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都觉得好吗?”韦宝笑问道。
“公子,我侯三不会说假话,公子定的这些个规矩,我是真觉得好,就该这么做嘛。”侯三道:“学武之人,自然不能用武功来欺负弱小,对不会武的人要客气,对同道中人更要谦恭有理,公子说的都是应当做的,我没啥说的。”
林文彪也点头称是,说公子总结的通俗易懂,都是应当做的。“主要公子还分的这么细,执事有执事的条令,所有人有所有人的条令,让人心服口服。”
韦宝大喜:“好,我还怕你们有啥不愿意的哩,规矩定了,就当人人遵守,尤其是整体条令,将来我们天地会上上下下的人,不管是编内人员还是编外人员,都必须遵守。下面说说执事条令:一切从实际出发。正确执行会主的想法。实行民主集中制。同吃同干活。待人和气。办事公道。买卖公平。如实反映情况。提高政治水平。工作要同手下人和老百姓多商量。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
侯三和林文彪面面相觑,好像这个执事条令和整体条令差不多,又有些分别,都懵里懵懂的。
韦宝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民主集中制,两个人这才明白,绺子里面哪里有什么民主集中制?谁大就谁说了算,除非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会问底下人的意见。原来遇到事情,还得所有人一起商量?少数服从多数?新鲜。
虽然两个人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哪里对。隐隐觉得这样是好的,却也说不上哪里好。
韦宝并不多做解释,很多事情都得慢慢来,在现代稀松平常的事情,在这个强权社会要让人接受,肯定得有个过程,但他相信民主肯定要远胜于独裁,不管什么年代都一样,包括眼下的封建制巅峰时代。
韦宝找了个写字的摊子,将整体条令和执事条令分头撰写了一遍,又让摊主誊抄了五份,看着手中的六份条令,这才满意。现在就不单单是划分了等级了,还有了一个初步的约束,简单明了,谁都能明白,以后就看自己的执行力了。
作为一个常常看战争电视剧的现代人,不管是红军时期,还是抗日战争时期,还是后期的我军的一些建设制度和纪律,韦宝听都听惯了的,弄出这么两个简单的约束制度,完全没压力。
韦宝将一份条令交给二人,二人都不接着。
“公子,我不识字。”侯三道。
“公子,我也不识字。”林文彪也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你们以后可是要识字哦,正好,我让刘春石在甲中办了识字班,到时候你们要带头跟着一起上课堂,不识字是不行的,不管做什么,能识文断字,总是不错。”
侯三和林文彪又互相看了一眼,更是觉得新奇,居然还要让每个人识字?他们是吃过不认字的亏的,但都没有将认不认字当成一回事。他们并不觉得有多不方便,认为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罢了。
众人回到客栈,安排好的接风宴已经摆上,四十多人整整设了四桌,欢聚一堂。
韦宝乘机让侯三向大家宣布‘新规’,这是韦宝的一点小心机,让侯三说,绺子们更容易掌握。
侯三客气推辞道:“公子,我刚才就听了个大概,意思我知道,可我说不好啊。”
“没事,都是咱们商量的嘛,你说不全,等会文彪帮衬补充一下就全了。”韦宝微微一笑,知道林文彪话不多,但实际上心很细,思路很全面,而且办事心狠手辣,只要有林文彪肯全心相助,事情便会顺利。
林文彪也连声说自己也没有全掌握。
“说吧,你俩先起个头,等会我还得说呢。”韦宝笑道。
这样,侯三和林文彪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将韦公子的整体条令和执事条令的大概内容,用口语的方式讲了一遍,韦宝又亲自解释了一番,不过几分钟的话,已经能让所有人大概都听懂。
和韦宝之前设想的一样,大家领会理解不难,但从众投诚过来的绺子脸上就能看出来,大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韦宝也没有说什么重话,暗忖还是慢慢来,調教非一朝一夕之功,团队得慢慢捏合成型。
再说真正的政治团体还没有出来呢,虽然已经有十几个人成为了正式编制,可这十几个人还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有在指挥生产和销售的过程中,将建设企业的理念的灌输给众人,以后才能进一步引导众人对整个社会,对整个世界世界观的看法,到了那一步,才能捏合政治团体。眼下的首要任务还是这趟的河间府之行。
大家都对‘会主’立的规矩不感冒,正事说完便是放开喝酒,这就让人来劲了,觥筹交错之际,一个个都乐的合不拢嘴,感觉比山寨的滋味好太多了。
山寨可不像影视剧中的那样,动不动就是张长桌子上摆满酒肉,众人放开吃喝,哪个山寨也没有那么多钱,连过年也仅仅是吃饱饭,喝点小酒,仅此而已,荤腥硬菜更是只有少数几个当家的才能享用。
“公子把我侯三当兄弟,我以后死心塌地跟着公子办事。”侯三端起大碗敬酒。
韦宝微微一笑:“以后都是自己人,我们这里不兴称兄道弟的,就连我爹和我家旁边住的几个叔伯长辈在我们这里做事,也是一视同仁。”
刘春石接着道:“公子这话不错,侯三兄,以后你就会慢慢了解的,除了公子,其他人只是分工不同,不称兄道弟。”
