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强压着怒火,“就按照领议政大人说的办吧!以后这些大政,都以领议政大人的谏言为主!”
“是,殿下。”具宏和所有两班大臣们一起答应了一声。
通过这件事情,不但韦宝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朝鲜朝廷内部的结构也发生了重大转变。
具宏和申景搷等皇亲国戚失去了力量,保守持重的李元翼受到了重用。
这次的事件,加速了朝鲜朝廷向绥靖的深渊下行。
朝鲜的王与大臣们被韦宝弄服了,他们每次弄韦宝,回头就是更为残酷的被打击,而与韦宝相安无事,也就相安无事了。
几个回合下来,朝鲜的王和大臣,朝鲜的朝廷,就像是一头公牛,被斗服了,斗累了,在韦总裁面前,就像是一只小猫咪。
把本地势力中的地主阶级清洗干净,换成自己做唯一的地主,殖民地只发展农业和采掘业,最大限度压榨殖民地的价值和劳动力,这就是韦总裁的策略。
工业化进程总是要通过压榨农业化来取得的,这个过程,如果是靠内部来压榨,老百姓的日子将非常难过,社会矛盾会加剧,如果都是通过殖民扩张的方式完成,不但能够加速工业化进程,也能够将所有的社会矛盾,对外转移,更方便社会的进步。
不过,这对于管理者的要求就很高了,而且,这种方式,对于像韦家庄,辽南,京畿道和黄海道这样的薄弱的天地会地盘,完全是从白纸上起步,风险也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将全盘崩溃。
但是,韦总裁喜欢冒险,全殖民化进程的扩张道路,是韦总裁的选择,不管有多难,韦总裁也不会丢弃一个老百姓,自己选择的道路,韦总裁他跪着也要走完!
韦总裁实行的是政府资本主义,属于一个比较温和的体制,现在仍然属于天地会创建初期,什么都还是在摸索阶段,韦总裁对外的政策已经不算霸道了,对内就更加缓和。
天地会治下地区统一普通话,统一简化字,普及普通话,也是明清两朝的官话,普及简体字,统一欧洲标准的计量单位。
大力开展农业,只是相对于工业化城市来说,农业主要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主要以养殖和种菜为主。
还发展了农业周边的畜牧业,成立了朝鲜养殖集团、辽南养殖集团、韦家庄养殖集团。
三个养殖集团积极生产牛奶,奶粉,种植技术,烟草种植。
韦总裁甚至想制作罐头和方便面。
奶粉,罐头,方便面的技术都很简单,不过,需要包装技术,韦总裁此时也只是提出建议,他必须先把塑料工业技术完善才可以做到。
散装的产品,是无法满足大量工业化需求的。
这一项项都需要他主导研发,毕竟,他最清楚这些东西长啥样,一句话两句话交代不清楚。
韦总裁虽然一天到晚跑来跑去,但是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运作,都牢牢的抓在韦总裁的手里。
李元翼带着李倧的使命,去找韦宝的时候,韦宝已经带着总裁卫队与总裁秘书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离开了仁川,前往韦家庄。
所以李元翼只能派出代表同李适就每个月的赋税粮草的问题反复磋商。
李适作为韦总裁的代表,态度还算是温和,但是李适根本无法做主,绝对不会给李元翼任何实际的好处。
“李适,你以前在殿下反正光海君李珲的事件中出了大力,虽然朝廷对你有所不公,但是你反叛了朝廷,这是臣下绝对不该为之的事情!现在你虽然投入了天地会,但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朝鲜人!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不交赋税,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之和比其他朝鲜六道合在一起还要多。一旦失去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朝廷别说平叛各地的叛军,就连救济贫苦百姓,养活朝中官员都将成问题。”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李适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命令是总裁下的,又不傻我下的。而且总裁虽然赋予了我处置京畿道和黄海道政务的权力,但缴纳京畿道和黄海道赋税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做的了主啊?”
李元翼有点急了,暗忖自己总不能追韦宝追到大明去吧?
