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这个人,虽然已经算得上富有了,给小女朋友摆阔砸钱时也算得上慷慨,但是一旦轮到自己消费,就抠门儿得一毛不拔,能省则省。h市的维也纳酒店,是谢礼自己的产业…所以最便利。吃饭不要钱。
到了约定的那天,谢臻特意去美发店做了个新发型。说是新发型,其实就是把年前烫过、留下些微卷的头发顺直。清汤挂面地垂在肩头,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样清纯的学生形象比较容易令人亲近,勘察起情况来也比较容易。
酒店的餐厅里客人并不少,但是都很安静,即使交谈也是轻声细语的。
谢礼抬手打个响指,大笑道:“臻臻,这边。”
谢臻咳嗽一声,无视其他客人的侧目,大长腿几迈,就到了谢礼那桌。背对着她的有个女孩子的身影,长发到了腰部以下。
哎,这是一床波光粼粼的瀑布啊,谢臻抬起食指揉了揉鼻子。
小后妈人瘦瘦的,看着弱不禁风。谢臻先喊了声:“爸爸。”
谢礼嘿嘿应道:“来得挺早,今天很漂亮,快来见过,额,程颖。”
谢臻蒙了一下:啥?成瘾?
那叫程颖的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谢臻蒙得更厉害了,歪着脖子想了一想,这副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灵光一闪,muse四个字母从脑海里飞出来。
卧了个大槽,程颖,不正是那个端酒的小姐姐吗?
☆、第2章
世俗眼光里,混酒吧的小姑娘都不是什么善茬。和有钱老男人结婚的小姑娘更不是什么善茬。前者不够贤淑,后者不劳而获。不过谢臻看人的眼光素来不在世俗之列,她对小后妈本人没意见,
只是好奇要看看,谢礼这把年纪了突然要再婚的对象,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与众不同。
互相见过,各自坐下。程颖很安静,不过不知道是真的安静,还是在这种特殊场合下,表演安静。毕竟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起来转溜个不停。
点菜时,服务员小哥腿都站麻了,谢臻还没点完,优哉游哉地念着一长串子菜名,小哥两股战战,面露难色看向老板,发出求救的信号。
谢礼了然,安抚地看了看小哥,咳嗽道:“臻臻,差不多得了哈。你看你瘦得,吃得了这么多吗?”
谢臻哦了一声,心下好笑,你总算知道心疼钱,要逗逗这个铁公鸡,“爸,难道不是这么瘦才应该多吃点么?”转头问小后妈,“你说是不是——妈~?”还带着一个特别荡漾的尾音。
“……”谢礼好死不死刚喝了口水,被呛得死去活来。倒是程颖这个小姑娘比较稳得住,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也些微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不过倒没多说什么。谢臻在心里给她加了一分,嗯,临危不乱,是个见过世面的。
菜上来了,都是些大鱼大肉的荤腥。谢臻哪里要吃这些东西,况且她下午三点才起床吃的早饭,这才不过两小时,怎会有胃口。
可是……小后妈的画风好像不太对?谢臻有些咋舌地看着她优雅地风卷残云。眼神不安分,狐疑地溜向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腰,这么瘦弱的小姑娘吃这么多??不科学吧。
再一看旁边,嘿,好家伙,老爹正两眼发直地看着小太太,满脸的迷恋崇拜。
谢臻脸上一个英俊纯良的笑:“小妈,你和我爸的罗曼史,是怎么开始的呀?”说实在的,要有人把罗曼史这种词跟老爹这种中年晚期老男人联系在一起,谢臻听了起码隔夜饭都要开始翻腾,但她却不介意去恶心一下程颖。
然而她还是太低估后妈其人了。
程颖把嘴里一块牛肉咽下去,抬头说道:“问你爸。”说完继续苦战。
“……”谢臻心想我去,大意了,这小丫头有几把刷子,脸上不太好看地看向老爹:“爸?”
谢礼咳嗽一声,那张圆胖得像肿起来的馒头似的脸顿时发起光来:“是这样的,我不是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吗,前段时间,我应酬多了些,可能是酒喝多了,身体吃不消,上个月在飞机上,突然呼吸不过来,倒在了地上,差点就过去了。幸好小颖过来了,”含情脉脉看向太太,“是她帮我做了心肺复苏。”
程颖含着一口羊排对他笑一笑,转过脸继续狂吃。
谢礼把目光转向女儿这边,羞涩道:“我欠她一命,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谢臻噗地一声,嘴里一口水喷出来,正好喷到对面程颖的盘子里…
遭到打扰的程颖抬起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谢臻摆摆手:“不好意思。”
程颖也无心恋战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淡道:“没关系。”
谢臻看了看老爹,老天爷诶,他哪来的自信?除了身高还过得去以外…好吧年轻时也的确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但那是二十年前。
如今,他那颜残的,她都怀疑他每天早上敢不敢照镜子,没想到人家还觉得自己四十一枝花,可以当得起别人救他命的“谢礼”。实在是太意外了。
奶奶所担心的淘金女郎主动靠近并勾引的香艳秘事没有上演,取而代之的是美女救狗熊的感人故事。
故事的最后,美女不嫌弃野兽,彼此终成眷属了。
谢臻对这种道德感太高结局又圆满的故事一向不感冒,跟看思想品德教科书似的,没劲透了。
她喜欢山贼把良民抢回去成亲的那种,并且良民还不要不要地喊。
于是站起来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慢慢吃。”
程颖也站起来,低头对谢礼说道:“我也有点事,要去学校一趟。”
谢礼啊了一声:“太遗憾了。我晚上还安排了活动,想请你看电影来着。”
程颖笑道:“改天吧,忙。”
谢礼立刻就像一只被扔了骨头的阿拉斯加一样,顺从点了点头。
要她看这幅画面,谢臻情愿自戳双目,咳嗽一声,挥挥手,捞起外套走了。
走了没多久,发现不大对劲。某个节奏的笃笃的脚步声一直跟着自己。
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新任小后妈。
谢臻挑了挑眉头,往旁边让了让,等她走过去了再走。程颖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
然而这一退让并没有什么用。后边的路途一样不对劲,只是跟踪者与被跟踪的对象调了个位置。
程颖转过脸来,皱着眉头问:“喂,谢臻。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谢臻耳朵掸了掸:“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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