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一惊,急忙从宋青书怀里出来,站到一边悄悄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只将背影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她念着自己是有夫之妇,下意识的反应而已,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和文四哥之间情缘已了,又哪还是什么有夫之妇呢?想到这里骆冰不禁有些顾影自怜起来。
宋青书早已察觉到有人靠近,不过那时候骆冰正在伤心,他也就没有叫破对方的行藏。
“令狐兄不也是一个人在这里瞎转悠么。”宋青书本来欲解释自己找错了方向,但旋即一想,自己又何必和他解释,就随便一句话塞了回去。
来人自然就是令狐冲了,原来前不久他也从荣国府那边出来,当时被里面的守卫力量发现,他没宋青书这么好的轻功,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甩掉了后面的追兵,刚一脱困便撞到宋青书和另外一个女子在那里卿卿我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令狐冲一口气差点直接被憋了回去,良久才回道,“我是刚去贾府里查探小……盈盈他们的下落了。”
宋青书摇了摇头:“看来危机关头你第一反应还是小师妹啊,连续两次都是先提起她。”
令狐冲张了张嘴,最终幽幽叹了一口气:“反正盈盈已是你的妻子,自有你去救她。”
宋青书笑了笑,并没有和他继续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那你查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令狐冲神色一黯:“没有,我抓了几个贾府中人,没人知道她们的下落。”注意到对方嘴角那股仿佛讥讽的笑意,他不禁怒道:“虽然我什么也没查到,但总好过你什么也不做,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你发什么神经,”宋青书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冒火了,“我不也刚从隔壁宁国府出来么,说起来还得怪你,若非你在荣国府败露了行藏,惊动了东西府的守卫力量,我也不至于不得不提前出来。”
令狐冲一脸狐疑:“你刚才去了宁国府?那为什么还有一个女人在这里?”
“我得到消息,说宁国府今天抓了个女人回来,我以为是盈盈她们,就跑去查探,谁知道并非盈盈,而是我一个旧识,所以顺便将她救出来了。”宋青书想了想还是把来龙去脉和他解释了一遍,如今还是救盈盈要紧,没必要在这关头和令狐冲内耗。
“什么旧识,恐怕是旧情人吧。”令狐冲双手抱着剑,不无讥讽地说道,因为盈盈的缘故,他对宋青书的好色极为不满。
宋青书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争辩,直接说道:“我已经将荣宁两府找遍了,刚才也审问了两府中一些核心人物,可以确定掳走盈盈她们的并非贾似道派的人。”
尽管有些讨厌对方,可令狐冲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明明先来贾府,结果查了一半天得到的情报远远比不上对方,他的武功和能力,真的是超过自己不知多少倍……
令狐冲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下意识问道:“可是除了贾似道,我想不出京城中谁有这个动机和能力劫走她们。”
“说不定是栽赃嫁祸,”宋青书皱着眉头,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可能是想挑拨我们和贾氏集团的关系,引发双方全面开战,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说不定,可能?”令狐冲心情烦躁,一掌劈断了身旁的树,“算了,既然你没办法,我去找韩相商量。”说完不顾对方的挽留,运起轻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哎~”宋青书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放弃了留住他,虽然在他看来,令狐冲此举恐怕正中幕后黑手下怀,但如今自己也没有其他方法,还不如让韩侂胄出面将水搅浑,说不定幕后黑手见计谋得逞高兴得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周姑娘被人掳走了?”骆冰刚才处境极为尴尬,这时候令狐冲走了她才终于敢开口了。
“什么周姑娘?”宋青书一怔。
骆冰指了指令狐冲消失的方向:“那个人刚才不是说你的妻子出事了么?”
宋青书哑然失笑:“不是芷若,是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
原来骆冰这些日子流落江湖,再加上离开了红花会,消息并不是那么灵通,她当初也偷偷调查过宋青书,知道他是武当弃徒,和峨眉派的掌门周芷若结为了夫妻,是以听到令狐冲刚才的话,她下意识以为是周芷若出了事,至于两人口中的“盈盈”,她还以为是周芷若的小名什么的。
宋青书大致将日月神教与金蛇营联姻的事情讲了一遍,骆冰这才明白过来,得知他妻子这么多,她的神情变得又是古怪又是怅然若失。
“究竟是谁抓走了她们呢?既有动机,又有足够能力……”宋青书深谙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这时候线索已经断了,他知道急也没用,没有像令狐冲无头苍蝇般乱撞,而是一边带着骆冰回齐王府,一边在脑海里重新思考整件事情,希望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听到他嘴里的喃喃自语,骆冰忽然有些迟疑地说道:“会不会是忠义军的人?”
