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王总站在熟悉的办公室里,看着这里熟悉的陈设,看着那一个个站在旁边,一个个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有些恍如隔世般的不能适应。
“听老陈说,在我出国的这几个月,大家都很用心,不错,”他的目光从屋里站着的那些手下脸上一一看过去。
就一个这样的举动,也让大家非常激动,这位爷,以前对他们中的大多数,可很少拿正眼看过。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家纷纷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王总点了点头,这种久违的感觉,真爽!
但他差一点就说一句,“不能说得整齐些吗,大声些吗?”
实在是过去的这几个月,一直呆在保安部的他,有些习惯了做什么都整齐划一,阳刚铿锵。
“老陈,安排一下,明天中午,餐厅好好做几桌子菜,酒也备足,我们大家一起,把所有的事都放下,好好吃顿饭,”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位的喜怒无常,有些人都想掏自己的耳朵,我这听到的,是真的?
等到发现周围的人,大多也挺狐疑的时候,自然就确定下来,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现问题。
那是王总出了问题?
或者说,他这几个月,去的并不是欧美,而是崇佛的那些东南亚国家,所以性情大变?
王总这时又有些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你告诉他们,按最高的标准来办,”
你一个土老板都知道用这样的手段来收买人心,我又怎么可能比你做得还差?
“好的,我马上安排,”老陈有些高兴的说。
大家这才确信,这事还就是真的,顿时有些莫名的惊喜,难道说,这位还真的转了性子?
以前年底的时候,奖金自然是有的,但让王总陪大家吃饭,滚犊子吧你就,就连很多两手满满的求上门来办事的人,都没有王总陪他们吃饭的资格,何况是我们这些手下?
还最高标准,那可是真是高标准,他们这,一年按这样的标准办的宴请,那也是有次数的。
因为既然是高标准,那自然是高要求,他们是真没想过,自己也居然有享受这样标准的时候。
王总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感慨,没想到,这样惠而不费的手段,还真有这样的好效果,早知如此,我早就该做这样的事。
看着他头靠上了靠枕,看起来非常想睡一觉的样子,老陈挥了挥手,“大家都下去吧,”
“王总再见,”他们走出王总的办公室以后,就忍不住用眼神交流起来,这幸福,委实来得太突然了些,真的让大家有些难以置信。
一走过前面的拐角处,他们就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老陈倒是觉得,王总这几个月,一定有很多思考,真的变得成熟了起来,所以才会有这样让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表现。
如果真能这样,那吃了这几个月的苦,也算是值得。
“王总,这是这几个月的账目,你过过目,”他拿出一个小巧的优盘来。
这也是他们与时俱进的一个方面,现在这时候,你还把这样的账目留在纸面上,那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所以,具体的账目,每天都会拷到优盘上来。
就是最厉害的搜查,把这里翻个底朝天,那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不用,”王总摆摆手,“你看着就行,”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在按一个大老粗的要求,在一家破工厂的厂区巡逻,现在就复又一呼百诺,王总稍觉得有些晕眩
他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又想起另一件事来,“老陈,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全压在你身上,你也挺不容易,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家里吃饭吧,”
老陈顿时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这之前,因为自己给老王总告密,一下子恶了王总,之前那一段时间,他不但明显对自己非常疏远,老陈也感觉得到,他看向自己时,那眼底藏不住的厌恶。
他非常深刻的知道,自己现在跟着的这位,其它方面没什么长性,但在记仇方面,却非常有长性。
所以,老陈刚刚交出优盘时,甚至都做好了被王总挑刺骂一顿的准备,但现在,他不但不找自己的麻烦不说,还破天荒的感谢自己,居然还邀请自己去他家吃饭,这,这是真的吗?
这幸福,同样来得太突然,老陈也觉得自己有些晕眩。
但他还是表示婉拒,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不,今天晚上,我不方便去,”
王总一愣,“我爸有事要跟我谈?”
老陈点了点头。
王总想了一下,也是,以自家老头子的性子,现在自己都回来了,之前那些事,该处理的手尾应该也早就处理妥当,现在,确实是到了收拾冯一平的时候。
“那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家里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不成,”王总又说了句让老陈觉得心暖暖的话来。
老陈那个激动啊,他正准备说几句话表示一下,王总却突然有些不耐烦了,“好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会,”
“好的,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叫我,”
王总这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等到们被轻轻的关上,他才又睁开眼睛。
过去的几个月,他一直不曾明确的想起的那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出来:冯一平;耻辱。
那么,现在,也到了该算账的时候。
他想着想着,躺都躺不住,“腾”的一下坐起来,有些急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
他摸了摸脸,又回想起那火辣辣的疼来。
其实,疼倒还是次要的,那两记耳光,相当于是把他们父子的脸面,尊严,野蛮的踩到了地上,还不屑的踏了几脚。
所以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总都下意识的让自己忘掉那一幕,假装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自己父子,也就还能在其它人面前人五人六的。
但当听说自己老子准备好了对付冯一平的时候,这被自己剪辑掉的一幕,马上浮现出来,而且新鲜得就像刚发生的一样。
还有,自己上午还在做的看大门的工作。
你让我去看大门,你让我晚上牵着狗巡逻,而且这样下贱的工作,你让我一干就是几个月!
“冯一平,”王总咬着牙齿叫了一声。
之前在深圳看大门时的他,好像不是他,那有些像是一具靠着本能行事的行尸走肉,一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不过才适应了一会,王总身上原来的那些秉性,又很快纷纷回归。
再想起那些上午还在一起工作,一起吃饭喝酒的人,他只有深深的厌恶。
“老陈,”他叫了一声。
“王总,”马上,满脸笑容的老陈就推门而入。
但是,一看到王总,他就楞了一下,有些说不上来,但是,从直觉上看,肯定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化。
“我们现在回家,”王总说,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老爷子究竟准备怎么收拾冯一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本能反应,老陈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拿起王总的包,恭恭敬敬的按住门,让他先走。
“王总,”“王总,”一出来,马上有很多人笑着跟王总打招呼,他们可没有老陈那么敏锐,还沉浸在王总之前表露出的不但和蔼可亲,还极富人情味的形象中。
王总昂着头快步从他们跟前走过,那高高的鼻孔,算是对他们热情招呼的回应。
一干人等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使劲的眨眼睛,这是怎么了?是我们现在看错了,还是记错了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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