侯三呵呵一笑:“我习惯了,在江湖上都是称兄道弟的嘛,好,我敬公子一碗酒。”
韦宝用杯子喝了杯:“我酒量不行,不能用碗。”
“没事没事,公子就用杯子。”侯三说着便干了一碗酒,很是高兴。
林文彪和众人,也一个个的想来敬韦宝的酒。
韦宝跟几个人都喝了,然后站起身来道:“你们四十多人,每个人都跟我单独喝,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酒量,大家互相喝吧,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轰然叫好,一个个乐呵呵的,也不再单独来向韦公子敬酒了,都觉得韦公子平易近人,不拿他们当外人,心里暖融融的。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从了韦宝的话,负责在卢龙城买房买地的事情,所以将客栈掌柜的也找来了,两个人陪着掌柜的,韦宝也来和掌柜的说话,说的事情和在抚宁卫如出一辙。
掌柜的满口答应,现在是灾年,加之大明的商业本来就不繁荣,平时甚少有大队客商路过,通常都是几个行脚商人,他这客栈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要多谢韦公子呢,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生意,这事好办,都包在我身上了。”
韦宝笑着点点头,然后又由着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负责跟这掌柜的说话。
此时忽然冲进来大队衙役,衙役们穿的衣服和官兵不同,所以很容易识别。
掌柜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站起来,拱手问道:“官爷,怎么了?”
一大帮衙役并不说话,仍然源源不断的上人,一会儿功夫就将客栈二楼专门供人饮酒吃饭的这层挤得满满当当,几个散客见事情不妙,赶紧贴着墙站着,不敢乱动。
韦宝和手下众人也都停下喝酒,一个个站起身,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韦宝用眼睛数了数,衙役们少说一二百人,这场面倒是很像古惑仔打架,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声势搞大,怪吓人的。
当然,一二百衙役,并不放在侯三、林文彪、谢小四这帮绺子出身的人眼中,老林子绺子帮当中最不济的人,一个打三五个衙役也是问题不大的。虽然按行业划分,绺子和衙役可以算是武行,都算半个同行,但是吃公门饭的和混江湖的比,一个是穿鞋的,一个是赤脚,武勇级别却是两回事了。
衙役们不再进入,几个衙役掌班护送着几名穿着文官服饰的人上来,韦宝暗忖,正主到了。
古代有古代的好处,官服能方便辨认身份是一方面,每个人的形象也很容易脸谱化,概因为封建官场的等级制度更加分明,连走道都是有规矩的,谁是领头的,一眼就能认出来。为首之人四十左右年纪,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却气质沉稳,脸带微须,典型的中级官吏形象。
掌柜的叫一声哎呦,连忙过去迎接:“廖大人来了,真是罪该万死,知道廖大人会光顾小店,我早该出去接,该死该死。”
在几个衙役掌班和一帮官员前后簇拥下的为首之人是永平府正五品同知廖博明,仅次于知府祖光耀的人物,是祖光耀的亲信心腹,廖博明身后站着的是祖光耀的书办祖春才,廖博明就是被祖春才找来的,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底下人去办,肯定用不着祖光耀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马。
永平府管辖卢龙、抚宁、昌黎、迁安、滦州、乐亭一州五县以及永平卫、卢龙卫、东胜左卫(皆在卢龙城),抚宁卫(在今抚宁县城)、山海卫(在今山海关)以及兴州右屯卫(在今迁安市)六卫(卫指挥使司指挥使,正三品,军事单位,每卫5600人,辖五个千户所)。
隆庆三年又添置燕河营路、台头营路、石门寨路、山海关路,隶属蓟州总兵,各路驻守参将。
山海卫属辽东都指挥使司,山海卫卫指挥使司,榆关千户所。
所以除了山海卫,永平府知府都可以约束,职务说大很大,但是说小又很小,因为永平府知府实际上能直接调动的人,也就是府衙中的一班衙役罢了,要想调动卢龙城中的其他三个卫所的官兵,那得知府亲自去找人,否则别人不会买账。
这就是永平府这种军事管理单位和府衙并存的奇特之处,有军事管理单位的地方都这样,军队不能随意揷手地方事务,但是明朝的军队是有土地权和管理一定人口的,大半的永平府行政权力实际上是被各个卫所控制的,所以看上去地方极大,但知府的权限实际很小。随便一个指挥使级别,参将级别的大员,都能将他这个小小知府怼到角落去。就连卫所的千户也不需要买他一个知府的帐,不过大家都是辽西本地人,利益共同体,私底下的交情还是不错的。
永平府知府祖光耀和书办祖春才商量的是拖住韦宝,不让韦宝离开永平府地界,因为顾忌到韦宝身后的杨家势力,所以只是打算用很小的一个套,套住韦宝就行,因此只是出动府衙的一班衙役。并没有和几个卫所的千户们打招呼。
廖博明并不理会那掌柜的,一名衙役掌班粗鲁的将那掌柜推开:“滚一边去!”