宋青书心中一亮,犹如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盏明灯,各种思路隐隐开始连接起来,同时好奇地看着骆冰:“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有一次在一个镇上客栈歇脚,无意间听到隔壁房间提到了你的名字,”骆冰脸色微红,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我偷听得知他们是忠义军的人,准备了一个大阴谋要对付你,我担心……所以一路跟踪他们来到临安,本想……本想提醒你的,谁知道中途却被贾珍的人抓了。”
说道这里骆冰越发难为情,毕竟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恨宋青书才对,可现在却千里迢迢跑来报信,实在有些……有些不守妇道。
宋青书却激动地一把将她抱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雨点般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我的好冰儿,你可帮了我的大忙。”
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万俟卨、张俊因为自己的缘故倒台,两人毕竟为首相多年,虽然已经垮台,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比如忠义军就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忠义军首领张柔是张俊的兄弟,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宋青书和他们打过交道,如今万俟卨张俊垮台,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除了救人之外,肯定还要报仇。
自己肯定是他们首要的敌人,但单单靠自己,万俟卨、张俊也不至于那么容易下台,韩侂胄和贾似道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是以三方都是忠义军报复的力量,可是不管是哪一方,凭忠义军的实力,想要报仇都很困难,于是他们就来个驱虎吞狼,利用比武夺帅一事,营造出韩、贾为了己方夺魁,故意绑架对方参赛者的心上人要挟的假象,从而引发双方势力的大战。抓走任盈盈则是想把自己也拉入战局,到时候三方混战,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宋青书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个计策的毒辣,若非骆冰阴差阳错出现,自己和韩、贾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忠义军里面绝对有高人!”宋青书瞳孔微缩,张柔父子的本领更多是在战场冲杀,想不出这种巧妙的连环计。
“哎呀,你快放开我~”被他忽然间这样抱住,又是一顿狂亲,骆冰可谓是芳心狂跳,如今虽然是晚上,可还是在大街上啊,想到这里她整个人不禁又羞又急。
“若是能成功救回盈盈,你就是第一功臣。”宋青书心情大好,一边将她放下来一边笑着说道。
骆冰脸色一红,别过脸去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知道前些年在红花会中自己素来是爽朗热情的性子,对谁都能温柔大方地笑,可偏偏在这个男人面前,拘谨得像个小姑娘似的。
“对了,刚才密室里贾珍究竟在逼问你什么?”宋青书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骆冰这才回过神来,答道:“贾珍好像知道我的身份,先问了一些红花会里的事情,关于陈总舵主问得最多,还不停地问陈总舵主和海宁陈家的关系,好像是想找到什么证据。”
宋青书心中一动,经历了清、金、宋朝堂后宫的历练,此时的他可谓是政.治斗争的大行家,瞬间就明白了贾珍的目的,红花会虽然在江湖中名声还可以,但对于朝廷来说毕竟是一个谋反组织,只要证实了陈家洛与海宁陈家的关系,那么就可以将陈家与不臣之心牵扯上来,而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冲着陈家如今的家主——陈自强去的。
陈自强是韩侂胄的左膀右臂,陈自强若是倒台,韩氏集团瞬间就会被削弱三分之一的力量;再加上陈圆圆也是来自陈家,后宫里的阿珂也是陈家一脉,这一棍子打下去,韩侂胄恐怕翻不了身了。
“看来贾似道已经开始准备对韩侂胄下手了。”宋青书暗暗咂舌,要知道他俩几个时辰前还在一起觥筹交错,聊得十分开心的样子呢,没想到暗地里已经打算致对方于死地了。
尽管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与韩侂胄是盟友,不过宋青书现在可没功夫管这些事情,精力全放在营救任盈盈身上。
“你将那天看到的所有情况都和我仔细说一遍……”宋青书牵着骆冰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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