“帮帮忙啊,你一定有办法的,难道你遇到重大的事情,不要请示太傅大人吗?”李元翼道。
“要请示的,我可以将领议政大人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转告总裁,要不然,领议政大人书信一封,我下回有事找总裁的时候,一并让人带过去转交给总裁也可以。”李适道。
李元翼皱了皱眉头,兴趣不大,李元翼为官一生,最是明白这些打太极的招数,很多事情都是拖着拖着就没有了的。
“知道太傅大人什么时候回朝鲜吗?”李元翼问道。
“真不清楚,总裁的行程,我们底下人哪里清楚?”李适道。
“那知道太傅大人去了哪里吗?大明那么大,我总不能到处找太傅大人啊,有具体的去处吗?”李元翼问道。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派人传信,还是要经过我们天地会统计署的,统计署是单独的系统,我们地方上的人哪里敢问统计署的事情啊?”李适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这个说了又没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元翼深深的叹口气,很痛苦,知道再与李适多谈也没用,所以只待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这个时候,韦总裁已经在汪洋大海上了。
“不是说要再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走吗?不是说要等情况稳定了才走吗?就凭统计署的人打探来的消息,说李倧派李元翼找我们谈判,想将免去京畿道和黄海道十年赋税,改为一年,这样咱们就走吗?”吴雪霞不解的问道:“这条消息说明李倧不服啊,还要找咱们麻烦呢。”
韦宝笑道:“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又傻的可爱。”
“怎么了?”吴雪霞傻萌萌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不高兴。
“李倧是派人找咱们谈,而不是直接点起兵马与咱们打仗,这本身就说明了朝鲜人的态度了,这还不算情况稳定了吗?”韦宝笑着道:“他们要先找李适谈,李适再转达,这么来回折腾,一件事情谈几年都不会有结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雪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贞明公主看了韦宝一眼,没有说什么。
贞明公主已经对韦宝这些判断的本事不奇怪了,比她小好几岁的韦宝,在贞明公主眼里,就是一个天生厉害的人。
她也并不很担心朝鲜朝廷的赋税减少了大半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反正贞明公主只要不看到天地会与朝鲜官军打仗,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王秋雅显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与朝鲜人的关系上,她忽然插话问道:“总裁,咱们是在辽南逗留一下,还是直接回韦家庄呢?”
“直接回韦家庄,辽南和朝鲜的京畿道和黄海道一样,需要时间慢慢变化,一点一点的治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韦宝答道:“只要建奴不来拼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辽南古长城已经封闭完成,不怕建奴来犯了。”
王秋雅嗯了一声,嫣然一笑:“我也想早些回韦家庄,有阵子没有见着晓琳和蕊儿了,怪想她们的。”
“马上就能见着了。”韦宝道:“还有一件比见到范晓琳和徐蕊更重要的事情。”
“总裁是指现在应该还在山海关的那帮粮商吗?”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对!”
“这帮人知道咱们在辽东得到了大量人口,而总裁又不断让人高价收购粮食,所以把北直隶和南直隶的主要粮商都集中到了山海关。本来按照道理,粮食的数量太大,远远超出了辽西能够消化的物量,价格会下降一些的。那些个粮商也在观望咱们与建奴作战的结果。现在建奴被咱们赶出了辽南,所有的消息都向着咱们,除非他们将粮食都拉回关内,否则就必须降价出售啊。所以,不必太着急。”吴雪霞道:“对了,还有一点,咱们在北直隶和山东的各处天地会分号,不是也在大量收购民间的粮食吗?不管咱们自己能否凑集足够的粮食,总归会给那些粮商造成很大压力。若是他们要运粮食回关内,一来一回,他们损失的银子将更多了。”
“没有错,话是这么说。可南直隶和北直隶的粮商若是故意联合起来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怎么应对?”韦宝问道。
“不会的吧?这么多条件都是对咱们有利的啊,他们还会将粮食都拉回关内?银子没赚到,还倒贴两头的路费,谁会这么傻?”吴雪霞道。
“这不是傻。”韦宝笑道:“这是团结!他们就是要通过联手挤兑,迫使我们买他们的粮食,而且是以高价购买。现在做建材行业的都越来越狡猾。更何况这些粮商。”
“那怎么办?要怎么对付他们?”吴雪霞着急的问道。
“回去再说吧,我暂时也没有想好。”韦宝收了笑容。
几个月之前,韦家庄取得了秋收的大丰收。
