都不是。
姚婉兮心一横,觉得反正万妖之王本来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便强行掩下一身鬼气,用姚晚的名号去跟沈云裳勾勾搭搭了,沈云裳也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样,对她欢喜得很,凤凰骨到手之日指日可待!
结果到头来,这个她一直视为掌中物的朱雀星君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姚婉兮暴怒之下,拼着金丹被尽数抽碎,也要吃了沈云裳的心,反正金丹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姚婉兮回了神,对着姚晚笑道:
“怎么能说没用呢?她现在可是真真跟我融为一体了。”
姚晚对她这种行径十分不赞同,却也没多说什么,开始琢磨起下一步的安排来。他满心满意觉得自己能顺利拿到青龙筋,觉得自己能成仙问道,却不知他身后的姚婉兮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疏离那么冷漠——
甚至不像是在看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姚晚只是思量了一小会便提笔回信。他写得一手飘逸好看的草书,还特别风雅地写在了渐变天蓝色的笺纸上,白檀香盘上薰过三遍才封进鲤鱼形状的外封里,紫泥封印,交给了那只一直在旁边努力装作背景的妖修:
“拿去,送到——”
“哥哥你傻了吗。”姚婉兮捂住了脸,真的不想承认她选择了这么个智商常年不在线的蠢货作为助力之人:
“除了你,现在没人进得去昆仑大阵!”
姚晚陷入了两难。如果想把信送到尤炳手里,那只有他能做得到,可是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不就是等于在跟昆仑星君们大喇喇地说,嘿你们好啊我就是以前的白虎星君姚文卿,现在换了个壳子回来看你们啦你们还认得出我不——
简直作死。
可是如果送不到尤炳手里的话,那么之前的安排不就统统作废了么,他们就要再等下一个机会,好诱骗这个看上去最好哄的最年少的星君将自己还未修炼成型的青龙筋拱手相送。
姚婉兮看他这幅进退两难的模样觉得非常开心,等心情好了不少之后她才大发慈悲地给姚晚出了个法子:
“你且去昆仑山脚等着,但凡诸天之东起青光,尤炳有任何要下昆仑的迹象,你便立刻作力竭之态浑身是血地倒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要是他问起,你便这样回答他……”
卫景出关后已经是数月过去了,尤炳眼见着他冲击分神期成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混吃等死的新一代典范,他倒也知足常乐,特别真心实意地恭贺卫景道:
“恭喜师兄修成分神大能。”
卫景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他盯着尤炳看了好久,才浅浅叹了口气、他情绪素来鲜有波动,能用这种口气说一句不轻不重、不冷不热的话,就已经算得上是很外露的忧心忡忡了:
“我看你面相不对劲,你最近自己多加小心些。”
尤炳一叠声答应着,好好好是是是我晓得了,一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简直是前脚刚出了玄武堂,后脚就已经疾驰在万丈天梯上了。
此事果不出姚婉兮所料。尤炳在看见浑身是血的姚晚后,简直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手忙脚乱了起来,简直要捂不住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虽然都是假的。姚晚握住他的肩膀,含着笑断断续续地,将那一句在心底已经演练过不知多少遍的话语说出了口: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尤炳心神震荡之下,冲口而出:
“我也是。”
姚晚伏在尤炳肩头,缓缓露出个充满恶意的笑容,然而他的话语声还是温文尔雅的,当得起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昆仑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最近都没见着你人影……一直没见着你的信,我等不及,就强闯了护山阵过来了。”
尤炳下意识地就要安慰他说,没事,只是卫景师兄和耿小师姐闭关了而已,可是转念一想,生生就把这句话压在了嗓子里。
他不蠢。
这人的出现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太凑巧了,而且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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