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场,我立在原地,颤颤不能言语。
这个老小区的楼梯间内,一只巴掌大的卷毛小犬“汪汪”吠叫,奶声奶气,四只小短腿随喊声的起伏齐刷刷一蹦一蹦,我直当是个快没电的毛绒玩具!
“恶,恶犬呐?……”我很虚弱地问那个被堵在楼道上的中年男人。
“就,就这个!”中年男人理直气壮指了一下小杂毛犬,又急急将身子缩回去。
我:你就是个废物。
“黄小猫!叫你看看情况!你怎么直接冲进去了?!”贡贺手提大网子、大叉子抢入楼道,看见这狗没狗样、人没人样,直接背过气去。
“尼玛这是伤到谁啦?!”贡贺气抖抖问。
“就是他!”我指着楼道上远远避着的窝囊男。
“我说同志,你再躲远点儿!我们这就要实行抓捕了!”贡贺朝上边喊。
“欸!——好!——”窝囊男的声音顿时缥缈。
贡贺将大网子、大叉子一股脑塞我怀里,徒手拎起小小狗,迈开大步:“走人!”
后来我在接警单上看见,此次出警的结果是:报案人非常满意。
“他这是报假警!”贡贺戳着接警结果,怒吼。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受到宠爱,醋劲还辣么大 ( ̄▽ ̄")
悄咪咪滴加更。。。
第15章 cpt15
“呜呜呜,呜呜呜……”车上,我怀抱小小狗,小小狗哼哼得像在哭。
“是不是饿了?”我道。
贡贺边开车边说:“八成是在楼道里要吃的……你找找,应该有包饼干在车上,开过封的……”
“哦。”我摸索着在座椅挡板下找到,撇了些饼干碎碎放在手心上喂小小。
它这就有名字了,叫小小。
我扒开看了一下——男滴,咳咳。
小小没有项圈,却有项圈的痕迹,脖子的毛上压出一道印子还未消去。
小小大概刚被主人抛弃。挺干净的小狗,小卷毛一个,小黑眼珠,看人总是可怜巴巴的汪汪水眼。
我给小小瞅得受不了,就把它的脸对着贡贺。
贡贺看一眼,道:“哎呦!别让它这样看着我啊!我心里发慌!”
哦?贡大人有颗柔弱的心?
然而这一天就像永远结束不了似的,我将小小困迷糊的小脸抱向我,接警平台又开始“叮咚”“叮咚”作响。
“怎么回事儿啊?”我和贡贺一同看向电子接警单上的描述,我俩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贡叔……”
“嗯?……”
“……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还能说什么!这地方十几栋高层住宅,哪家鸭子在叫,扰民了!我听得出来是哪家吗我?!”贡贺一通牢骚,将方向打左,突然道:“等等,有鸭子在叫?他们说的鸭子,是哪种鸭子?……”
贡贺就此陷入了沉思,而我陷入更加深沉的沉默中。
贡大人,您可真是一位老司机!
因为没有听鸭辨位的本领,我们去报案小区勉强绕车并徒步绕走一圈,安慰了不堪鸭叫困扰的大爷大妈们,又和当地街道办事处及物业达成一致,当晚由小区保安挨家挨户投递“大楼内不许养鸡养鸭养家禽”的勒令通知。
此案便也告一段落。
重新开上高速路口,黄昏将近,蒸腾的水晕中,尚未炽烈的暑气急急消退。
这是临海城市初夏中特有的气候。
“芊芊!”
鳞次栉比高楼包裹下的这条风尚街,竟开始起风。
我看见钟芊坐在花店原木桌前,学着程芦雪的模样,开心地摆弄一盆属于她自己的插花。
街上变凉了,我敲敲玻璃门,向里面招招手。
钟芊听见,马上从椅凳跳下,小跑着拉开门。
程芦雪越过花瓣间醺白的灯火静静看着我们,我抬眼望她时,对我莞尔一笑。
“芊芊。”我道。
“你们去哪儿了?”钟芊打断我。
“没有去哪儿啊……”我表现得很无辜。
“骗人……你手里是什么?”钟芊笑嘻嘻戳着我藏在身后的一只手。
“欸——!”我拉长声音:“你怎么知道是给你的?”
“当然是给我的!”钟芊笃定。
“喔——?”我说:“那猜猜是什么?”
“吃的!”
“哈?我就只能送吃的?!……”我自哀自怜。
“嘻嘻……!”钟芊向我伸出小手。
“猜错了!不给你!”我将小小往她手心一放。
“啊!——小狗!”钟芊一把将小小搂在怀里。
“它怎么这么小?……”钟芊怜爱抚摸着小小,用脸颊不停去蹭小小。
“呐,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这么小。”我摊手无奈:“它是你的了,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钟芊用力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嗯……”钟芊回头看看程芦雪,向她求助。
“你自己的小狗,自己取个名字吧?”程芦雪走上前,蹲在钟芊身旁道。
“不要!芦雪姐姐,你帮我取一个吧!……”钟芊歪头抱着小狗说。
我:噫!你这孩子,真会撒娇!什么时候教教我呗!
“咳咳!”我下意识轻咳两声,觉得有些尴尬。
切,我会吃一个八岁小孩子的醋?哼!
程芦雪勾起嘴角瞥我一眼,她眸中泛起清浅闪烁的笑意。
“嗯……叫,小小,好不好?”程芦雪柔声对钟芊道。
我脸上陡然一阵火烧。
叫小小好,叫小小好!……叫小小简直太好啦!啊哈哈哈哈哈!……
心间这样花痴四溢,我想我亦露出花痴一般的笑容。
我和程芦雪真的心有灵犀,不点就通?!
“小小……小小……”钟芊又用脸颊蹭蹭小小,抱着小小撒不开手。
长街上亮起了灯。
风吹过,不知是什么带走钟芊轻念的声音。
“小猫。”无言的沉默中,一直站在我背后的贡贺出语提醒。
我深吸一口气,向钟芊伸出手:“芊芊,我们该走了。”
“嗯。”钟芊牵住我,像大人一样对程芦雪点点头:“芦雪姐姐,再见。”
“再见,钟芊。”
那天,我回二分局报道,下班。
一天之内,我捡到一个孩子,捡到一条狗。
写当日出勤小结的时候,孩子和狗都不在我身边。
民政局的同事将钟芊和小小接走了。
钟芊没有再哭过。
我们的父亲,不管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不存在。
“我叫黄小猫,这是我的警号。”临别时,我偷偷将一张字条塞在钟芊手里,上面写着手机号码。
这有些违反程序,但我没办法不做些什么就让她这样离开。
车开走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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