但相比于新增的四百万人口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韦家庄地盘小,又到处只是出于初步开垦阶段,短时间内是收不到多少粮食的。
而辽南这种地方,长期荒芜,绝大部分都是刚刚开垦的荒地,别说今年,就是到了明年秋收的时候,能保持自给自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不是这回夺取了朝鲜一帮两班大臣,以及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大地主们的产业,夺得了不少粮食,辽南的四百万辽民,将脸最基础的一天一顿饭的粮食都满足不了。
可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要想让手里不再缺粮,得保证辽南和朝鲜京畿道和黄海道能自给自足。
这最起码还得等上个大半年,到今年秋收才能见分晓。
可是这大半年要怎么过?韦总裁手头的粮食又再次即将告罄。
韦总裁从重生穿越以来,似乎每天都要面临巨大的粮食压力,从来没有一天好转过。
家里没有余粮,走路都会感到窒息。
明末人口并不只是1亿,更不只是户籍上的六千多万。有研究认为明末人口达到了1.5亿,甚至2亿。其次,明末的饥荒问题很大程度上并不比清末更严重。清末一个丁戊奇荒就比明末陕西饥荒更加严重。丁戊奇荒,从1876年到1879午,整整持续四年;囊括山西、河南、陕西、直隶、山东五省,波及苏北、皖北、陇东、川北;上亿人受灾,至少1千万人饿死。但是却没有引发一起有影响力的农民起义。
明末饥荒之所以演变成大规模的民变和农民起义,最主要的原因是明政府其备荒和救荒政策的破产,所导致的赈灾不利,流民不能有效安置就食,民众无法自救和被救,只能造反。还有明政府财政上的破产,导致明军镇压不利,农民起义无法被有效压制,最后势成席卷之势。
明末饥荒这么严重,主要是由于天灾和人祸双重原因导致。
而且明朝的政治制度诞生之初就隐藏了几个大炸弹。
一是朱明子孙的俸禄问题,二是宗室和士族的税收问题。
朱元璋是个苦出身天下大乱父母死于非命,自己为了活命当了和尚,后来连和尚都当不了,风餐露宿别人能给口剩的白菜梆子都如获至宝早年的经历给了他重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后来如此的冷血,对于昔日的同袍,功臣说杀就杀,对于官员们也是稍有不满便吵架杀头但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人对于自己的子孙确实异常关爱。
他早就给自己的子孙们设计好了路,亲生儿子封亲王去各地当大地主,亲王的儿子呢?去当郡里的大地主,可能是回忆起自己当初的悲惨岁月,为了让子孙们过好,他还规定了不光宗室不收税,财政还的给一笔补贴按他的想法,以天下养吾家一家,应该没什么难度,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子孙繁殖能力是如此强大,到了明末已经接近数百万人,而且由于宗室的特殊身份,在宗室手机集中了大量土地田产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士族问题呢!就不能怪朱元璋了,怪谁呢。
朱允文一帮人,本来明朝开国收税是按土地肥沃程度,比如在西北,一亩地只能收东南的三分之一,所以就交东南三分之一的税。
可能朱允文他们不知道是出于公平还是什么原因,把这改了就按亩数字收。
比如现在战乱了,国家要加100万两税,按明朝初年算法,西北就交30万两,东南该交70万两。
现在倒好,东南本来就富庶结果还少交20万两,跟可怕的是,明朝优待士绅不用交税,而且东南是当时士大夫们的老窝,你本来就交税少了,结果由于你有功名你还不交税。
更有甚者为了避税把田产托记到有功名的人名下,又从国家财政上撕了一块。
结果导致出现一个什么问题呢?西北是最穷的但是要交全国最重的税,而且这样引发了恶性循环,经济不发达导致文教不发达,文教不发达导致政治上没有话语权,政治上丧失话语权有又加剧经济上的恶况以明朝当时的人口国土,明孝宗死的时候国家财政收入一年就400万上下,相当于大概不到宋朝的30分之一。
虽然其中有明朝不重视商业,不开海禁原因,但是主要原因是在宗室和士族的压榨下,可以收税的对象变少了。
而且明朝末年遇到小冰河期,粮食大量减产,粮食大量减产导致农民交不上税,交不上税大家选择把土地卖掉或者撂荒去逃难,形成流民,流民渐渐变成流寇流寇又导致了农业生产无法进行,结果又是一个死循环。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那些被农民放弃的土地,又大量被士族和宗室兼并,结果就是最后灾害过去,国家也没有了在这块地收税的可能。
要破解这个问题,现代经验告诉韦宝,当社会调解不了时,国家要来调节,要出“看得见的手”,就像罗斯福新政一样。
但是当时政府本来就没钱土地被士族和宗室兼并收不上税,造成政府干预不了,干预不了又加剧士族和宗室兼并土地,这就是个无解的怪圈再加上女真兴起,你说明末饥荒能不严重吗?
明末朝廷内忧外患,许多地方都出现农民起义和叛乱,农业基本上瘫痪。且外有满人入侵。中央直至地方都是腐儒,不懂民生。
而清末科技进步,一条鞭法的颁布使农民有一个较好的环境。加上洋务运动的官僚们更加实务,懂民生。
所以,清末的情况虽然与明末差的不是很大。
韦总裁的任务就是带着自己治下所有人,尽快闯过这些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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