客栈掌柜吓得急忙闭嘴,乖乖闪到了一边,不知道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衙役,连同知大人廖博明都亲自到了,是为了什么?
“谁是韦宝?”将客栈掌柜推开的那衙役掌班问道。
韦宝其实从大批衙役上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是冲着自己来的,此时心里有准备,并没有惊慌,平静道:“我是韦宝。官爷找我什么事?”
“锁了!”那衙役掌班见韦宝十四五岁年纪,一副文弱书生模样,不过穿着华贵,气质出众些,却也没有放在眼里。
韦宝手下众人立时騒动,“干什么!干什么?”
韦宝的手下立时和一帮衙役们形成了对峙局面,一边要锁拿韦宝,一边要护着韦宝。
“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何事?”韦宝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大明官场这么黑暗,上来二话不说就抓人,自然明白是吴三凤先前打过招呼的结果。
几名衙役掌班没有想到韦宝手下众人居然敢反抗,他们抓人很少遇见抵抗的,就算偶尔会动豪门大户的财主,财主们的手下也养着一帮家丁,可都没有韦宝这些手下这么勇悍的啊?不由的一起看向同知廖博明。
“造反了?造反了?”廖博明见到这种场面也暗暗心惊,指着韦宝道:“你问为什么锁拿你?你自己不知道吗?有人举报你殴打衙役!这罪够不够?我是永平府府衙的同知廖博明,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韦宝被气的笑了出来,“我殴打衙役?我什么时候殴打了衙役?打了哪个衙役?让那人站出来!”
“大胆刁民,还敢嘴硬?没有确凿线报,我们会来拿人?是非对错,先回府衙再说!”廖博明不耐烦道:“谁敢阻拦,一并锁拿!”
众衙役们齐声答应一声,倒是挺团结的,概因为廖博明是管着府衙大小事务的顶头官员,除了知府,就算他大,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廖大人面前表现,端的是人人奋勇当先。
韦宝心思电转,已经明白了其中关节,现在他只有两条路走,要么俯首就范,然后让人去通知杨弘毅,祈求帮助。要么就是硬抗!
韦宝很果断的选择了第二条路,这时代的老百姓,怕当官的,韦宝却并不害怕,他并不是封建压迫诞生的产物,深深明白法制和舆论的强大威力!即便这时代的法制极不健全,从上到下充斥着封建家长制的陋习,有权势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他觉得背后既然有杨家撑腰,俯首就范也是要找杨家解救,倒不如索性将事态扩大!这想法是他在几秒钟之内决定的。
随着廖博明的下令,一帮衙役如狼似虎的要冲上来锁拿韦宝,韦宝手下众随扈以及大帮刚刚投诚来的绺子们,大家在没有得到韦公子指示的情况下,只是保持推搡的态势,气势顿时弱了很多,被一群衙役推的挤在了小半边房间内。
“无端锁拿,口说无凭,你们这是在枉法!”韦宝大声一喝,忍着掏枪的冲动,负手而立,却也有点威风凛凛的感觉。
韦宝手下众人听韦公子这么说,顿时觉得公子硬气呀,一个个底气顿时足了,清楚公子这事要公然对抗官府,尤其是一帮刚刚投诚过来的绺子们,正是野性难驯的一帮人,不怕事情闹大,顿时推搡了回去,甚至有人借机脚踹衙役,动起手来,场面顿时失控。
廖博明以及廖博明身后的祖春才,以及一帮随行而来的官员,以及几名府衙的衙役掌班和大批衙役,大家都惊呆了,即便有人抵抗衙役抓人,也没有敢主动打衙役的啊?这是真的要造反了吗?
衙役人数虽然足足是韦宝手下众人的三倍有余,但真动起手来,一帮衙役如同稻草人一般,被推的歪七扭八,哪里抵挡的了?
