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海鲜大酒楼,最大的包厢里,农行江北支行各部门的领导,和东成集团董事长刘继忠兄弟,以及几个职员,觥筹交错,气氛相当热烈。
特别是刘继忠叫来陪酒的那几个女员工,段子讲得,酒也喝得,个个都是酒桌上的一把好手。
银行人,眼光当然不会这么肤浅,但从他们的角度来看,现金流不错,建筑面积近两千平的这家酒楼,真是一项优质资产。
信贷部门已经审计过这家酒楼近三年和最近月份的财务报表,表现很出色,平均每天的营业额,都接近15万,酒楼整体以及内部员工的工作能力和配合程度都不错,给他5000万的额度,基本上不存在风险。
而且,这家酒楼,当然也要转到江北支行开户,也等于拉到了一个优质的客户。
而刘继忠不满意的地方也是这一点,今天请客的这家酒楼,是他7家酒楼里,唯一没有抵押出去,也是最优质的一家,只能贷到5000万,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房地产这一行,门槛还是比较高。
“周行长,”刘继忠给今天的主角满上一杯茅台,“我这家酒楼的情况你们都了解,不说这栋楼,就是酒楼每天的现金流水,都有好几十万。
我要做的这个项目,地段你们也都知道,好得很,都不用等到项目成功,只要等到预售证办下来,资金就绝对不是问题,所以,行长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把这个额度适当的提高一些?”
这话都轮不到周行长亲自作答,旁边的人就帮他说了,“刘总,贷款额度的核算,我们银行有固定的一套,行长他们。其实也做不了主,”
“是啊刘总,我只是个监管者,具体的事,我们也干预不了太多,再说,你要想额度提高。简单啊,你把其它的几家酒楼。打包抵押给我们,那没得说,至少上亿,”周行长笑着说。
“那样未免太激进,”刘继忠笑着说,“我做生意,向来求稳,要不是刚投资了两个风景区,我这处酒楼都不想拿来贷款。”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7家酒楼,只有两家酒楼的物业是他自己的,而那一家,早被抵了出去,其它的五家,早就通过权利质押。向其它银行贷了款。
见光说没用,周行长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周行长,你过来看看,”
他把周行长拉到狭小的财务室。里面只有两个人,桌上放着两台点钞机,不一会,两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女孩子,提着一个小箱子走进来,一打开,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今天收了多少?”
“已经十八万六千多。”一个财务看了看旁边的本子,回答道。
“周行长你看,今天生意也还平常,现在才7点多,好多桌子,还能再翻台一次,我这家酒楼这么好的生意,这个额度,真的太低了些,”
可是银行的这些人,其它的没见过,就钱见得多,“老刘啊,我真没办法,下一次,好吧,下一次一定给你提高额度,”
银行的一干人又吃又喝又拿的走了以后,刘家兄弟俩对着满桌狼藉,都没心思说话,良久,刘继善说,“要不要再给周行长送张卡?”
刘继忠狠狠的吸了口烟,“还给他送?把他胃口养得太大,以后怎么办?”
“老大,”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你准备准备,我想把那两家景区也抵出去,”
“啊?继忠,那两家景区,不是已经抵押出去贷了一部分吗?还抵押,怎么做?”
以刘继忠的手段,经营的那两家景区,怎么可能是自己全资投入呢?从当地政府那里,都争取来了配套的贷款。
“放心,我们这次不找银行,找私人,”刘继忠早有计较。
“私人?那利息也高吧,划算吗?”
“你听我的就好,利息能有多高?会有我们的回报高吗?只要预售证批下来,资金就不成问题,好了,你抓紧准备吧,”
“老二,我说话你别不爱听,别人做生意,八个坛子七个盖,我们就两个盖子,这样怕是不太稳妥,这个地产项目,要是出一点问题,那个后果……,”虽然知道弟弟听不进去,刘继善还是劝道。
“放心吧哥,会有什么问题?我上下的关系,都打点的好得很,只要尽早开工,早点拿到预售证,什么事都不会有,你想一想,只要这个项目做成,那我们的事业,又能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哼哼,你就等着姓周的到时上门求着我贷款吧!”刘继忠狠狠的把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烟,摁熄在玻璃烟灰缸里。
…… ……
冯一平的这次收购,整体来说,不太低调。
他和黄冠福、银行三方签订酒店收购协议的时候,很低调,只不过在收购尘埃落定之后,黄冠福又张罗着搞了一个发布会,请来了不少领导和相熟的老关系,当然,也找了不少记者到场。
不过,这次发布会的主题并不是收购,而是冠福酒店和国内第一家快捷酒店怡佳的合作。
对于这样有助于怡佳打响知名度的事,冯一平是不会拒绝的,何况黄冠福还坚持这次发布会的所有费用由他承担。
当然,这样的事,他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跑到前台,露面发言,都由徐斌来做,他站在台下,装模作样的拿着个高脚杯,和大成律所的张副主任聊天。
说起来,他们俩真算得上老相识。
张副主任笑着打趣,“再过些日子,怕是你想躲在后台都会被人认出来,”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人愿意买票,我还可以站在一个地方,专程让他们看,”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重的铜臭味,偏偏能写出那些文字优美的和歌词来,”
“跟你能比吗?别人找你说话,你都按小时收费的,”冯一平回了一句,“这是我在羊城的第一桩生意,大成方方面面的关系那么多,生意上,还是要拜托您多关照着点。”
“没问题,我们肯定会帮你大力介绍,只是没想到,你再一次到羊城,竟然是用这种方式回来,”张副主任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穿着打扮一般,但又非常自信执拗的模样。
时隔不到7年,他再一次回来,却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还是被广为赞誉的青年学者。
“那我先谢谢,我们在这边,接下来肯定是要找法律顾问的,肯定是你们大成,不过,看在我们这么多年老关系,以及我在未成年的时候,就被你们压榨的份上,到时条件一定要尽量优惠点,”冯一平举起杯子。
“压榨未成年人的说法都出来了,”张主任苦笑,“不愧是作家,那我跟我们主任说,给你们白干行吧,”
“哈哈,那再好不过!”
…… ……
羊城事了,冯一平当然得去深圳的厂子转一圈,欧伯阳在车上跟他嘀咕,“这个黄总,从谈吐看,并不怎么样,”
这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的通病。
“你是没看到其它方面,”冯一平瞥了他一眼,“把自己名下的优质资产卖了,还能笑得那么开怀,你做得到吗?”
冯一平自问是做不到。
欧伯阳也摇摇头,“除非是赚了很多钱,”
好吧,这也算个理由,今天的卖价,肯定比黄冠福当初买的时候,要高得多。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卖吗?是因为他在美国读书的儿子,炒股亏了好几千万,这才不得不把这年年增值的楼给卖了,你现在在他脸上,看得出来一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吗?”冯一平又问。
“啊,亏了好几千万?”欧伯阳惊到,“那我真做不到,”
“所以,你别只看他说话土,他们身上,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多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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