廖博明回头用眼色询问祖春才,现在该怎么办?
祖春才也胆战心惊的,快速思索了一下,贴着廖博明的耳朵道:“决不能泄气,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永平府府衙哪里还有半点面子?以后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
“抓!都抓了!这是要造反!”廖博明听祖春才这么说,顿时有了主意,大声下令。
衙役们得到了直接指示,顿时纷纷拔刀!
到了拔刀的阶段,事态进一步升级了,再打就要出人命!韦宝的一众手下不怕打架,但是真的搞出人命来可不是儿戏,不由的又退了回来,继续等着韦公子的进一步指示。
韦宝倒是气定神闲,朗声道:“拔刀?你们平白无故的冤枉我,现在还敢拔刀?知道我这趟是为了谁走货吗?沿路连半个衙役都没有遇见过!你们找借口也不找个靠谱的!哼哼,谁敢上来,给我活劈了他!”
霍霍!
活劈了?
这一下,所有人,不管是韦宝的手下,还是永平府同知廖博明和祖春才,还是他们带来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过韦宝的一众手下在迟疑了一两秒钟之后,仍然大声的答应:“是,公子!”
这一声齐喝,可比刚才衙役们团结的多,声势也大的多。
这更加惊得官府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都怕了,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这么扎手,本来都以为是一桩美差,遇到肥羊了哩,等宰了肥羊,上面还不奖励呀?谁知道不是肥羊,是野狼啊?
衙役们虽然拿着刀,但是上到衙役掌班,下到普通衙役,谁也不敢再贸然靠近了,一个个愣在原地。
韦宝的一帮手下见到这种情况,胆气爆棚,平时见到这些衙役,都跟耗子见到猫一般,即便是绺子帮的人,也同样惧怕衙役,不过此时在韦公子的率领下,谁还惧怕?反而看见衙役们似乎害怕他们,心里说不出的爽。
“你想干什么?韦宝,你想造反?”廖博明不敢过来,站的远远的,却兀自嘴硬。
“我造什么反?我让你拿出证据来,如果我韦宝真的殴打过衙役,我自然跟你们走,但是我要是没有做过任何事情,有人想冤枉我,我底下的兄弟都不是吃素的。”韦宝气定神闲的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好的一顿酒,被搅和了,这账,掌柜的,你得跟永平府府衙算。”
客栈掌柜的此时被这种刀光剑影的巨大场面吓得魂不守舍,没有想到韦宝居然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说话,愈发的感觉韦宝这位公子爷真的是高深莫测,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大的靠山啊?居然敢当面打永平府府衙的脸?永平府府衙可是管着周边几个卫所的呢,卫所再不济,抽调上千官兵是没有问题的,不是有大靠山,难道敢凭着这么几个人,跟上千官兵对抗?
“他不敢说话。”韦宝呵呵一笑,对廖博明道:“你听好了,这酒钱,在我这里是小数目,不过理当由你们出,因为被你们永平府府衙的人搅和了,如果不想出,就给我认个错,这事咱们就过去了。”
廖博明和祖春才差点气的当场晕厥,都有些蒙圈了,本来他们是来设套,来抓韦宝回去的,现在人还没有抓到,怎么又得帮他出这顿酒的酒钱了?这么丰盛的四桌酒席,少说要十两银子!可不是小钱。
廖博明再次看向祖春才,这回是真的被韦宝镇住了,再要下令让衙役们上的话,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这客栈的二楼了。
祖春才也是满头大汗,本来以为是小事一桩,出动了这么多的衙役来抓一个没有官身的人,简直是狮子扑兔,却没有想到,兔子这么厉害?
众人就这么僵持住了,韦宝也没有再催促,他只求气势上不落下风便成。
场面顿时落针可闻。
“韦公子,杨大人若是知道你在永平府这么做的话,怕是会不高兴吧?”祖春才忍不住道,他现在是骑虎难下,除了廖博明,就数他最尴尬,其他人都是他们的陪衬,虽然也会掉面子,但最掉面子的肯定是他们两个人,祖春才想找台阶下了,感觉当场要带走韦宝,几乎不可能,真的就此弄出人命,事情就无法收拾了,他不敢做这样的主,要么回去调兵来。
“什么杨大人?跟杨大人有什么关系?你们府衙办事草率,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冤枉人,就是到京师去告御状,我也不怕。”韦宝见对方软了,微微一笑。打大顺风局,这是韦宝的拿手好戏,韦宝比廖博明和祖春才更害怕继续闹下去,他一个没有官身的人,真的出了事情,谁知道杨弘毅会不会管他?只是青楼卖药那么点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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